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聽說了發生的事,在家等候的慕容仙珠,莫仙姿都頗爲驚奇!
而面對人們的好奇,若未央顯然也不會想去解釋什麼!
“月兒,吩咐下去,從今天起我誰都不見。記住,是任何人都不見!”
鄭月聽了點頭答應,心裡雖然奇怪,可一個字也沒敢多問。
而慕容仙珠並不會和別人一樣顧忌:“未央,究竟怎麼了?你的身子沒事吧?”
若未央是不會對那幾個真心關懷自己的長輩發火的:“珠姨!我沒事,你放心吧!至於……,有些事我自己其實也並不是很清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許有一天所有事都會明白,但……”
慕容仙珠雖然疑惑,但對她來說“兒子”的平安纔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根本毫無意義。
走回自己的院子,通天隨後跟來。
“未央!我並不想強迫你說不願意說的,但那種武功……,我不希望你有事!”
看着他,若未央點頭坐下:“世叔,您放心吧!我的修羅密傳不過只徒具其形,和靈兒練得完全不同!”
“可你這次回來我就覺得不對勁,而且這陣子我也覺得你的覺似乎多了!”
若未央苦笑點頭:“的確!當年教靈兒這功夫的時候,我本來也嘗試過,可卻一點進展也沒有。而之後她雖然也似乎練出了點什麼,可成天好像都睡不醒一樣。直到我功力漸漸恢復才明白……!總之世叔,我現在的功力並沒有你們想象中恢復的那麼快。所以今天我對童師兄見死不救,實在也是因爲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但對於那修羅密傳……,那種東西,最好還是連知道都不要……”
雖仍不由好奇,但看他臉色,通天也明白他心裡似乎有什麼解不開的結。雖然終究不知道是什麼,但孩子心裡的傷痛卻可以清楚的體會到!
但此時老人心裡最難過的,若未央不久前才失去了自己一生的最愛,而如今恐怕馬上就要再失去另一個心裡最在乎的人!老人知道他並不如人們想象中的那麼冷漠,堅強,他只是更真實的分清了對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
但也正是因爲清楚,才更加難以無視!就像明知道要死很多人,但真的面對了卻不能出手幫忙,那種感覺並不是說說那麼容易的!
人的奇妙在於無限可能,但人同樣有可悲的地方,那就是很有限的承受力。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多強大才足夠?可以承受的,只不過是還不夠在乎罷了……!
恢復了武功之後,若未央教徒弟也更放得開了!而現在除了四個名正言順的徒弟,荊襄雙英等親故,還有長白劍派孫元昊,以及崑崙上百門人都要跟着他學武功,如此還得顧着因材施教,不免要多廢些心思才行!
洛濤和石嫣夫妻對他突然恢復武功是百思不得其解,並且個他檢查後也一點頭緒都沒有。甚至他們竟然絲毫感覺不到若未央體內有內力運行的跡象,更是從所未遇的怪事。
不過若未央仍舊什麼都不肯解釋,他們也只能無可奈何!
一早書房裡晨曦普照,若未央坐在陽光下靜靜的讀書,也算是難得的自在!
書房門緩緩打開,不用問也知道是小櫻來了。現在除了她,沒有人會不敲門就自己走進來的。
看向她微微一笑,若未央放下手裡的書問:“又是驅寒的藥?”
小櫻繃着臉把茶盤放在桌上,若未央拿起杯子發現是冰冷的不由嚇了一跳!
“現在你還需要驅寒嗎?該驅寒的,我看是那些爲了你擔心好久的人才對吧?”
若未央聽了皺眉問:“你怎麼了?我好想沒惹着你吧?”
“哼!若大俠言重了!我不過是個普通小女子,怎麼敢當呢?”
笑了笑,若未央緩緩站起來走過書案,突然腳下一個趔趄,不禁“哎呦”了聲。
不經意的,小櫻連忙扶住他關心問:“怎麼?腿又疼了……?”
狡黠的看着她一笑,若未央伸伸舌頭輕聲道:“逗你呢……!”
小櫻一愣!悻悻的推了他一把,毒氣坐到一邊。
若未央看着她微微一笑:“我印象裡,你可從來不是個小氣的人!再說了,我的武功也不像你們想的真恢復了以前一樣。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或許我只是又從鬼門關走了一回,找回了一些以前失去的東西而已……!”
他的話顯然不容易被人聽懂,而且小櫻雖然生氣,但看他說話不似作僞,加上不過是女人一時小心眼!畢竟看他好了起來,心裡高興還是多過一切的!
“我纔不管你武功是怎麼恢復的,也沒興趣管中原武林的事。可你現在既然已經好了,那就該儘快把清平找回來。都好幾個月了,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若未央聽了輕輕嘆氣:“清平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怎麼會不擔心她呢?可擔心又有什麼用?誰知道她現在在哪?又該到哪去找?”
“可是……”
“你放心吧!會偷走清平,目的無非是我!現在我只需要等着他們來提條件,然後再想辦法應付。我已經對不起她娘了,絕對不會再讓孩子受苦……!”
良久,小櫻深深看着他,沉吟問:“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葉靈啊!這次她走了,可她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這件事,總得有個了結!”
輕嘆聲,若未央緩緩點頭:“這件事並不如你們想象的簡單!現在我除了等,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正說着,門口傳來敲門聲。王柱走進來恭敬道:“師父,有客人來訪!”
“我不是說不見任何人嗎?”
“是!可來的自稱是您的故交,叫……李過!”
若未央聽了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寒意:“請他們到偏廳用茶,再請孫兄他們到外面等候……”
王柱點頭出去,見小櫻臉現疑惑,若未央緩緩道:“你很想知道我的事嗎?那就來吧……”
“誰想知道了……”
雖然嘴上那麼說,可小櫻還是忍不住跟他走出了書房。
偏廳裡許三妹居中首座,正和來訪的五個客人攀談!
這五人今天乃是依江湖禮數前來拜訪,雖說彼此是道不同,但也該有基本的禮貌!
誠然,來的正是當今勢力最盛的義軍統領,李自成、李巖和紅娘子夫妻,以及李過和牛金星!也正因爲他們本不算江湖人,所以纔會被放進來。
原來在關外被滿洲鐵騎打敗之後,李自成帶領殘部逃回了家鄉,重整旗鼓。如今幾年過去了,一路自家鄉打到湖廣,直到襄攀之地終於遇到了瓶頸。可最大的困難還不只是前無進路,而是義軍原本魚龍混雜,難以管理。
一面是攻城難下,另一面又常遭官兵圍捕。各處本命中,軍隊的補給難以充足。可由於朝廷放寬各地稅賦,令百姓可以耕種自足。所以近來義軍中已經常見敗陣、逃兵的現象,加上朝廷官兵的圍捕漸漸猛烈,義軍已經頗爲不支。
經過衆多首領的商量,都感到義軍壯志難酬,一是因爲其中良莠不齊,難以去蕪存菁。可縱觀古今,成大事的一代仁王帝主,無不禮賢下士,廣納良才,各路義士蜂擁相助。
而如今的義軍中雖也不乏當代名士,但多出綠林豪客,缺少一個真正能名聞天下的高人!如果想提升義軍的聲望,使義軍威望大震,那論當世英雄無疑若未央無出其右!
況且聽聞他近來武功突然恢復,還打退了江湖大仇紫微宮。如果能得到若未央的幫忙,從此義軍與江湖連成一氣,以他名望取代朝廷指日可待!
有此想法,李自成當機立斷,便想要直往杭州拜訪。其他人都沒什麼意義,只有李過心懷鬼胎,雖然有所害怕,可這也是若未央之前的吩咐,讓他不敢從中作梗!
和許三妹說了半天話,李自成等人態度極盡客氣,對若未央尤其諸多恭維!
而此時窺伺在外的孫元昊等人聽到裡面是李自成,無不恨得牙根癢癢!可沒有若未央發話,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少頃,內堂垂簾打開,鄭家兄弟當先走出來,隨後若未央和小櫻先後走出。
五人見了當即心頭一震,許三妹當先介紹:“五位!這位便是家師若未央!師父……”
擺擺手打斷徒弟,若未央緩緩坐下看着五人笑道:“闖王,幾位,久違了……”
五人面面相覷,李過低垂着頭根本不敢去看他。李巖夫妻則滿面驚異,好像突然丟了魂一樣。而李自成眉頭緊皺,心裡已經開始盤算今天該如何脫身。只有牛金星,他可做不到別人的冷靜,驚叫聲馬上拔腿就往外逃。但纔到門口,突然閃出個人影一掌把他打了回去。
聽到偏廳動靜,其他人也陸續走出來。
若未央看着坐在地上的牛金星淡然笑道:“牛將軍大駕光臨,寒舍實屬蓬蓽生輝!況且,在下尚有大恩未報,正想好生款待幾位,怎麼就要急着走呢?”
牛金星看到孫元昊等人更是嚇得魂不附體,李巖幾步走到若未央面前:“莫……若大俠!往昔之事牛將軍確有過錯!但……”
不等他說完,若未央淡淡截口:“李兄又想勸我以蒼生爲重,不要因一己私仇令義軍四分五裂?”
李巖聽了悽然皺眉,但還是正色點頭。
笑了笑,若未央看向李自成問:“闖王乃是義軍主帥,麾下將士功過理當有所公斷。不知闖王對此有何高見?”
李自成聽了微微皺眉,心裡連連轉念,拱手道:“往日不知若大俠尊駕,我等多有怠慢!牛兄弟更因一時衝動,傷及了夫人性命……”
聽到這,除了孫元昊等人皆滿臉驚詫!
李自成心裡轉念,接着道:“按道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但我義軍承天應命,爲求拯救天下蒼生水火。牛兄弟身爲大將,一身干係非同小可,決不可輕易有所閃失!如蒙若大俠高義海涵,李某願代他承擔責罰,絕無怨言!”
諸人聽了一陣錯愕!若未央心裡冷笑,淡淡點頭:“我若未央這個人向來沒什麼宏圖大志,也從不講什麼高義大度。我妻子死於非命,我身爲人夫不能爲她報仇,日後又有何面目九泉相見?不過闖王的話倒也有道理,牛金星在我眼裡是萬死不贖,但他畢竟還是義軍統率,無論如何也不該白白死去。不如這樣,既然闖王願意一身承擔,這個面子我總是要給的……”
李自成聽了臉上一喜,可若未央接着說:“久聞闖王身懷絕技,我便與你來個公平一戰,生死各安天命,這總算是夠公道了吧?”
聽了這話,李自成不由大驚倒退!他心知今天是無法善罷甘休,死個牛金星倒也不算什麼,但自己身爲義軍統率,坐視手下大將亡命總難入耳。況且這件事原本就不足以爲外人道,日後一旦被若未央捅出去,自己眼看到手的大好江山勢必要成雲煙了!
他的一番慷慨陳詞,其實也只因爲他認定牛金星此番難以生還,那說些好話還能保全自己的顏面,日後就算被若未央揭開劣行,也可以有機會彌補。但他沒想到若未央真的就坡下了,居然真把事情算到自己頭上,他怎麼敢和若未央交手?
此時李巖又一步走到若未央面前,拱手一揖:“若大俠!夫人慘死李某責無旁貸,如真非有人命相抵,李某甘願一身承擔,聽憑若大俠發落!但闖王責任重大,身負義軍大局,決不可稍有閃失!”
若未央聽了個心裡暗暗苦嘆,眼光掃過五人:“孫兄,勞你請五位暫住。這件事我還要仔細想一想……”
見他說完了站起來就走。諸人一陣疑惑,都想不通他究竟要幹什麼!
當下,孫元昊等同門把五人帶到了一個院落,分別把守各處。顯然五人在這裡或許不至於馬上就死,但也難以逃脫!
諸人回到內堂,莫仙姿忍不住問:“未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李自成他們怎麼還有那麼多事……?”
在場只有通天曾聽若未央簡略說過,但也並不十分清楚,其他人更是毫無所知。
看着諸人疑惑,若未央長嘆聲,不由得回想起了那段自己一生中最不願意想起的往事!
“原本我在巧珍的墓前發過誓,除非有朝一日我可以爲她報仇,這件事我到死也不會再提!如今……哎……”
靜靜的聽着他講述曾經,諸人都忍不住又驚又氣!
在大多數人心裡,義軍中或許的確良莠不齊的弊端,但他們畢竟還是普天下受苦受難百姓的救星。沒有人能想過,曾幾何時令自己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敵寇,居然可能是自認爲的保護神所假裝?
可是這種事一旦被揭穿,其實說不到對誰會更好。因爲義軍或許失去了光環,但也只不過恢復強盜的本來面目,做事可以更加無所顧忌。那原本飽受暴政欺壓的老百姓,只會變得更加無所適從!
江湖一向是個遊離於簡單“貧富”分界的地方,這裡的人管不了全天下百姓的飢寒交迫,也管不着朝廷和反賊的爭奪!更多的時候,他們甚至很少會真的面臨自保的困難。可一旦有什麼關係到切身利益的事,就必然會出現一些所謂的“大俠”,“豪傑”!
或許“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句話,就是這樣出現的!
聽了師父的回憶,王柱已氣得渾身發抖,當即抄起重劍:“什麼義軍?簡直就是一羣禽獸不如的畜生,我現在就去宰了牛金星,給師孃和那麼多無辜的百姓報仇……”
“站住!”
被師父阻止,王柱愕然回頭!若未央輕嘆道:“柱子!牛金星的確該死,但李自成和李巖的話也沒說錯!牛金星身爲義軍大將,地位非比尋常,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死他一個人沒什麼關係,但他手下的將士們必定難以安撫!如今天下已經夠亂了,如果因此再讓義軍內部動盪,局勢會更難收拾!”
“可師父,難道就這麼放了他?”
若未央看着自己這個老實的徒弟,輕輕一笑:“放心!報不了仇我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只是這個仇一定會有人替我報,但不能我們自己動手……”
諸人聽着都不由一陣詫異,通天看着他輕輕捋須,心裡暗暗思揣着他話中的含義!
晚上,若未央獨自坐在花園裡飲茶,不久孫元昊領着李巖走來。
到了近前,李巖拱手道:“若大俠!”
若未央微笑點頭:“此處只你、我二人,不必拘禮!請坐……”
李巖道謝坐下,若未央微笑又問:“如何,李兄在這裡住的可還習慣?”
李巖聽了頷首道:“很好!多謝若大俠招待!”
點點頭,若未央看着他臉現黯然,緩緩問:“李兄心裡,是否還在責怪小弟隱瞞身份?”
李巖聽了一愣!隨即搖頭:“不!我只是怪自己,這麼多年來,我心裡始終爲巧珍的慘死耿耿於懷!是我害死了她,害的你要獨自帶着孩子顛沛流離!其實回到關外之後,我也派人到處去打聽過你的消息。而且……,可是我知道,如果你真的就是若未央,無論我做什麼也都沒有用了!”
若未央微笑點頭:“是啊!如果我沒跟你回軍營,巧珍或許不會被牛金星害死。但如果那時候我們繼續顛沛流離,也許連我也活不到今天!所以對李兄你,我還是心存感激的!”
“那……”
“但那不足以彌補牛金星的罪過!而且義軍淪落至此,難道李兄今天還想不通到底爲了什麼麼?”
李巖聽了個臉現彷徨,半晌點頭道:“不錯!義軍所以良莠不齊,難以約束,豈止因爲投軍之人的雜亂?正所謂:上行下效!爲將者若都能潔身自愛,下面的士兵必然有所節制。所以自當年一別,我始終盡心盡力希望把義軍組建成一支真正可以造福天下百姓的正義之師!”
“那結果呢?”
李巖神色一黯,若未央輕嘆又道:“當年初遇,我與李兄曾論及古今英雄,不知李兄可還記得?”
“金玉良言,李巖畢生銘記!”
微笑點頭,若未央緩緩道:“自古以來明君賢士,昏君佞臣,天下凡事總是相映成趣!如商紂有費仲、尤渾,周文王有姜尚、散宜生。誰興誰衰,並非只一面而已!明忠奸,辨善惡,本乃爲人必須。於居上位者,更是不可忽視的關鍵所在!如李兄之見,牛金星於義軍至關重要。但由此等人長久當權,試問義軍如何可爲正義之師?報不報仇我心裡自有定論,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的。但對李兄來說,今時今日的義軍,是否真是可以讓你施展抱負,達成理想之處?你、我相識一場,我深知李兄絕非反覆小人,但我也實在不願看到你有朝一日身遭不白之冤!小弟言盡於此,何去何從還望李兄擅自珍重!”
看着他走過走廊,身影消失在拐角,李岩心裡不由輾轉難安!他怎麼會不明白若未央的意思?但畢生的宏願,二十年的苦心孤詣,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放得下?
有理想的人終究可以走的更遠,但自己所走的路又到底是明是暗?到底是否真的可以達成自己的理想?
古往今來沒有理想的人少之又少,爲理想付出全部的如過江之鯽,前赴後繼。但真正能夠達成理想的,卻是鳳毛麟角!但只要是成功的人,他們一定不僅僅只是明確了自己的目標,更加明確了自己該走的路!
功成身退不容易,那是因爲從一開始他們走的就是不歸路!理想就是目標,是希望的終點。可如果走的路選錯了,那又如何才能真的到達對的終點呢……?
聽說孫子武功恢復,且在危急時刻力挽狂瀾,莫流香心裡除了驚奇,更多的還是欣慰!至少擔心的事並沒發生,也許自己最期盼的始終不會成真,但誰的人生又可以毫無遺憾呢?
看着長孫又一次滿臉憂傷的走回來,莫流香心裡暗暗憐憫。世上終究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不可能要求堅持了,還能什麼都沒失去!
“怎麼?還是見不到未央?”
莫暢寧看着爺爺,輕嘆點頭:“這幾天未央又增加了守衛,誰都不能見他一面。其實我不只一次想闖進去,可又怕……!哎!”
微微一笑,莫流香把面前的茶杯輕輕推過去:“其實你最大的心病,不是能不能見到未央,而是如果真的見到了他,你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只是想看看他而已,但卻又不希望自己兄弟之間只能那麼簡單!你覺得和他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所以你越來越害怕,對嗎……?”
苦笑聲看了爺爺一眼,莫暢寧無奈點頭:“爺爺!您何必非說的這麼明白呢……!”
莫流香慈愛的笑了笑:“哎!你是個好孩子,未央也是!可你們之間畢竟有太多不同,多到已經不是血濃於水可以抵消的了!我不知道未央是怎麼想的,但寧兒,對你來說願意不顧一切爲了他,可他是否願意讓你有危險?他當然不想。你們兄弟最大的不幸就是生在了同一個家,可這個家,很遺憾不能給你們該有的溫暖,纔會讓你們手足難圓。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我的錯啊!”
見老人臉現傷感,莫暢寧心下不忍,輕聲安慰:“爺爺,這也不能怪您啊!如果真要怪,也只能說是造化弄人。或許,如果我能再有用點,不至於一點忙都幫不上,未央說不定會多看我這個大哥一眼呢!”
莫流香知道他這只是無奈的自嘲,並不是怪弟弟的冷遇!
“寧兒,其實你並不是一定要和未央站在一起才能幫他啊!”
莫暢寧聽了一愣!莫流香緩緩又道:“如今未央的武功已經恢復了,而且更勝從前,加上他本來不缺辦事的人。那對他來說,當然會想讓你這個大哥可以平安過日子!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幫他,不是去找他讓他吩咐你幹什麼。因爲要是你心裡真的在乎他那個弟弟,就該去設身處地爲他着想。那樣你不會讓他爲難,也自然會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莫暢寧聽了茫然看着爺爺:“可是,我到底又該怎麼做呢?我想幫他,可憑我又到底能幹什麼?而且就算我想幹什麼,又不得不擔心會不會妨礙他!爺爺,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思索半晌,莫流香緩緩道:“古語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也許你幫不上他要乾的大事,但至少你可以幫他照顧好家,不用讓他操太多心!或許……”
聽着爺爺的話,莫暢寧突然靈機一動,跳起來:“對!爺爺說的沒錯,清平丟了幾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我這個當大伯的怎麼也不能坐視不理,我這就去找,說什麼也一定要找到她……”
看着孫子興沖沖跑出去,莫流香心裡不禁暗暗擔憂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但見孫子好歹總算又有了朝氣,他又不忍心馬上去打擊!
可這麼一來,只能盼他可千萬別不小心碰到什麼不該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