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山東地界,若未央一行進入了陝西境內。據情報顯示,紫微宮在陝西綠林的勢力很大!幾乎陝甘綠林中的成名人物,都和紫微宮頗有聯繫!
人類世界有朝廷,有普通的民間,有商界,也有很多其他的領域。
“江湖”是人世間一個比較特殊的地帶,首先走進這個地帶的人必須具備某種特殊的技藝。而無論是哪種技藝,都必須是可以殺人的!因爲在江湖上雖然也有很多所謂“規則”,但並不是每次殺人都需要理由。
也就是說,每個江湖人的每一天,都是在生與死之間徘徊。
綠林在江湖而言可以算是一條分岔路,就像朝廷官員,就算官職再高,權力再大,但和真正的皇親貴胄總還是有差距的。而最顯著的一點,皇孫貴胄不需要有能耐,因爲他們天生高人一等。
但就算是宰相的兒子,老子下臺後,也有可能馬上成爲乞丐!而且古往今來,除了皇家,好像還沒有一個家族能逃脫“富不過三代”的詛咒!
綠林和江湖的關係,就好像朝廷和皇族一樣。可以有俠盜,可以盜亦有道。但他們終究是盜,終究是不被大多數人所認可的。
不過,若未央不是個會以出身選擇對人態度的人!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他更明白這麼悍不畏死的綠林中人,如果一旦爲紫微宮所用,那將會是多大的威脅!
而且,對付那些綠林中人也不能像對付江湖門派一樣,不可能用江湖規矩去約束,也無法用俠義大道理去堂而皇之的討伐。
若未央做人優點不多,但最大的一個,就是他永遠明白虛僞的浪費時間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所以這一次,衆人徑直來到了陝西綠林中最大的山寨,翠風寨!
相比曾經稱霸綠林的燕雲十六寨,翠風寨或許根本不值一提。但如果只相比其中之一,或許也不會不如。尤其是當年燕雲十六寨隨武林盟退出關外之後,綠林中其他勢力紛紛崛起,而翠風寨正是其中最鼎盛的一個,如今稱之爲三秦綠林霸主也一點不爲過。
說起翠風寨寨主,高正風,與妻子劉翠雲,也曾是江湖上聞名一時的俠侶。而翠風寨原本是劉翠雲之父開創,高正風乃其唯一弟子,夫妻倆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論武功,他們夫妻或許不算很強,但夫妻倆同使的一門雲屏劍法也堪稱武林一絕。
此時面對高聳巍峨的寨門,嶽書豪大步走過去高聲通報。
不久,山寨大門打開,數百嘍囉涌出來嚴陣以待。正中走出一男一女,大約都在五十歲左右,應該便是寨主高正風,以及妻子劉翠雲了。
雙方相隔五丈距離,高正風拱手朗聲道:“久仰若大俠英明,今日有緣一見,實屬三生有幸!但不住衆位今日大家光臨我翠風寨,有何貴幹?”
若未央淡淡一笑:“高寨主當世英雄,成名江湖多年,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高正風聽了微微皺眉,看向妻子。劉翠雲站在丈夫身邊拱手衆人:“聽聞若大俠近年來爲防紫微宮入侵中原武林不辭辛勞,到處奔波,此番俠義心懷着實令人欽佩!但我翠風寨自問勢單力孤,即沒本事高攀盛名,亦無力抵抗強仇。所以若大俠今日前來,恐怕是要失望了!”
若未央聽了微笑搖頭,四下打量山寨,輕輕嘆道:“我若未央爲人素來不講什麼江湖規矩,凡事只憑一己心意!我今天來也算是先禮後兵,因爲我並不願意讓這片大好山水變得血流成河!”
“若大俠此言是在威脅我等?”
“無所謂!怎麼都好,反正翠風寨乃綠林中人,我大可調集朝廷兵馬前來圍剿。可我現在站在這,是出於對各位,以及已故劉老寨主的尊重!三十年前,西戎馬賊犯境,肆意殘殺百姓。劉老寨主不惜代價,率領全寨抗敵,救民無數。單憑這份義氣,我也不願遇翠風寨爲敵。但請恕在下直言,高寨主與紫微宮暗相往來,這樣豈非有辱令師生前英明?”
夫妻倆聽了皺眉對視,半晌,劉翠雲緩緩道:“若大俠對先父的讚譽,我夫妻極爲感激!可既然若大俠認定我翠風寨乃是紫微宮的奸細,我們也無話可說。但我翠風寨雖只區區綠林山寨,倒也不至於爲勢所屈。所以如果若大俠要執意爲難,我等也只好恭領賜教了!”
若未央聽了四下打量,山寨的嘍囉此時對自己等人顯然頗有懼意。而高正風雖表面平靜,可也始終未曾直視自己。劉翠雲倒是言辭鋒利,爽快,可眼神中頗有焦慮之色!
暗暗轉念,若未央輕笑道:“高夫人此話言重了!據我所知,陝西綠林中的確有紫微宮奸細。但秦嶺地勢寬闊,山巒密佈,一時不易查找。因此今日我等前來,主要還是想請貴寨施以援手,好歹也可指點一二……”
夫妻倆聽他口風突轉,心裡不由大爲詫異!
面面相覷,高正風猶豫道:“若大俠才智卓絕,天下無雙。既來陝西,想必事先已有明確目標。至於我等,其實在下夫妻早已深居簡出,不問世事,所以恐怕難有幫得上忙之處!”
若未央淡然一笑,輕輕揉了揉自己肩膀:“哎!在下當年身受重傷,不僅武功盡失,還落了一身病根。這山裡又有點涼,這會不由得又有點發酸了。可否容在下借貴寨稍歇,打些熱水來敷一敷?”
聽了他這話,嶽書豪等也不禁詫異!說實話,此來自己雖只十餘人,但如嶽書豪、鄭家兄弟,還有新近趕來結伴的極爲江湖成名高手,並沒很把區區翠風寨放在眼裡。
在他們認爲,今天無非就是先禮後兵,反正挑了翠風寨是一定的。可不知爲什麼,若未央開始說話還挺直接,可突然就轉了口風,難道他真的是風溼發作了?
高正風夫妻對視一眼,他們更加搞不清若未央的目的。
而沒等衆人多口,若未央低聲向身邊諸人吩咐:“搜查翠風寨……”
說完,他便徑直在小櫻攙扶下走向了寨門。
眼見他真的就那麼直接走過來,高正風等也不由大驚,急忙嚴陣以待。
笑了笑,若未央已經來到近前:“只我二人,難不成高寨主還會怕我個廢人嗎?”
高正風聽了緊皺眉頭,劉翠雲心念連轉。突然一把拉住丈夫:“若大俠肯紆尊降貴,乃我翠風寨莫大榮幸。請……”
詫異的看着妻子,高正風只好跟在三人身後走進去,命令守衛嚴防對手。
而見若未央兩人走進了山寨,大門也立刻關上。諸人面面相覷,迅速交換眼色。
嶽書豪低聲道:“公子既然吩咐了,想必這翠風寨裡現在定有玄機。可我們不好一下全走光了,這樣,月兒、星兒,還有陰幽雙俠,你們四個輕功最好,便走一趟吧……”
四人聽了當即點頭,緩緩退入樹林,然後分兩路從山寨兩側設法潛入。
而若未央和小櫻被高正風夫妻請入大堂。分賓主落座,小櫻則站在他身後輕輕給他揉着肩頭。
高正風夫妻滿臉疑惑對視。若未央淡淡一笑:“我這次一路走來,剷除的紫微宮奸細不下數十門派,幫會。對我的行蹤,他們必定了如指掌。那麼不如就請紫微宮尊使出來,大家有話當面說清楚不好麼……?”
夫妻倆聽了不由大驚失色,忍不住跳起來一副手足無措!
頃刻間,後堂中傳出一陣拍掌笑聲:“若未央果然聰明絕頂,難怪就算沒了武功,也仍舊讓公主如此不敢少存輕視……”
聲到人至,一個紅裝域外美女,肩頭爬着只尺長紅貂緩步走出屏風,正是紫微宮太陰法王姬絲麗!
緩緩坐到若未央對面,姬絲麗淡然笑道:“明知此處有我們紫微宮的人,你卻居然還有膽量隻身走進來。若未央,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瞥眼見高正風夫妻在姬絲麗面前雖一副畏怯,連大氣都不敢出口的樣子,可眼神裡卻仍有氣恨!
當下,若未央微笑道:“現在的若未央已經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了,只一個學過三兩天功夫的漢子都可以輕而易舉要我性命。所以你們不敢輕視我,只不過因爲你們想和我鬥智決勝,但其實我最終仍舊對你們毫無半點抗拒之力,你們豈非也正是因爲斷定可以隨時要我的命,所以纔會容忍我到今天?其實,這一仗從一開始我就已經輸了,不是嗎?”
姬絲麗聽了淡然一笑:“若未央,你這麼說可就未免太小看人了!我們紫微宮雖然沒你們中原人那麼多臭規矩,可也還知道什麼叫信義!更何況……,哼!你命也還真不錯,來到這荒山野嶺還有這麼美貌的女人伺候!”
若未央笑笑看向其肩頭貂鼠:“這赤沙貂產自西域荒漠,奇毒無比。只要稍稍被咬一口,就算再強壯的人也會立刻斃命。但它卻也有兩個最大的弱點,其一是膽小,其二是心軟……”
姬絲麗聽了微微一怔!若未央微笑又道:“赤沙貂的體質偏弱,不易存活,所以並非常見。而因其多數獨居,所以往往孤僻膽小。只要稍稍感到又威脅,就會立刻攻擊敵人。但它同樣也是個很善良的小東西,只要看到或者感覺到傷感存在,就會忍不住去看望,安慰!當日武林大會上,左文龍一時情急,暴躁,所以才讓它感到了威脅開始攻擊!但對我,它卻會產生同情。所以在這個小東西的面前,最忌諱的就是生氣……”
姬絲麗聽得臉色漸漸陰沉!而高正風夫妻卻不禁面露駭異,急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半晌,姬絲麗冷笑道:“若未央果然博學多才,連這僅僅只有西域纔可以見到的赤沙貂居然也如此瞭如指掌!”
若未央微笑搖頭:“你忘了,我爹可是出師於世間最有名的馴獸門下……”
姬絲麗聽了當即從肩頭抓下赤沙貂放進了腰間皮囊!
“若未央,我沒心情跟你在這閒聊天。今天我在這,憑你們幾個人是別想撈到好處的。我勸你還是識時務點,別白白浪費了大好前程!”
微笑點頭,若未央淡然道:“你這話說的其實也沒錯!憑我和紫微宮的淵源,日後西域大軍攻破中原,我至少可以撈到個藩王噹噹!”
“哼!豈止如此呢?”
“可是,你認爲我會在乎……?”
“但你自認爲能夠阻止我們?”
“這一點現在斷定還言之過早。可我想告訴你們的只有一點,我若未央從來不想和任何人爲敵。但有些事,一旦發生了我卻不能置身事外!”
深深盯着若未央,姬絲麗很清楚面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紫微宮稱霸天下最大的障礙。而且自己現在只要動動手指頭就能馬上要他的命!但殺他容易,可誰又能確定殺了他之後會怎麼樣?
葉靈這十年的生活,可以說完全是以對若未央的仇恨作爲支撐。愛之深,恨之切!但當這一切都煙消雲散的時候,她又還剩下什麼?從葉靈回到紫微宮的第一天,就是姬絲麗一直在陪伴着她。
吃飯、睡覺、練功甚至發呆,葉靈這十年來的每一天每一刻,姬絲麗完全都看在眼裡。如果說一開始葉靈的人生是因爲對若未央的仇恨而延續,那麼現在就已經完全是因爲他的存在而存在。
姬絲麗比任何人都清楚,什麼統一西域王朝,光復樓蘭古國,乃至稱霸天下,葉靈從始至終對那一切都絲毫沒在乎過!她只是爲了向若未央復仇,證明他爲之捨棄一切的東西全都不值一提。但如果若未央死了,葉靈就會希望能摧毀他所保護的一切。而之後,也就什麼都不存在了。相反,若未央的存在,徹徹底底打敗他就成了葉靈最大的動力。只要一天不成功,她就會充滿無限生機的去努力!
所以說,無論是愛還是恨,葉靈活着就是因爲若未央還活着。
緊盯着他,姬絲麗心裡不禁一陣傷感:“若未央,你真的很殘忍!對一個爲了你不顧一切的人,你居然可以毫不猶豫的一次有一次去傷害她!難道你不明白?她無論表現的多恨你,但只要你稍微給她一點點溫暖,她也會像這隻赤沙貂一樣對你無比溫順?”
若未央心頭一黯,輕輕點頭:“哎!有些事錯過了,也就結束了,不可能從頭再來!我從不憐惜天下人,但我也不認同爲了自己去傷害別人的做法!況且……這一切的背後是否還有什麼是你們沒真正瞭解的?爲什麼靈兒會變成這樣?她對我的恨,又是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
姬絲麗聽了詫異的看着他問:“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你這次的任務已經失敗了……”
姬絲麗聽了一愣!只見門口突然出現五個人,除了鄭家兄弟,陰幽雙俠,還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見了此人,劉翠雲當即不顧一切的撲過去失聲哭叫:“兒子,你沒事了!太好了……”
這年輕人正是高正風夫妻的獨自!自從嶗山一役之後,如若未央所料,紫微宮在中原的勢力逐一遭滅,很多人都不禁生出了明哲保身的念頭。
而黃鹿公雖然不相信伊斯提會出賣自己,但卻阻止不了別人這麼想。不過他卻也沒對此有太多的擔心,而是看到若未央迅速的行動,便打算將計就計。
畢竟若未央所殺的人在他口中是奸細,卻不見得可以全部都拿出確鑿的證據去證明。那麼當他殺的人越來越多,江湖中就會有人開始擔心他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接着,一定會有人對他的行動感到質疑。到了那個時候,任何一點挑唆都可以馬上讓若未央成爲衆矢之的。
反正當年那些人也都是自己爲了有朝一日可以利用而結交的,只要可以迫使若未央無法立足中原武林,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自己。那麼犧牲再多的棋子,換回那個女婿也都是值得的!
所以這次聽若未央到了陝西,他便立刻派姬絲麗感到翠風寨,設法讓若未央與陝西綠林發生衝突。
陝西綠林中人向來頗爲同心,翠風寨正是三秦綠林統領。一旦若未央對其下手,無論什麼理由,想要活着離開陝西就必須大開殺戒,再也不可能先去分辨誰是奸細,誰是無辜!只要他殺過不該殺的人,那麼結果事態就可以按照想象中去高大。
而姬絲麗到了翠風寨以後,果然發現高正風夫妻也和很多人一樣開始產生對紫微宮的異心。於是她派人挾持了其獨自,以此要挾他們必須和若未央殊死相搏。
本來若未央也是顧及到了翠風寨的地位,所以想可以策反其對自己將更加有利。
而一到了這他發現對方雖然對自己很戒備,但敵意卻不重!而高正風夫妻雖然阻止自己的行動,但並沒有太強的對立態度,反而似乎還有很多隱憂。
思索着,若未央想到翠風寨恐怕已經被紫微宮挾持。攝於其威脅,高正風夫妻不得不對自己抗拒!
所以他自己隻身進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而先前已暗中吩咐人暗查翠風寨。
再說鄭家兄弟和陰幽雙俠兵分兩路潛入翠風寨,四人都是一身頂尖輕功,翠風寨裡沒什麼特別的高手,所以行動絲毫沒被發覺。
經過半天搜索,鄭家兄弟發現在翠風寨一個院落外有將近百名嘍囉把守,但面對院子卻又都有進退兩難之色。
好奇心起,兄弟倆悄悄上了屋頂,潛到那院中正房上,伏低身子查探房中。
而當時房中也正有人在談話,一聽之下兄弟倆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而既然紫微宮對翠風寨施以要挾手段,彼此肯定已經是敵對立場。如果能救出翠風寨的少主人,就可以馬上挫敗紫微宮的奸計,此番就可以不戰而勝。
主意打定,哥倆暗中確定了房中的看守有三個人。雖然都非庸手,但自己也不畏懼!只要避免傷及人質,再施以偷襲纔可萬無一失。
不久,陰幽雙俠也發現了此處的怪異,並且遠遠發現了房頂的哥倆。四人聚到一起互視眼色,當即都明白了彼此心意。
於是,四人分別站住方位,隨着鄭家哥倆雙劍由房頂突然擲入,裡面也立刻傳來兩聲慘叫。而另外一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正想去挾持人質的時候,面前也突然墜落兩人。
只一發愣,鄭家兄弟已經跳落房頂解決了此人,救出人質,當即帶來此處。
高正風夫妻看到獨子平安,心裡大喜的同時,也都氣恨的看向姬絲麗!
“我和黃鹿公也算是多年至交,沒想到他居然會挾持我兒子要挾我,毫沒半點情誼!枉他還自稱俠義,我高某人只恨自己有眼無珠,看錯了他!”
對他的怒罵,姬絲麗根本理都不理,只是凝視若未央:“若未央!我今天輸了,輸的心服口服!不過,你是否打算現在就殺了我呢?”
若未央微笑搖頭:“你武功雖高,但以寡敵衆也必定只死路一條。可是我要殺你,也一定損失慘重!況且堂堂太陰法王成了我的手下敗將,此事傳出去無論是對其他的奸細,還是紫微宮都一定很有震懾作用!對嗎?”
姬絲麗聽了恨恨看着他,當即站起來憤然朝門外走去,一躍便不見了身影。
鄭家兄弟和陰幽雙俠四人見了不由大爲瞠目!紫微宮自入中原武林,一向極其神秘!直到武林大會上葉靈身份公開,除了她本人之外,這姬絲麗便是中原武林一直以來談論到紫微宮最多的一個人!
想當初童無望和太陽法王一戰,可以說是江湖上十年來最頂端的一場對決,凡是親眼目睹的人無不對太陽法王的武功歎爲觀止!
可是,姬絲麗一個年僅二十來歲的女子竟然與之齊名,這着實令人詫異!而雖然她手上的赤沙貂神不知、鬼不覺的要死了左文龍,但畢竟還是沒人見識過她真本事。所以大多人都認爲她可以身居高位,未必是憑什麼真才實學!
可是,鄭家兄弟四人都是向來自負輕功的人,但眼見了姬絲麗適才的詭異身法,卻都不禁又驚又奇!除了自嘆不如,更加無法看出去路數。但由此可見,這年輕女子可以在紫微宮位居法王,恐怕絕不僅僅是憑美貌或者心計!
此時若未央緩緩走到幾人身後,輕嘆道:“武學一道浩如深海,縱窮畢生之力,也未必能看到真正的極限!可如果只憑一點小成就沾沾自喜,狂妄自大,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那終將會吃大虧的!”
鄭家兄弟聽了當即點頭,而陰幽雙俠則不僅暗想,莫家幾代皆稱天下第一高手,尤其輕功更加是獨步天下。據傳若未央當年的武功更是強爹勝祖,幾乎可以是日行千里。那他武功未失的時候是否可以勝過姬絲麗那神鬼莫測的輕功?
其實說到底,世間一切究竟怎樣纔算是倒了終點?又到底有沒有真正的終點?人生的終點真的是死亡?人死之後真的可以一了百了?
事實上,終點也好,起點也罷!永遠不僅僅在於人的雙腳,而是在於內心!
一念之間,往往就會是萬里相連。咫尺天涯,何謂起點?何謂終點?只要一魂尚存,未來豈非永遠都是無窮無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