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後院,公子正在楊夫人和孩子的牀前,孩子還是攤在牀上,歪着頭靜靜地看着公子,而公子正坐在牀前給孩子搭着脈,楊夫人站在公子身後一臉焦急。
我走進屋內,公子把手輕輕放下,轉頭看向我問道:“那小皇帝如何了?”我看着吃驚的楊夫人,向公子做了個時輯。“已然安謹,公子放心。”
公子聽聞,轉過頭看着楊夫人。
“楊夫人放心,孩子的骨骼基本已經癒合了,再調養兩天就可以下牀了。這兩天可以燉點烏雞湯,鴿子湯的給好好補補了。”
楊夫人看着公子,一臉的欣喜,但聽到後面的補湯頓時臉上一陣無奈的表情。公子似乎也是留意到了楊夫人臉上的表情,頓的問了一句:“聽到了沒有?小莫。”
我懵了一會,然後才領會了公子的意思。“明白了,公子,小樂這兩天的伙食我會安排好的。”
“嗯,明白就好,隨我出去看看你們天留國的小皇帝吧。”說着就往門外走去。楊夫人沒有說什麼,只是對着公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而就在我和公子正要踏出房門的時候,孩子出聲了。
“大哥哥慢走!”
聽到叫喚聲,公子回頭看着孩子,只見孩子掙扎着要下牀,公子問:“你還有何事?”然後又說:“有事且在牀上慢慢說,你身體未愈,不可多動!”
聽了公子的話,孩子也不亂動了,只是看着公子。“我想拜大哥哥爲師,學本事。”聽了這話,公子轉過身看着孩子,兩眼在孩子的身上瞄了瞄,然後看着孩子那雙真摯的眼神思索了一會。問道:“你想學什麼本事?”
“我想學大哥哥不會被別人欺負的本事!”
公子頓了一下,笑了笑。“行,那就等你調養好身體後再行拜師禮,屆時你就是我真正的徒弟。”
孩子的兩眼頓時散發出一種渴望的光芒,開心呼道:“謝謝師傅。”而楊夫人則是直接跪了下去。道:“多謝公子!”
公子也再沒有阻攔,只是轉身離開。
“走吧,小莫,去看看你們天留國的小皇帝。”
大堂……
皇帝正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撐着額頭靠着,一隻手無力下垂。看到公子出現一臉的憤怒,而他身後的兩人卻是滿眼驚恐。
公子走到大堂,慢悠悠地在皇帝對面坐下。然後緩緩開口:“陛下這是要來討那七星葫蘆吧!”
那皇帝端地坐直起來。“沒錯,你應該知道這對我國意味着什麼,若是你不還,哪怕我是傾盡國力我也要奪回來。”
公子看着他,笑了笑。“陛下莫急,即是答應了你來就給,我自然會守信,但你要知道,本來不需要你過來的,就是因爲你的下屬們在我這裡把自己當皇帝才讓我給趕出去了!”
皇帝看着公子,又看了看自己的一衆下屬,嘆了口氣:“誒~即是我們的錯,那就請先生明言吧,要怎麼做才肯將七星葫蘆還給我們!”
公子看了看皇帝,大聲道:“好好好!孺子可教也,陛下,只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這七星葫蘆,我必完歸。”
皇帝看了看公子。“不知先生提的什麼條件?”
“放心吧,陛下,您做得到。其一,我這醫館日後享一品官員儀仗,任何官員不得擅自在此撒野,否則,罪同忤逆。”公子說完第一條,看了看皇帝,問了句“此條陛下可依否?”
皇帝咬了咬牙,答了句“依!”
公子看着他氣憤的樣子,微微搖頭,又說起第二個條件:“其二,饒了此次行盜之人。不知陛下可依得?”皇帝嘆了口氣:“只要先生將七星葫蘆歸還,此事自然依得。”
此次公子點了點頭,笑了笑:“其三,免除國民三年賦稅,嚴厲整治地方官員。這點陛下可依得?”
皇帝搖了搖頭,不再看着公子,轉頭看向門外,似乎是在回答公子的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免除賦稅,整治朝風,我又何嘗不想,可如今,國運大陣因此次事件被大面積破壞,急需大量人力財力來維護,而國庫又空虛,朕能如何,朝廷上下盤根錯節,朕初登寶坐,根基不穩,朕能如何?先生你告訴我,我能如何?能如何?”說到後面,皇帝已經是靠吼的了。
公子笑了笑“陛下放心,只要你有這個心就行了,錢,我來出,朝風,你儘管整,我保你皇位穩定。只要你能造福百姓,不用怕那些個無羈之事。”
皇帝笑了笑:“先生好大的口氣,朝野的事情豈是一個人可以解決的?先生是很強不假,但一人之力終究有限。我天留雖小,但也有萬里山河,六郡三十七個縣城,地方上的官員更是多不勝數,如今我對此等狀況瞭解不過一二分,如何治理?不論地方,光說京城,勢力發佈大大小小,丞相掌朝政三十載,門下官員衆多,大到一品學士,小到亭裡小吏。國內接近兩成的官吏都唯丞相是從。蘇府蘇大將軍蘇文掌握天留六成軍隊,其弟蘇武更是白馬關邊境將軍,白馬關又是天留最險的邊境。劉家三兄弟劉金,劉銀,劉玉雖是商人,卻是我天留的經濟命脈,偏偏這等人卻不爲我天留所用,對朝廷上下頗有不滿,劉家青樓平地高聳,賭場佈滿京都地下。這些人先生要我如何治理?”
先生看了看他,又搖了搖頭:“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有權者可用則控之,不可用則貶之,掌兵者盛則削,衰則養,掌勢者,滿則益,負則使工。這有何難?”
皇帝笑了笑,也搖了搖頭:“先生說得倒是簡單,降政職政變如何?削軍權內亂如何?壓商業人斷我貨貿朕又該如何?”
公子擡頭盯着皇帝的眼睛,凝重問道:“陛下可信得過我?”皇帝看着先生,無奈地笑了笑:“先生教我如何信你?”公子把手背到身後,信誓旦旦地說:“我一人便可擋你千軍萬馬!我一人便可人天下商人齊聚天留,只有朝野之事我不便干預,如此,陛下三憂我可解其二,陛下信的過否?”
聽到這裡,皇帝看着公子的雙眼直冒星光,激動得雙手發抖。“先生……先生當真做得?”
公子笑了笑:“我應得,自然做得!”
皇帝思慮了一會,眼看就要答應,站在他身後的老頭趕忙上前說道:“陛下萬萬三思,此事不得兒戲!”
只見皇帝擺了擺手,說兩句:“無妨。”我跟公子說:“若是先生可以助得朕,朕便封你爲護國大國師!”
只見公子笑了笑:“如此小題,我自可以答應陛下,但是,我不要這大國師之位,更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的消息,只要陛下能使這一方國泰民安,便是大善矣。”
皇帝笑了笑,欣然答應:“如此也可,不過,先生總該有所求吧!既不要名,亦不要權,不知公子到我天留都城爲的是什麼?”
公子仰天大笑。“陛下這話中有話吧!我說過,我所求不過這一方國泰民安罷了。至於我到此處來,陛下不必擔心,我只是在這裡等一個人!”
“哦!等人?不知先生所等何人?可需要朕派人幫先生找找?”
公子直接拋出白老鼠偷的那個包裹。“我等的誰我都不知道,也許他明天就來,又也許永遠都不會來。且此人我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相貌如何,陛下就不必爲此心煩了!東西還給陛下,陛下日後有事再來便可,皇宮我就不過去了。那地方對我來說風水不好,就這樣吧,小莫,送客!”
公子說完便直接轉身回院子去了。
皇帝接過包裹,讓後邊的老頭確認了東西之後便也走了。我只能在門口送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