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男子擡手指着龍椅上的皇帝,冷笑道,“八年了,我爲了尋找妻子下落,讓你殘喘了八年,今日可得收了你魂魄!”
“哼,收了朕的魂魄?”李恪嘴角抽動,雙目沉怒,“衆軍聽令!把這投敵叛國的逆賊碎屍萬段!”
“你們這些士卒本也無罪,可你們既然是這李恪的親兵,八年前隨着魑魅魍魎設伏北漠的時候,怕也在場吧!”蕭衍說着,雙目一凜,殺意頓現。
那千餘士卒瞧得一驚,望着那透神入魄的雙瞳,不免退了半步,喘起粗氣來。
“原來還會心虛?”蕭衍身法不減,寒聲冷笑,又掃了掃含元宮四周的萬餘軍士,“看來李恪今日的確設了個套子...”
說着,男子足下一點,人影驟閃,眨眼便到了那當頭的鐵甲軍士面前,不出尺餘的對視道,“可是,這個套子,怕是要成了那李恪自己的棺材!”
“啊...啊!”那當頭的軍士只覺眼前一晃,便現出了一張面孔,寒意攝魂,雙目噬人,那眼角的兩道毒痕,好似血淚一般落在臉上,“鬼...鬼...鬼啊!”士卒結巴地叫了一聲,雙足一軟,跌倒在地,連連向後爬去,哪還顧得上軍令聖旨。
“他說我是鬼。”蕭衍收起面容,打趣般笑了笑,低聲道“你們可知道我是誰麼?”話罷,嘴角一揚,提刀斬出,足下疾行,趁着衆軍士吃驚之際,已然殺入軍中,向着臺上男子奔去。
“聖上有旨!把這賊廝斬...”一副將高聲道。
“斬什麼?”
那副將擡頭看去,一個黑影掠過面上,還問等自己號令發下,只覺脖頸一涼,當下去了首級。
“人呢?人呢?”
“那賊是在哪?!”
此時六月,梅雨轉濃,黑雲蔽日,青苔伴階,涼意漸起,這含元殿竟尋不到那黑袍的蹤影。
“人呢?”
“在我背後麼...”
“人...啊!!”
片刻,軍中傳出一聲駭人慘叫,只見一道士飄然落於軍中,取了那人首級,手中寒刃幾揮,又斬得衆軍斷盔碎甲。
“五百步....”蕭衍身法疾行,左右騰挪,雙目不離龍袍男子,一柄修羅心削鐵如泥,頃刻便斬去百餘守衛。
“弓弩手在哪?!”李恪暴喝道,“別管那禁軍,給我射殺此賊!”
侍衛頭領聞言一愣,可也不敢違逆主子的口諭,“弓弩手!射殺那刺客!”
“喏!”頃刻,李恪身後行出百餘翎羽,張弓結弩。
“聖上下令放箭了!”此時,軍陣中的士卒有些慌亂起來,“莫非連我們也射?”
“退出五丈!舉盾護住周身,把那刺客圍在陣中,讓他無路可逃!”一個將領喝道。
“這刺客功夫太高,也只能如此了!”衆士卒聞言點頭,趕忙離開蕭衍數丈,橫槍舉盾,把男子圍在陣中。
“好!放箭!”李恪見那蕭衍自持神通,竟也不避,不由心頭大喜,“殺了此賊!”
“嗯?”蕭衍稍視片刻,也明白那李恪的意圖,“放箭?呵!好!”他冷笑般看着四周衆軍,卻是早已退到五丈之外。
“放!”
“嗖嗖嗖!”
頃刻間,翎羽勝過細雨,朝着蕭衍撲去。
“...”蕭衍雙目淡然,擡頭望了望那鋪天蓋地的箭矢,“來得好!”言罷,單掌一沉,內力混元幾轉,百穴聚氣,順發逆行,匯聚在了左掌掌心。
“蕭衍!”李川兒此刻瞧得一驚,不顧羸弱的身體,卻是執意行了幾步,喊道,“當心!”
蕭衍聚氣掌心,透過蒙蒙細雨,側目看了眼女子倩影,好似回到那日鳳凰閣的光景,“等我!”言罷,雙目一凝,英氣現出,暴喝一聲,單掌拍地。
“什麼?!”衆武林好漢皆瞧得目瞪口呆,只見那蕭衍沉掌擊地,無形氣勁如重錘撼嶽,好似地動山搖,帶起場上的青階石瓦紛飛凌亂不說,更把五丈外的軍士震的騰起身來,不下半丈。
“這...”
“啊...”
“箭...我的腿...”
“...”
頃刻間,只見蕭衍人影一晃,壓低身形,躲在了百餘軍士的身下,頭頂箭矢凜凜,卻都被李恪自家的禁軍擋去。
“....”李恪一愣,跌坐在了龍椅之上,只見一輪箭雨過後,千餘鐵甲禁軍怕是傷了三分,又被蕭衍斬去二百,此刻這修羅黑袍已然無人能敵,遊離在鐵甲陣中,便是距這他五百餘步,李恪也能感覺到這黑袍男子的殺意,“來...來...來人...擋住這賊...賊廝...”
“喏!”那臺上將軍也是沉眉焦急,令旗又擺,四周的萬餘士卒也逼上前來,把那蕭衍圍在場中。
“三百步!”蕭衍大喝一聲,長刀橫掃,斬開十餘鐵甲,疾行向前,眉色驟凝,“又派禁軍了麼?”
“這...這人怎麼不會累...”一士卒雙足顫抖,只見那修羅黑袍猶如煞神一般,所過之處,鮮血橫流,所到之地魂魄不存,“他...他不...不是人...”
“擋住他!!!”一副將手持長槍,焦急喝道,“退者定斬不饒!給我攔住這刺....刺...客...”話罷,跪倒在地,胸前一涼,鐵甲盡碎,一雙寒眼直勾勾般盯着自己。
“二百步...”蕭衍閃身斃了敵將,左手扶刀,沉腰拔出,“修羅心”斬甲削鐵,刀氣難擋,身邊十餘士卒還未回過神來,已被斃於刀下。
“蕭道長!住手!”此刻,兩個人影驟然現出,卻是那虞心影和鐵夢秋,二人心知男子不會善罷甘休,當下掌風一提,刀法沉臂,攻了過來。
“好!故人今日都來了!”蕭衍大笑一聲,抓着一軍士那二人面前擲去,只把虞心影和鐵夢秋逼的收掌回招。
“英雄巾幗!果不其然!”蕭衍見二人不願錯殺無辜,竟然收了招式。自己當下也不停留,身法一轉,詭夜移行,白晝不明,頃刻出現在二人的面前,“得罪了!”
話罷,刀鞘兩點,擊在二人胸前。鐵夢秋虞心影只覺眼前一黑,當下暈厥倒地。
再看此刻,蕭衍單掌一掃,撞開後陣軍士,足下一點,騰起身來,竟已逼近李恪百步有餘。
“李恪!蕭某來了!”蕭衍身形難識,鬼魅如影,當下見着李恪呆坐在龍椅之上,早已失了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