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知道自己惹了禍,頓時安靜下來,她所有囂張跋扈都在背後,在九叔看不到的地方,他掌握了她一切衣食住行的根本,那就是錢,她知道惹毛了九叔自己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尤其還是在他最看重的紀先生面前.
麗娜所有氣焰都斂去,她呆愣着讓出一條路,保鏢簇擁着九叔進別墅,九叔顧不上自己,他畢竟被澆溼得不多。他所有心思都在紀先生身上,他吩咐保鏢拿來一套乾淨衣服,保鏢翻箱倒櫃只找到了他們的制服,我擔心紀先生受寒感冒,也沒有給他嫌棄的機會,乾脆接過來問保鏢哪裡可以換,保鏢帶路進了一樓一間客房,他從外面將門關好,我爲紀先生解開鈕釦,將完全溼透的襯衣扒下來,“你讓九叔自己被潑不就好了,偏偏那盆水九分都澆在你身上,一分濺在他身上,他能對麗娜氣憤填膺嗎?這是什麼天氣了,馬上立冬了,這麼寒的夜裡,你鐵打的身子也不能這麼糟蹋,真不知道這幾年沒女人打理怎麼活過來的。”
紀先生耐心聽我說。我說到最後自己都覺得煩了,他也不見得領情,還會覺得我太嘮叨,我索性閉嘴不說。
他解開皮帶,彎腰褪下褲子,由於水溫太涼。刺激了他身體,他某個部位現在看上去十分粗壯堅硬,正直挺挺的支在那裡,我尷尬得別開目光,他原本還站在我身側,他看到我手上拿着乾淨衣褲。他索性正面朝我站好,直接伸開雙臂讓我給他穿,我目光根本不用下移,一絲餘光就能將那龐然大物看得一清二楚,我手有些顫抖,勉強把襯衣給他穿上後,將褲子丟到他懷裡,“你自己來,我去問保鏢洗衣機在哪裡。”
我說完抱着那一堆溼漉漉的衣服往門外走,紀先生從我身後將我一把扯回去,我猝不及防,手上衣服全都散落在地上,我後腰抵住他某個地方,我想要欠起身體離開一些,他掌心扣押在我腹部,將我生生按了回去,那滾燙灼熱隔着我身上布料傳遞過來,差點把我皮膚燙着。
我耳根一片通紅,一動不動僵硬着,他輕輕朝前頂了頂,“熱嗎。”
我知道他在故意調戲,我說你熱不熱你不知道嗎。
他笑着問,“我問你現在熱不熱,我熱我當知道。”
我說不熱。他哦了一聲,他手指從我領口向下探入進來,我感覺到後背脊骨忽然一陣電流躥升,整個人都發麻發脹,我胸前溝壑被他指尖填充,他像是彈鋼琴那樣跳躍了兩下,“不熱爲什麼有汗。”
我想要把他手從我領口內掏出來,可他力氣太大,他似乎和我槓上了,我根本拗不過他,我只好強硬轉身,他總不能用一隻手禁錮我整個身體,可我想錯了,他還真的能,我原本只是打算轉身,結果卻給了他機會,他一根手指勾住我領口的蕾絲,將我拖到他面前和他滾燙身體密不可分的貼到一起。我都來不及說話,他便壓下脣吻住我,我瞪大眼睛盯着那張臉,這可是在麗娜的別墅,不是在莊園,九叔隨時會派人推門進來,難道他被那盆水澆瘋了嗎。
我開始掙扎,使勁扭擺身體動了兩下,頭部隨着我的搖晃而偏開,他癡纏的吻落在我下頷,他廝磨了片刻,脣從我脖頸遊移到耳朵上。他張開嘴用牙齒咬住,微微的痛感和溼癢撓得我抓心抓肺,他含糊不清的聲線低沉得像是誰在寂靜夜晚撥弄大提琴,“再動在這裡辦了你。”
我瞬間不敢再動,因爲我知道紀先生是怎樣的人,說一不二,如果我再動,他真有可能做什麼。
我在他懷裡安分下來,他抱着我,下巴抵在我頭頂,他不知道看向哪裡,我就凝望着他背後的一扇窗。昏黃的路燈籠罩着對面深藍色的湖泊,兩旁的樹仍舊綠意盎然,在夜色下是墨綠的是深黑的,每一片葉子都不曾畏懼這深秋來勢洶洶的寒意。
我聽到紀先生說,“如果我娶了妻子,你會怎樣。”
我才安寧下來的心。又因爲這句話浮躁起來,是真的躁動不安,我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多少達官顯貴等着將自己女兒嫁給紀先生,不是九叔的麗娜,也有太多人的千金。這世上誰還管你是好人壞人,你擁有了別人嚮往的權勢,就可以主宰別人的人生,而能夠做主宰者的人,就會得到無數敬仰。
紀先生原本就不屬於我這樣的女人,我能得到他短暫的歲月。已經是上蒼眷顧。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紀先生會娶麗娜嗎。”
他沉默下來,他靜靜的呼吸就在我耳畔盤旋,每一下都讓這個失去了月色的夜晚變得那麼蒼涼。
他最終什麼也沒說,而是拍了拍我後背,用沉默代替他所有要說的話。
紀先生穿好衣服,我和他走出房間,客廳裡此時站了很多人,有保鏢有傭人,全都大氣也不出,安安靜靜的猶如一座座雕塑。九叔坐在沙發上,麗娜還穿着那件睡袍。她站在他面前,九叔沒有看我和紀先生,他只是聽到開門的聲音便將手上柺杖朝麗娜飛過去,麗娜當然會躲,可她不敢太躲閃,除非傻子纔看不出來九叔是特意做給紀先生看。否則早不扔晚不扔,爲什麼偏偏在紀先生剛出來時候扔。
柺杖的龍頭擦着麗娜右側下巴飛過去,撞在牆壁上,跌落在地,這一下蹭破了皮,李娜臉頰迅速滲出血跡。保姆看到後嚇得不輕,她立刻衝過去用手按住麗娜的傷口,大叫着讓保鏢拿紗布和破傷藥,保鏢看到麗娜流血也蒙了,不知道該聽誰的,只是本能的想着救人要緊轉身往樓上跑。九叔狠狠一跺腳命令保鏢站住,保姆急得險些哭出來,“九爺!麗娜小姐還這麼年輕,她的臉毀不得,你現在在氣頭上,等您消了氣。到時候怕就晚了!”
“閉嘴!這個禍害精,做出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毀了算什麼,死了我才省心!誰也不要給她求情。”
我站在門口,紀先生走過去,他握住保姆腕子將她手從麗娜下巴上移開,他眯着眼看了看那片有些糜爛的傷口,“九叔這下可不輕,看來麗娜真是讓您動了氣。”
麗娜將紀先生的手拍掉,她自己捂在上面,大概是力氣過大,觸碰得有些疼,她蹙眉嘶了一聲,“用不着你假惺惺,我爸難道不是你請來的嗎?”
“你巴不得我死了不管你你更無法無天!我對容恪信誓旦旦保證,你除了驕縱任性,從不會做惡事,沒想到你這樣不害臊,連我的臉一起給你丟了。”
九叔從沙發上站起身,他奔着麗娜大步走過來,氣勢十分駭人,他揚起手臂要扇她,麗娜閉上眼睛準備迎接那一下,卻在即將落於她臉上的前一刻被紀先生在半空攔住。“九叔。”
麗娜下巴上的血越流越多,順着她白皙的指縫溢出來,滴滴答答淌在袖口和地面,空氣中有一股粘稠的腥味,紀先生攔住九叔不讓打,九叔當然不會立刻收手,他讓紀先生鬆開,他無論如何都要教訓這個不孝女,紀先生掃了一眼麗娜,她正紅了眼眶看着他,咬牙切齒的隱忍着,“你跟我爸告狀,又反過來做好人,讓他覺得你寬容大度,又讓我感恩戴德,你以爲我看不出來,我養男寵怎麼了,我花了你的錢還是睡了你的人?你不是大流氓頭子嗎?你有本事就廢了全天下男人。”
九叔最開始還有做戲的成分在。可麗娜這番話說出口,他是真的惱了,他恨鐵不成鋼,怎麼生了這樣一個貪圖享樂又愚蠢至極的女兒,紀先生在聽麗娜說話從而鬆懈的同時,九叔將自己高舉的手臂狠狠劈下,重重抽打在麗娜臉上,這一下有多麼狠,我只聽那聲脆響就清楚。
麗娜被扇得摔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保姆嚇得當即就哭了,她大聲埋怨着九叔怎麼下這樣重的手,這是親骨肉,不是撿來的,保姆哭喊完腿一軟跪在麗娜旁邊,伸手去檢查她的臉,將她雜亂覆蓋的頭髮掀開,麗娜原本俏麗精緻的面孔此時已經腫起來很高,滿是血淤和青紫,她沉默着掉眼淚,痛得嘴都張不開,脣角不斷的淌血,保姆心疼得已經不知道該怎樣,用掌心托住她下巴,去接那不斷溢出的血絲,紀先生看到這樣一幕,他推開保姆,說了聲我來。保姆不太放心,可也沒有別的選擇,她起身讓出空位,紀先生俯身把麗娜抱起來,保姆立刻從沙發抽了一條毛毯給她蓋住,紀先生用腳踢開擋住門還沒有完全回神的保鏢,衝出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