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防不必要的意外,若未央帶着葉靈一路直接趕回了青天水榭!
見他倆回來,大家都是極爲高興!
曲家兄弟平日也常會到城裡走動,所以早就聽說了若未央在武林大會上的事,回來也告訴了大家。而他們本來也都在擔心若未央的身世公開會有什麼麻煩,可此時見他們倆平安回來,大家都是滿心歡喜輕鬆!
但若未央心裡仍舊沒有半點鬆弛,高興,看葉靈拉着許三妹出去玩,王柱母子也到廚房去忙了,若未央則和曲家兄弟還有許大圍桌而坐!
“三位!日前武林大會的事你們都應該聽說了吧?”
見三人點頭,若未央沉吟片刻又緩緩道:“我明白,兩位曲兄乃是俠義慷慨之士,許大伯雖非江湖人,但也是仁義之人!我們雖然萍水相逢,但彼此間情誼深厚!按道理我不該說什麼怕連累大家的話,那樣只會顯得我若未央爲人狹隘!但幾位現在也應該能想到,我若未央身世如今已經公開天下,就可以說等同於天下公敵!不僅阿里王和武林盟絕不會放過我,江湖上黑白兩道也會有很多人來找我尋仇。並且朝廷向來忌憚江湖,也不會對我放任不管。所以我還是要勸三位一句,和我在一起實乃九死一生。尤其是許大伯,您就算不爲自己打算,好歹也該爲三妹和柱子想想啊……”
許大自己當然是不會有任何顧慮,但聽他提到孫女,一時間卻也不由得猶豫了起來。
而曲家兩兄弟絲毫沒注意老人的表情,曲青當先道:“公子!咱們行走江湖的人,哪個不是過的刀口舔血的日子?既然當了江湖人,就早料到會有那麼一天。反正早晚都是爲了行俠仗義而死,還不如在死前能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
曲紅看了眼兄弟,也點頭笑道:“不錯!公子,憑你武功蓋世,放眼天下也不會有人能奈何得了你!但作爲我們兄弟,今生今世絕不會忘了你的救命之恩。正所謂: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此生能和公子相交,那是我們兄弟天大的福分。就算天下人都仇視公子,我們兄弟也甘願爲公子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聽了兩人的話,若未央不禁苦嘆搖頭道:“兩位曲兄豪情俠義,我非常感佩!不過,我此生乃是爲了不得不承擔的命運去趟風冒雪,從沒自認所作所爲算是行俠仗義!那如果連累了別人,我實在沒法不心中有愧啊!”
“哈……”
一陣長笑,曲紅難得豪邁爽朗大笑道:“公子!我向來最敬重你爲人豁達超然,別來之後公子當日所言也常常讓我反思!我不敢說自己的見識能有什麼了不起,但我覺得公子有一句話說的很有道理!天下人形形**,無論我們遭遇過什麼都不能改變事實,也不可能強求別人!既然如此,就算是要死,爲什麼不選一個自己甘心的死法?當今天下無論公子心裡如何想法,但我們兄弟所見只有你是真正在一心一意爲蒼生消災解難,而且也是唯一有能力做到的人。如果能爲公子略盡綿力,那也是我們的榮幸!我們沒別的奢望,就是盼着能跟隨公子甘效犬馬,無論結果如何也都可以死而無憾了!”
曲青聽了哥哥的話連連點頭!若未央輕嘆口氣,心知這種江湖熱血男兒是沒法勸動的,當下看向許大道:“許大伯!您祖孫和王娘母子並非江湖人,當日帶你們來這,我也只是希望可以給你們過幾天安心日子!可如今的情形,我實在已經是麻煩纏身無法擺脫,更加不可能再給你們什麼安穩日子過。所以我想你們四位不如就此離開,去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以後好好過日子。我會給你們些銀兩日後柱子和三妹成了親,有這陣子學的功夫,至少應該不用擔心會被人欺負了。只要告訴他們,永遠不要走進江湖纔好……”
許大心裡此時頗爲糾結,突然王娘母子端着飯菜走進來看着他道:“大叔!你還猶豫個啥?別說公子對咱們的一番恩情,就單憑他對天下百姓的這份心,咱們要還當自己是人,又怎麼能捨下他……?公子,我老婆子沒啥本事,只能給你做個一日三餐。我這小子人雖然笨,可還忠厚。要是他能跟着公子你去闖一番事業,哪怕要王家絕後,我老婆子來日地下見到列祖列宗也傲得過!來,柱子,跟公子說,你怕不怕死?”
王柱聽了忙看向若未央挺胸搖頭道:“師父對咱們孃兒倆恩重如山,柱子跟着師父刀山火海,不怕死!”
看着她母子倆一副完全毫無可以依仗的豪氣,若未央心裡不禁感到即無奈,又酸楚!
古語云:仗義每多屠狗輩!爲什麼偏偏只有那些孑然一身的人,才能真正的去遵守爲人道德,尊嚴?
可反而那些所謂的英雄、豪傑,在面對大是大非之前卻都是因爲一己之私躊躇不前,徘徊不定!
如果說只是因爲擁有太多而怕失去,所以就理所當然的可以自私自利。而那些孑然一身的人因爲本來就什麼都沒有,所以纔可以堂而皇之的去印證人世間的道義,忠誠。這雖然沒錯,但卻真的實在太可悲了!
許三妹此時和葉靈走回來,走到爺爺身邊輕聲道:“爺爺,我知道您心裡其實是向着師父的,只是您擔心我會出事。但我雖然是女孩子,您不是也從小教我做人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嗎?以前因爲咱們什麼都沒有,所以總是受壞人欺負!現在咱們運氣好,能跟着師父過好日子。可是天底下還有那麼多數不清的窮苦人在受苦受難,如果咱們自己過好了就忘了別人,您心能安嗎?”
擡頭看着孫女,許大欣慰的點點頭笑道:“三妹!好孫女,你真是長大了!哎!爺爺真是老啦……!公子,這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老頭子我不僅不能扯孩子後腿,還得要謝謝你讓我們許家能有這樣的好孫女兒啊……!”
看着幾人,若未央此時只能無奈苦笑!雖然這也算是他意料中的結果,但被自己連累的人畢竟又多了幾個,心裡的壓力也自然而然會重幾分!
可他也知道此時再多勸也是沒用了,當下點點頭道:“既然你們都決心如此,我也不多說了!可是有一點我必須說明,如果你們決心跟着我,我也不會允許有人輕易傷害到你們,但你們自己也必須有足夠自保的本事。所以從明天開始,我會用心教你們武功,但一定會非常嚴厲,所以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聽他說要教自己武功,四個年輕人心裡都極爲高興,根本沒去想能有多嚴厲!因爲現在的局勢只要能儘快提升自己的武功,師父的“嚴厲”是非常有必要的!只不過有時候就算你把一切都看清楚了,也自以爲明白了所有的事,但真正輪到身上纔會知道那未必就是自己真的能承受的!
晚飯後,若未央就讓他們各自去休息了!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若未央起牀出來,見四人已經在水榭外晨練。
暗暗點頭讚許,若未央緩步走出來。四人見了他當即站住,若未央看看四周皺眉問:“靈兒呢?”
許三妹聽了一愣!吶吶道:“靈……靈姐姐她……她……”
輕嘆聲搖搖頭,若未央道:“行了!別管她了,從今天開始,我會先教你們一套劍法!這門劍法其實曾經武當山真武觀的絕學,七十二路追魂劍!但三百年前政協一戰後真武觀前輩死傷殆盡,直到今天,這套劍法只留存了不到五十招,就是武當派今天的拂雲劍法!”
許三妹和王柱只是他說什麼,自己照做便是。而曲家兄弟本身出身武當,聽了他的話,曲紅沉吟問:“公子!我兄弟倆自幼在武當長大,雖然沒能學到拂雲劍法,可也曾見本門長輩用過。整套劍法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確非常厲害。可公子說的拂雲劍法應該是出自殘缺的追魂劍,那劍法又如何那麼凌厲綿密呢?”
若未央緩緩點頭道:“這也難怪你們,畢竟就算當今武當的高手也未必知道這件事!拂雲劍法的確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明劍法,出自武當祖師張三丰真人之手。但當年的追魂劍自政協一戰之後,真武觀倖存的弟子只能按照記憶勉強拼湊出不到六十招。後來張三丰開創武當派,也曾對追魂劍法精研,只不過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但原本的七十二路追魂劍講究的是迅猛快捷,招式凌厲,變化無窮。一旦殘缺了,就根本無法使出來。尤其這麼多年來,研究這門劍法的人太多,資質高低不同,而且大多隻執着於招式凌厲變化。張三丰雖然乃是一代武學奇才,但他創下的武當派武功皆以穩健,靈動擅長。所以他就把蒐集到的四十七招劍法重新整理,成爲了今天的拂雲劍法。所以兩門劍法雖然相似,可本質已經大相徑庭了!”
曲紅聽了點點頭問:“那公子,這兩門劍法又哪一門更厲害呢?”
想了想,若未央緩緩道:“兩種劍法算是各有所長,更談不到哪一種更厲害!不過拂雲劍法偏於招式的連貫,非有深厚的內功基礎難以運用威力。而七十二路追魂劍則以犀利迅捷爲主,變化極多,且以攻多守,更適合速戰強敵!所以我選擇這門劍法教你們,一方面是可以彌補你們功力不足,另一方面這門劍法畢竟失傳了三百多年,日後出手也會有奇效!但你們不能因此荒疏了對內功的修煉,否則終究會修爲有限,明白嗎?”
四人聽了同時點頭稱是!當下若未央就把七十二路追魂劍法從頭到尾仔細使了一遍,然後開始從第一招耐心講解。大半天下來,倒是許三妹已經領會了十三招,王柱能記住的才只三招而已!
讓三人獨自練習,若未央走回水榭裡見葉靈正在看許大修剪花木,不禁皺眉道:“靈兒!你是不是已經自認爲武功天下無敵了,再也不用用功了?”
兩人聽了一愣!葉靈偷偷向許大吐了吐舌頭,跑過來拉起若未央手撒嬌道:“好啦大哥,你就別罵我了,我也不是不用功啊!但你想我好歹也是從小習武,總不能現在還去和三妹她們一塊從頭開始學吧?所以我是想等你教完了他們,然後再來教我幾門絕世神功!”
若未央聽了不禁一陣哭笑不得:“還幾門絕世神功?能教絕世神功的,你認爲世上能有多少?而且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憑你這點修爲,就算學再厲害的武功又能施展到什麼地步?”
葉靈心裡雖然不服,但倒也不敢頂嘴,想了想道:“那大哥!你不如就教我種厲害的內功心法吧!畢竟憑我現在的修爲,就算再怎麼努力也不見得還能有多大進步啊!”
“你這根本就是強詞奪理!你……”
說着,若未央突然心裡一動,沉吟片刻又道:“靈兒,你真的想學厲害內功?”
“當然啊!”
“你想學,那倒也不是不行!可你也該明白,越是厲害的武功也就越難學,如果你總是這麼吊兒郎當不用功,我教你也是白教啊!”
葉靈聽他口氣軟下來,當即連連點頭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用功的,絕對不偷懶!可是……,大哥你可別瞎糊弄我啊!”
長嘆口氣,若未央無奈搖搖頭嗔道:“我幹嘛糊弄你?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書房,若未央沉吟半晌,緩緩道:“靈兒!說起來,我倒是真知道一門武功很厲害,只不過我雖然知道,可自己從來沒練過。所以要是真練成了能有多厲害,其實我也並不清楚!”
葉靈聽了撇嘴道:“還不是糊弄我?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功夫,卻拿來教我……”
若未央聽了也不生氣,想了想道:“靈兒!我真的沒糊弄你,只不過這門功夫的來歷有點蹊蹺,據記載只有女子可以學習,而且還是要不滿二十歲的……閨女才行!本來我也試着練過,但卻是是毫無功效,所以才知道記載不虛。但我想你功夫也算有些根基,人也還聰明,說不定練成了真的會很了不起呢……”
葉靈雖然心裡認爲他一定是在戲弄自己,但好奇心的驅使還是忍不住想看看。
當下,若未央緩緩把那武功的修煉方法,以及心法口訣傳授給了她。整篇武功心法也只有不到五百字,葉靈很快就全記住了!
若未央讓她自己靜下心來修煉,不要急躁,有什麼問題可以找自己。
看着葉靈似已漸漸入定,若未央緩步走出書房,心裡雖然對那武功還存有極大疑惑,但想還是先去看看外面四個。
但他才一走出水榭,就看到岸邊停了一艘大船,而且曲家兄弟等四人正在和對方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