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玉的手腕被抓的生疼,可又不敢讓他放手。她驚恐的朝下看去,地面如螻蟻般交錯的人密密麻麻。流雲從她身旁飄過,她驚到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不住擔心,若是此時他鬆手,那她豈不死無葬身之地?念此,不禁一身冷汗。
可她仍定了定神,朝那人道:“爲什麼你會飛?你是什麼人啊?還有……我該怎麼叫你呢?”她努力朝他笑了笑。
那人轉頭凝視着她,良久,看着天:“你可以叫我夕醉。”他沒有解釋其他,彷彿之前一切模樣全是刻意假裝。沉默一段路後他先開口道:“你長的很像一個人……”
“誰?”瑤玉連忙問,覺得也許正是這一些奇怪事情的突破口。
“我見過她的次數也不多,每次也都只是遠遠看見……如果你真的是她……”他嘆了口氣,不再說話,身子微傾,準備落地。
“你說的她是……”
“不要說話!”夕醉突然厲聲道。
瑤玉心中又疑又怕,只好不再開口,跟在他身後。她環視四周,高山岩石,彷彿是山谷之中。兩人沿着山體而行,轉彎,竟是一片開闊。其間,草木相依,有人,立在那片綠色之中。
那人負手仰頭,背面而立,迎風揚起黑袍,竟有說不出的詭異。“主人~”夕醉走到那人身後道,也終放開了她的手。瑤玉從側面望着那人的臉,眉星目劍,棱角分明,若是世家公子,定贊一表人才。只是現在,他的神色卻讓她覺得恐懼,和莫名的厭煩。
那人自然也看到了她,轉頭看着瑤玉,眉間皺起:“你怎麼把她帶來了?”他轉頭盯着夕醉,“他還沒解決嗎?”
“沒有……他被人救走了……”
“又讓他逃了!你可知這次機會多麼難得?”黑袍之人打斷道,說着,又看向瑤玉,眼神如冰,“所以你就把她帶了回來?”
“是。屬下想,也許能將陳流裳引來……”他垂首答道,聲音忽得變弱,“而且……屬下想知道,這女孩到底是不是……當年……”
“莫非你沒有問過她姓甚名誰嗎?”他一瞥瑤玉。
瑤玉此時大有放手一搏之勢,倒也不再害怕:“我叫水瑤玉。你是誰?”
那人自然不會回答她:“她叫水瑤玉,你說她是不是?”向夕醉道。
“可是……”夕醉還想說些什麼,被他冷厲斷開。
“可是你已經惹來了不該惹的人了!”他道,看着遠處空中,一席白衣愈來愈近。
眨眼,已到瑤玉面前,伸手將她拉到身後。
“我又沒說要傷害她,護法又何必那麼心急?”那人冷笑。
“我怎麼知你言行可否一致?說什麼,也不敢讓她多留在你身邊半刻。”白衣男子輕蔑一笑,眼神藐視,“且,我也不再是護法,魔君不必如此客氣。”
“魔君?”瑤玉聞言一怔,望着那黑袍之人。可她端詳許久,仍覺得他不像故事中的魔君,或者說,不是她心中那個無殤。不對,她不是應該先奇怪嗎?
魔君?瑤玉愣住,辨不清眼前是否是真實的世界。她又看了眼白衣男子,你……她本想開口詢問,可事之輕重緩急她也知道,見勢便先嚥下了驚訝。這白衣公子,正是那天河上欲強流裳身體,與木子歌交手後迅而離去之人。此時在此見到,瑤玉不知是好是壞。
“好!你既知自己已不是此道中人,爲何還來管我們的事?”那人聲聲不讓。
“當初我離開,是見不慣你們那副模樣,可魔界的事,我卻不會袖手旁觀的。”白衣輕哼一笑,“更何況,魔君如今已令魔界上下一心,我就算再怎麼做,也不會打擾魔君的鴻圖大業吧?”
“天離!”黑袍怒道,身影欲動卻終忍下,“不要以爲本君不敢對你怎樣!”
“有本事,便來吧!”他撂下句話,反身拉起瑤玉,倏的不見。
黑袍吸了口氣,心中暗道:“天離,莫以爲你的法力高強,我便無法動你。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我的手上!”他緊握雙拳,凝神閉目。
“主人…”夕醉試探着道。
“莫以爲我不知道!”他猛然睜眼,“你們有些人心裡,還想着他!”
“他”字被他狠狠咬着,“可你們莫非忘了,是誰使我們落到如今的境地?”
“屬下不敢!”夕醉馬上匍匐在他腳下。
黑袍重哼一聲,不再說話。
“喂,你放開我!”瑤玉道。不知怎麼,她竟全然沒有了剛纔的害怕。
白衣男子與她已來到平地,見四處安全後才鬆了手。
“你爲什麼要救我?”瑤玉揉着兩次被人緊握的手腕。
“你要帶我去見他。”他想了想,“就是他們要殺的人。”
“原來你也是要抓他的?我纔不帶你去呢!”她道,沒發現在他救過自己後,她竟開始有點相信他。
“我不是要抓他,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他無奈,卻仍解釋道。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就是真的?也許,你和剛剛那兩個人是一起的?”她想起了木子歌的話,他說她太容易相信人。
“我怎會和他們一起。”他一臉不屑,驀地又轉頭望着瑤玉,眼神深邃,“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他道,卻只看到瑤玉奇怪的眼神,“你什麼都不記得,要我怎麼確認,你就是她?所以,我只有找到他,找到他,也許一切就明瞭了!”他說着,瑤玉已然心動。
“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帶你去。”瑤玉道,“你們口中說的她是誰?”
“素荷。”天離開口。
輕輕一句,讓瑤玉恍然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