周喜娜看電視看得正津津有味,聽自己的女兒這樣一說,趕緊跑過來替她揉胸口,並向老潘喊道:“老潘,去找點兒紅紙和麥麩來,小妮眼皮跳,我得給她治一下。”
老潘聽說自己女兒有事,他很聽話地站起來,照周喜娜說的去給她找東西去了。
“哎呀,媽,眼皮跳是神經問題,你讓我爸找那些東西有用嗎?你還不如給我弄條熱毛巾讓我敷一敷呢。”
潘小妮知道自己老媽見自己眼皮跳又迷信上了。在她看來,眼皮一跳,肯定是有禍事,需要用紅紙貼眼皮或用麥麩去去晦氣,潘小妮不由地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心口窩兒就不難受了。只是眼皮還在猛跳,她就想着讓自己老媽給弄條毛巾來敷一敷,省得眼皮跳的人心煩意亂的。
可週喜娜不認爲她的辦法是辦法啊,她覺得自己的辦法才管用。治標又治本。
就對潘小妮說:“你這丫頭就是拗,我跟你說,俗語說得好‘眼皮跳,禍事到’,該怎麼辦呢?就得用紅紙啊,麥麩啊去去邪氣,晦氣什麼的。你說的什麼熱敷呢,只是讓你眼皮好了,可沒有去根兒啊。你看你,最近老不走運,晦氣這麼重,萬一要還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等着你可怎麼辦?”
“這,媽啊,我最近哪裡‘老不走運’了?不就是跟高俊偉離個婚嗎?多大點兒事啊?這年頭,誰離了誰不能活?哼,他犯賤,我還不稀罕他呢。我只要我的小明宇就行了。”潘小妮對自己老媽所說的話不以爲然,她抱着自己兒子親了親,一臉自信地說道。
就在她們娘倆兒正在爭論怎麼治眼皮跳的時候,老潘已經把周喜娜要他找的東西找回來了。
周喜娜一見東西來了,也不管潘小妮反對不反對,就開始將紅紙撕下一小片,用舌尖兒舔了一下,貼在了潘小妮的眼皮上。然後,她因爲擔心光紅紙不起作用,又捏了一小撮兒麥麩,準備也用自己的口水粘到潘小妮的眼皮上去。
潘小妮見狀憋着嘴說:“媽,媽,你別再弄了。你再弄,我眼皮上就全是你口水了。你不覺得這很不衛生嗎?”
“切,什麼不衛生?你還嫌你媽髒嗎?你也不想想你小時候,你哪次吃東西不是媽嚼碎了餵你的?”對於潘小妮的抗議,周喜娜滿不在乎地迴應道。
“哎呀,媽,你還好意思說。人家那時候不是不知道講究衛生嗎?人家要知道,纔不吃你嘴裡嚼過的東西呢。”潘小妮怕麥麩掉進自己的眼睛裡,她閉上眼睛繼續抗議道。
周喜娜將麥麩也粘好了,聽到潘小妮的抗議,她笑着在她腦殼上敲了一下說:“好啊,你長大了,知道講究了。可你別忘了,你小時候那會兒是什麼年代,咱家又是什麼條件?那時候哪裡有現在孩子吃的這些奶粉餅乾了什麼的?媽不那樣餵你,你能長成這麼大人嗎?”
“哼,少騙人了。九十年代還沒有東西吃?你當是你們小時候啊?我看你啊,就是會過,不捨得給我買。再加上你喜歡騙小孩子嘛,所以才嚼東西喂人家的。哈哈。”潘小妮跟自己老媽開起了玩笑。
“啪”,聽自己女兒故意氣自己,周喜娜在她的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一下,嘴裡教訓她說:“你這小沒良心的,現在說這話來氣你媽。早知道當初就不餵你了,讓你餓得嗷嗷叫就對了。”
被自己老媽教訓了,潘小妮並不生氣,她知道這是自己老媽對付眼皮跳的第三招兒。就是用打一下這種方式,抵擋災氣。
因爲在周喜娜看來,你不是眼皮跳禍事到嗎?那好啊,我先打自己女兒兩下,就算是她遭了禍事了,把你這災氣給破掉,免得自己女兒真吃了什麼大虧。
人家是破財免災,她這是打人免災。
潘小妮不禁覺得好笑,只是看在自己老媽全是爲了自己的份兒,她也不好意思笑出來,就在那兒憋着。
等將想笑的那股勁兒憋回去,她衝自己老媽說:“媽,還別說,讓你這麼一折騰,我的眼皮還真不怎麼跳了呢。”
“看吧,還是老孃的法子管用吧?”周喜娜得意地朝自己女兒挑了挑眉毛,然後雙手合十,朝着四方連連拜了幾下,嘴裡唸叨:“四方神靈,求你們保佑我女兒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信女周喜娜給各位神仙有禮了。”
聽自己老媽這樣求告,潘小妮心裡生出感動,忙對她說:“媽,你不用擔心,好人自有好報。我平時又不幹壞事不當惡人的,相信神仙也看得清楚,不會叫我遇到什麼災難的。”
“唉,但願老天開眼吧。好啦,小妮,你要是眼皮不跳了,就去洗洗臉,帶着明宇早點兒睡覺去吧。睡上一覺,氣完神足,災氣邪氣什麼的也沒法靠近你的。”周喜娜求告完畢,覺得自己女兒已經沒事了,就打發她去睡覺。
潘小妮眼睛疲憊,正想去睡覺呢。聽老媽攆自己了,她就抱着兒子上樓去了。
可能是經歷了人生的劇變,她真的累了。簡單地洗過之後,她摟着兒子躺在牀上,很快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很足,直到第二天早上王子軒打來電話提醒她去見律師,才醒過來。
見律師這事兒對她挺重要的,她不敢怠慢,就悄悄地從牀上爬了起來。之所以要悄悄的,是因爲高明宇還沒有睡醒,她怕吵着他。
下了牀,她先在他的小臉兒上親了一下,然後又將自己的枕頭和毯子放在他的身邊,擋住他翻身的去路,免得他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掉下牀來。這纔去洗漱了。
一會兒的功夫,收拾停當,她下了樓。跟周喜娜說了句自己要出門讓她照顧高明宇的話,就匆匆離開了。
她的車子還在金林村,她出門就得打車了。
站在路邊,她正等着亮起空車燈的出租車過來。就在這時,一輛牌照不清的破舊的小轎車從遠處快速地衝了過來,到了她身邊,“嘎吱”一聲就停住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車門大開,一個男人跳下車來,將她推搡進了車子裡。
“你幹什麼?”她驚恐地怒斥剛一發出,就被人用一條毛巾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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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毛巾上有一股味道。她聞了之後,就感覺眼皮發沉,腦子發昏,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