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玉在冰涼的石牆上四處拍打,找尋與衆不同的地方。
他們已在這兒呆了不短時間,也已試過每一面牆壁,可哪裡有半點能設機關的地方。瑤玉皺着眉,嘆了口氣,望着這段甬道里本就不旺盛的火苗越來越小,他們即將陷入一片黑暗。而黑暗,豈不是更令人絕望?她的心在下沉,忘了再害怕。
“瑤玉,你在做什麼?”子歌見瑤玉看着火把發呆,急忙道。
“木大哥……”瑤玉轉頭看着子歌,“我在想,我們會不會出不去了?每一寸都被我們找遍了,可是……”她沒有說完,子歌已明白她的意思。
他何嘗不也陷入了苦惱無望之中,可這裡只有他們二人,他不能無望。總要有一個人是站着的,現在瑤玉這樣了,他便不能再如此。子歌深吸了口氣準備開口,突然覺得空氣又稀薄了些,他們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沒時間了,子歌心一橫,朝瑤玉道:“我們不會出不去的。你有你的冷靜,你自稱是素荷時我見識到了,所以,你不可以放棄希望。”他盯着她的眼睛,“我們會有辦法的!”
“素荷……”瑤玉喃喃道,“對魅兒說那番話時,我也不知是怎麼了。我本來只是想騙她,可不知爲什麼……衝她說那番話時我卻有種感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瑤玉自言自語。我一定要出去,好好問問天離!她心中暗道,五指緊握,眸中也有了光亮。
“好。木大哥……不論再找多久,只要我們還活着,就會有希望。”她朝子歌一笑,那一刻,子歌只覺得站在面前的不再是那個讓他處處保護的小姑娘,而是可以並肩作戰盟友。他也對她將頭一點。
火光雖然漸小,但他們心裡又重新燃氣了火苗。
瑤玉靜下心來,再次審視面前的一切,她步履輕移,慢慢擡起了頭:“木大哥……我們還沒有找過上面。”她看着頂上道。
“的確沒有。”子歌走到她身邊,也朝上面望着,“可是如果機關真的設在上面,難道他們每次開啓時都大費周章不成?”子歌道,心中卻盤算也未必沒有可能,地尊行事,本就在常人意料之外。
瑤玉聞言卻轉而低下了頭,略加思索:“那有沒可能在腳下呢?既難以想到,又觸手可及?”
子歌眼前一亮:“何雙斧從地下逃脫,石牆由下伸起,說明這下面肯定有什麼不一般的地方。”他怎麼能沒想到!子歌氣自己。
兩人即刻開始了新的搜尋。
瑤玉臉上露出了笑:“木大哥!”
子歌連忙趕至她身邊,蹲下,看着她手摸着的那方石地:“怎麼樣?”
“這塊石頭下,是空的。”瑤玉敲了敲,“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方法可以把這個石板打開。”她看着子歌,“不知道刀能不能劈開它?”
“不需要。”子歌明白了,對她淺笑,“你先退後幾步。”說着運氣秉神,灌注掌心。
瑤玉朝後退,見子歌推掌向那塊石頭劈去。相接處砰然一聲,繼而只聽斷裂聲陣陣,石頭在幾條裂紋後粉碎。
“果然在這裡。”子歌道,瑤玉跑去,低頭一喜,見一個石球顯現在那碎石之中。
“我們趕緊打開它吧!”瑤玉笑着,終於能出去了,將手放在石球上,驀地,她的笑停止了,換上了驚恐。
眼前一片漆黑,火把已燒至盡頭。甬道中本該沒有風的,此刻卻讓他們感覺有陣陣涼意襲來。是幽閉黑暗中太過恐懼了嗎?
瑤玉沒有喊子歌,因爲在黑暗的那一霎,子歌已經來到她的身邊,扶着她的肩:“沒事,只是火燒盡了,我們要快點出去。”他道,心裡卻隱隱有些擔心,究竟是木已燒完,還是空氣太過稀薄,以致火都難以燃起?不管怎樣,他們都必須馬上出去。
“恩。”瑤玉應道,努力使聲音聽起來平靜,“我沒事,馬上就動手。”瑤玉道。其實她已經動手了,“等等……”子歌道。
“怎麼了?”瑤玉一驚,此刻還有什麼事更爲重要。
“你聽……門外有聲音。”子歌說完後馬上合嘴,黑暗中異常安靜。瑤玉也聽到了,門外的人聲。
“還記得地尊走時說的話嗎”
“十大高手。”瑤玉道。
“看來又是一場惡戰。”子歌皺了皺眉,“快去開機關!”說着,已握緊手中刀蓄勢待發。
可他怎麼會知道瑤玉此時已急得快落了淚,石球不論左右搖擺都仍巋然不動。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不停告訴自己,這是唯一的機會!終於,她發現向下施力時石球有些觸動,便用盡全身力氣,朝石球壓去。
“噗……”一陣響動,他們知道是石門打開了。
石門外也是一片漆黑,但聲響卻讓他們知道應身向何處。子歌急忙趕在瑤玉前到了門口,只因他已感到,人和殺氣。
劍朝他而來,子歌的刀已出鞘,人也殺了出去。此人劍法凌厲,不愧高手之名。只三招,子歌便下了定論。黑暗中,刀劍之聲愈響,子歌聞聲辨位,雖招招制敵,一時間竟也不能得手。可此處實在不是比試的好地方,若再引人前來便更加麻煩。子歌念此,手上便加重一分。
劍被他逼退兩步,子歌未及稍歇,一支玉簫便朝他頭頂劈去,他側身躲過,在牆邊處立住,不聲不響。那兩人也安靜了下了,氣息減弱。都知道此刻萬不能先暴露了目標。
子歌已知道適才出手的是兩個人,僅僅數招便知武功不在他之下,若兩人聯手,他難有活命之機,更何況還不知是否有暗中待命之人。他突然有些佩服地尊了,如此高手,能命之麾下實屬不易。
瑤玉聽不見聲音,心中自是忐忑難安,但她卻也不敢出聲,也不敢上前去。她不知兩人武功如何,只知道她去了,一定是拖累,反會害了子歌。瑤玉揪着心,聽到面前又有了動靜。
三人又交起手來。子歌不能等了,時間越久越難逃走。他一人對着那一簫一劍,片刻之間已拆了五六招。
可他們畢竟有兩人,其中一個還熟知地形,出起招來不受甬道兩面石牆限制。他的刀與劍交織在一起,耳旁卻又感到一陣棍風襲來,若此刻回刀反擊,劍便會藉機立刻穿過他的胸口。
耳聞玉簫將落下,子歌突然叫了出聲:“清凝!”
霎那,奪命玉簫在他頸邊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