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佳過了正月十五走的,雖然林深和任佳都自認爲已經長大,這些年來也是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但再次面對離別的時候,還依然是小女兒的心態。
“只爲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任佳在走了以後,林深和任佳之間的聯繫方式又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鴻雁傳書。
因爲任佳去支教的地方是在交通不便的大山裡面,那裡就是寄封信也要拖人捎到十幾裡外的鄉里,至於什麼電話、手機,還有什麼郵件、QQ呀這些個先進的通訊手段,到了那裡也是一點用處沒有,大山裡可是連電話線和無線信號都沒有。
就在任佳走後不到兩個月,京城卻開始全面出現大規模的病毒感染羣體,簡稱“非典”。
“這段時間非典病毒很嚴重,公司決定上班時間調整爲早9晚4,而上下班公司也會有專車接送,請大家務必不要搭乘公交。各部門的主管一定要約束好手下員工,讓他們不要去人流密集的地方。至於公司決定建設飲品加工基地的方案,等非典過後再開始具體實施。”林深在公司高層的會議上宣佈說。
岳珂坐在一旁無精打采地聽着林深說話,自從知道林深和任佳訂婚後,岳珂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都是這種狀態。
思珂公司各部門的主管在下面低聲交頭接耳地議論了一番,林深這才說:“如果沒有什麼問題,諸位就下去忙吧。這段非常時間,我們也儘量減少開會的次數。”
散會後,各主管相繼離開會議室,林深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卻被咳得嗆了出來。
“林深,你怎麼了?”岳珂關心地詢問。
林深搖了搖頭說:“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估計我要回家休息兩天了,好在公司這些日子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
岳珂卻是把手探到林深的額頭上,這一摸卻把岳珂嚇了一跳:“林深,你在發燒!”
林深摸了摸自己的頭,說:“沒有吧!我怎麼沒覺出來?”
“我去給你拿表!”岳珂站起身來。
“讓小黃去就好了!”林深雖然覺得岳珂有些大題小做,但非常時期還是注意些爲好。
“我去!”岳珂不容分說,風風火火地出了會議室,親自去取溫度計。
“37度3,只是低燒。”林深皺着眉頭,看着溫度計上面的讀數。
“低燒也是發燒!”
“我回家休息一下,多喝點水應該就沒問題了。”
“不行!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岳珂焦急地站起身來。
“我還是自己去吧!”林深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
“我跟你去!”岳珂倔強地看着林深說。
“不行!你去了也許會被一起隔離,思珂這個時候不能沒有你!”
“思珂有沒有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沒有你!”岳珂衝口說,不由分說拉着林深出了會議室。
不出意料,林深果然被留在了醫院。雖然林深只是低燒,但慎重起見還是被要求留在了醫院,進行隔離治療,直到林深退燒爲止。
而岳珂作爲林深最親密的接觸人,也被要求留院觀察24小時。
在岳珂被留觀後,才發現自己出來的着急根本沒有帶手機,所以只能見到測量體溫的護士進來就向她打聽林深的情況,可並沒有問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24小時的時間似乎並不漫長,但對於岳珂來說卻是一種煎熬。一會兒想到,林深如果真的感染上病毒怎麼辦,岳珂不敢往下想。
想到這裡岳珂又不停地祈禱林深的病能夠儘快的好轉。這時候岳珂才發現,自己根本就離不開林深!
24小時岳珂的留觀時間總算解除了,岳珂死活哀求着醫生讓自己見一面林深,最終在岳珂的軟磨硬泡下,醫生總算同意岳珂隔着窗戶和林深見上一面。
岳珂再見到林深的時候,林深的精神狀態還是不錯的。隔着玻璃窗,通過對講器岳珂詢問了一下林深的狀況。
林深笑着說:“你別太緊張,我感覺很好,估計明後天就能退燒了。到時候我一定儘快回公司報道。”
“你就是出院了,也要在家多休息幾天,可別再把自己累病了!這是命令!”岳珂板着臉,端出了董事長的架子。
“明白!我的嶽大董事長!”
“哼!你要是不聽話,看我回公司怎麼收拾你的!”岳珂白了一眼林深。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記得我生病被隔離的事情,千萬不能和別人提起,包括我父母。有人問起,你就說派我出差了!我怕他們操心。”林深表情忽然變得嚴肅地說。
“你就不怕我操心!”岳珂哀怨地說。
“這…你不是我的領導嗎。”林深的回答並沒有讓岳珂滿意。
“哼!你還知道!”岳珂賭氣地說。
“我一直都知道的,你比我親姐姐還親!”林深嗓子雖然啞了,但嘴卻抹上了蜜糖。
“你又親姐姐嗎?”岳珂卻是更加不滿,反脣相譏。
“有了你,不就有了嗎?”林深愣了一下神說。
“我纔不要做你姐姐!我有那麼老嗎?”岳珂被煎熬了24小時後,情緒都有些失控。
“你當然不老…”林深被岳珂指責得有些傻眼。
“算了,你還是好好養病吧!爭取早日康復!”岳珂也感覺到今天自己的情緒波動太大。
“小姐,時間到了,請您儘快離開吧!”身邊的護士催促起來。
“那…我先回去了,記得出院第一時間先給我打電話!”岳珂叮囑說。
“是啦!你回吧!”林深輕鬆地說。
“就那麼盼着我走!”岳珂離開前狠狠地瞪了林深一眼,眼神中卻是哀怨居多。
目送着岳珂走遠,林深這才坐回病牀上。其實這24小時以來,林深過得並不輕鬆。
林深住進來以後,到了晚上就發起了高燒。這一夜林深燒得都是迷迷糊糊的,而林深心裡反覆唸叨着的一個名字就是:任佳。林深實在怕自己從此再也見不到任佳。
“林深,我一定會不擇手段地把你留在我的身邊。”岳珂在忍受了24小時的煎熬,走出醫院的時候望着林深病房的方向在心裡暗暗發誓。
“是的!不擇手段!”岳珂執拗地默唸。
兩天後,林深終於退燒了。醫生給林深的診斷也是急性扁桃體炎,在囑咐林深回去多喝水,多休息,少去人員密集的地方後,林深終於被放出了醫院。
林深站在醫院門口,擡頭望了望依然蔚藍的天空,恍如隔世。
林深出了醫院,招手打了輛出租車,在車上沉吟了一下,還是先去了公司。
看到林深全身全影地站到自己的面前,岳珂已完全忘記了什麼叫做矜持,興奮得像個小姑娘一樣撲到了林深的懷裡。
林深也被岳珂這一撲,給撲傻了,竟然忘了躲閃,被岳珂抱了個正着。
“董事長,這個…”林深反應過來,想要推開岳珂,卻不知道從何下手。
“董事長,這裡有份報告,需要…”岳珂的秘書章悅抱着一個文件匆匆忙忙地走進來,卻正好看到岳珂撲倒在林深的懷裡,驚訝得張大了嘴,卻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林深忙把岳珂扶起來,尷尬地輕咳了一下。
岳珂卻是一點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說:“林總回來了,你把文件送到他的辦公室吧!”
章悅應了一聲,就要出去,卻被林深叫住說:“剛纔董事長只是滑了一跤,我恰好扶住她而已。完全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懂的!”章悅甜甜一笑,接着說:“我不會去外面亂說的!”
“這個…”林深怎麼看怎麼覺得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您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看着林深沉吟的樣子,章悅捂着胸口,故意裝出一副怕怕地樣子。
“虧你想得出來?”林深苦笑。
“好了,林總剛回來,你就別調侃他了,趕緊出去做事吧!”岳珂給章悅使了個眼色,明顯得閒章悅礙事了。
“是!董事長!”章悅善解人意地出了岳珂的辦公室。
看着章悅匆忙離去的樣子,岳珂笑着誇獎說:“這丫頭就是懂事!是嗎?林總?”
“…”林深。
經過住院的風波,林深也開始注意起來自己的身體,畢竟林深還很後怕,生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任佳。
非典病毒還在繼續,不過已經漸漸被控制下來,只是本來打算暑假回來的任佳卻因爲非典,不能回到北京。這讓林深對病毒痛恨了足有大半天的時間。
10月中旬,天氣漸漸轉寒,病毒終於被徹底控制了下來,北京也解除了戒備狀態。思珂公司建設綠色飲品基地的方案也開始實施,同期思珂公司還在互聯網上建立起自己的營銷網店。
在任佳不在身邊的日子裡,林深又開始投入到忘我的工作中,不過每週給任佳的信林深卻從來沒有間斷過。
春節的時候,任佳依然沒有回來,說是要和山區的孩子們聯歡慶祝,於是林深便趁着春節的假期,去了任佳支教的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