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心影苦笑着點頭“萬樓主知道小姐和古禪寺的和尚出去胡鬧,所以便請人去找了久禪大師...誰知道…”虞心影尷尬不語。
“誰知道,老和尚立馬認出是我,定然講了我不少壞話!”道衍搖頭沉眉,心中鬱悶。
“那也不是…久禪大師倒是沒有說你壞話,他只是說:我這小徒兒正直善良,武藝不凡,當今世上也就那麼四五人是他對手,萬郡主和他雖去胡鬧,可定然不會有什麼閃失。”虞心影解釋道。
“看看,還說沒有亂說。”道衍撇嘴“說什麼四五人之外我都打得過,當初教我武功的時候就是誆我,這下好了,被個女娃兒幾下就打斷了手,說出都丟人。”
“好了,好了,都怪我,咱們道衍可是個高手,只不過那女賊使了暗招。”萬昭儀見狀好笑,柔聲安慰着和尚。
道衍口中念着佛經也不答話,雙眼微閉。
“喲,還不高興了,可是個怕師父的和尚!”女子接着逗他。
“呸,我纔不怕老和尚,不過就是他總誆我,上次說什麼去長安找他有御酒喝,誰知道我到了皇宮剛提了個酒字就喊我滾蛋,好不沒趣。”道衍聞言辯解道。
“好好,等你傷好了來洛州,我請你喝酒。”萬昭儀微笑說着。
“可是定了,不能反悔。”道衍聞言一樂。
“好,不反悔,我再給你做幾個下酒小菜如何?”萬昭儀溫柔輕語。
道衍砸吧砸吧嘴“嗯,這樣好,也算報答我的恩情,佛祖說的真對,善有善報,阿彌陀佛...”
虞心影瞧見二人耍寶,心下也輕鬆起來,坐在座前聞言不語。
二人打了會趣,“對了。”道衍似乎想到什麼,開口對虞心影說道“姑娘曾提到是谷主口信說我二人在此。卻是何意?”
虞心影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我們在谷底尋了幾天都不見人影,前天甲一先生帶着顧清風下山來,他傳谷主口信說在谷底暗流旁的一個小屋內見過你們,於是我們就順着河流找了過來。”
“哦?”道衍眉頭輕皺,“莫非那什麼谷主見過我們?奇怪…難道是那個河邊的人?”
“哎呀,有什麼好奇怪的…”萬昭儀打斷道,“和尚,如今獲救就好,還想那麼多作甚。”
“嗯,也罷,不過你還記得幾天前我提到的河邊那黑衣人麼?”和尚問道。
“記得啊,你說那人過河時,足尖踏水,雙袖攬風,此人輕功是你見過最好的,比你師父都好。”萬昭儀回道。
“是了。”道衍點頭,可覺事有蹊蹺,心頭沉思“那人爲何不幾天前就通知萬家的人?這個幽谷鬼主當真怪的緊。”
三人談了片刻,門外傳來人聲,萬昭儀開門一看,只見鐵夢秋帶着二十多個萬家侍衛到了屋前。
“大小姐。”衆護衛看見萬昭儀趕忙行禮。
萬昭儀眉目一朗,舉止正色,素手輕擡,“多謝各位相救,不必多禮。”
道衍看着點了點頭“丫頭正經起來好不雍容,不負郡主之名。”
“鐵大哥,我爹呢?”萬昭儀問道
鐵夢秋上前見過三人,說道“大小姐,老爺這幾天疲憊不堪,得知大小姐消息後終於安下心來,如今在客棧歇息。事不宜遲,我們趕緊上山吧。”
“也好,爹辛苦了...回去我定要好好賠罪。”女子嘆了口。
“是啊,和尚也辛苦了,你也要向我好好賠罪。”道衍打趣着。
女子瞪了他一眼,低聲道“討便宜的和尚。”言罷,她向衆人擺了擺手,屋前行來一頂軟轎,“和尚,你腿腳不好,和我一同坐轎子吧。”說着,萬昭儀拉起和尚行了過去。
“大小姐,這...這恐怕...”轎前一白鬚老者難爲着。
“無妨,此次脫險,全賴這位大師,再說我這傷還得靠他運功療養。”言罷,萬昭儀拉着道衍上了轎子。
道衍也不見外,大步一邁跟了進去“喲,萬家的轎子就是不一樣,兩人坐得,我看五人都夠了!”他微笑說着。
“你啊。”女子玉指一點,戳了他一下“這都是因爲我是郡主,規格按照大唐王公的慣例,就連爹爹也沒有這般待遇。”
“哦哦,感情是沾了皇帝老兒的光,嘖嘖,下回喊他給師父也封個大官兒做做,我就可以蹭老和尚的轎子坐了。”道衍摸着下巴,故作嚴肅道。
女子聞言笑的花枝顫動,“你這和尚,真是討打!”她揮了揮手,佯作要打,後者打着佛語,也不爲所動“好啊,那你何不找皇帝求個官自己做做,要知道你這功夫放在宮內也是一等一的好手,那些個侍衛還不都由你管着。”女子逼問道。
道衍聞言連忙擺手“不不,這不一樣,我就說坐個車馬舒服舒服,當官?那得把我憋死...不過宮中酒肉待遇着實不錯,都說當官的吃得好...恩,但是這車馬也是偶爾坐坐罷了,我還是喜歡自由自在,受那束縛,可是難受的緊。”男子撓頭想着,最後似乎下定決心還做這和尚。
女子溫柔打量着他,也不多嘴,只等他自言自語完了,方纔開口“那你以後來我這裡蹭車馬坐不就行了麼?”
“對啊,有理有理,郡主不愧是郡主,聰明!”和尚豎起拇指說道。
“呸,少說好聽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便是想讓我這麼說,還賴着我喝酒。”萬昭儀笑罵道。
“阿彌陀佛,郡主錯怪和尚了,和尚六根清淨,沒有如此多心眼。”道衍正色說道。
“呸呸呸,你和尚油嘴滑舌,還沒心眼,你若沒心眼,天底下都是缺心眼的人!”萬昭儀驕哼一聲。
“哎,郡主一會到了萬樓主面前可不能如此亂說,和尚可是正直的人。”
“好啊,我看你不是正直,你是怕我爹和你師父說吧。”萬昭儀雙目一轉,計上心頭“那我偏要說,說你這幾日欺負得我好生厲害。”
和尚聞言連忙擺手“丫頭,你做人可得講良心啊,這良心壞了,佛祖可不待見你。”
“哈哈,知道本姑娘厲害了吧!哼,那好,我不亂說也可以,不過你得應我一件事!”萬昭儀嬌聲道。
“啊?又來?”道衍聽了雙眼一翻“哎...阿彌陀佛...命苦啊命苦...到底是你欠和尚人情,還是和尚遭你世故...”
萬昭儀看他裝瘋賣傻,也不點破“好了,好了,什麼人情不人情,本姑娘還不是做了半個月的飯給你吃,功過相抵,以後不能再提。不過今兒個,是你落在我手裡,誰叫你怕師父呢,咯咯!”
“好好,郡主好心思,那你說又讓和尚陪你去哪撒野...”道衍嘆着氣。
“呸,你才撒野,我打你這個渾和尚。”萬昭儀伸手拍了男子一下,轉口說道“不是陪我去哪玩耍,是另外一件事。”
“哦?什麼事?”
“你以後啊,不準叫我郡主,我不是有名字麼,這兩天該怎麼喊怎麼喊,郡主長郡主短的,忒的見外。”女子辯解道。
“阿彌陀佛,在和尚看來,你萬昭儀就是萬昭儀,喊什麼都一樣,那好,我便喊你名字。”道衍一樂。
“好啊,喊聲聽聽看。”女子故意問道。
“阿彌陀佛,萬丫頭你好...”和尚雙手合十正色說道。
“呸呸,我叫昭儀,不是丫頭。”女子說着掐了和尚一下。
“哎喲,這這..說好不動手,怎的又掐人..”
轎外護衛偶爾聽到聲音也是好奇,可誰也不敢開口詢問。鐵夢秋聞轎中打打鬧鬧,沉眉不語,虞心影也不禁搖頭莞爾,衆人便這樣行着山路,向幽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