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子在韋家藏寶的地宮進階化神成功,那這地宮裡面得有多少天材地寶啊?
饒是蕭容心知段昊天必定是要利用衆修士,卻還是忍不住的一陣心弛神蕩,竟然幻想起得到韋家秘寶之後自己修爲突飛猛進的前景來,若非丹田之內混沌靈珠忽然散出一陣徹骨涼意,只怕蕭容會就此種下心魔也說不定呢。
蕭容回過神來,連忙垂下眼簾,卻沒有收斂面上狂喜之色,看上去和其他修士並無兩樣。
段飛鴻喜不自勝,上前幾步急切的說道:“二伯,原來元真子前輩是在韋家地宮進階成功的啊那韋家的好東西看來不少,二伯快帶我們去吧,我們願意誓死追隨二伯。”
“是啊,二伯小侄願爲二伯進駐地宮效犬馬之勞”段飛平推開伴侶,狂喜中露出真誠。他的伴侶,莫姓女修,也驚恐盡消,隨着段飛平的話重重的點了個頭。
果真是利益有多大,膽子就有多大,人們總是忘記了恐懼,以爲自己定有機緣,定是最後坐擁財寶的那一個。
蕭容正垂着頭,卻感覺有一股龐大威壓向自己襲來,正是從段昊天的方向而來。蕭容心念急轉,只運功稍稍抵禦了一下,就順勢踉蹌後退,手中金光一閃,九轉金龍鞭化作金色長劍拄向地面,掙扎着看向段昊天,面上做出又驚又喜的樣子,“段前輩,凌雲不才,也想隨前輩一同前往地宮,還請前輩成全”
段昊天冷冷一哼,殺氣不消,“我且問你,和你一起的那一魔一妖怎的不見了?是不是你們有什麼陰謀?”
蕭容見段昊天雖然面露兇狠,可加諸而來的威壓卻停滯住了,猜到段昊天並不會現在就對自己下手,連忙急聲說道:
“啓稟段前輩知道,那二人的去向晚輩也不知道。晚輩只是在對付一頭全身生刺,能夠施展無窮血焰的怪異妖獸的時候,和那魔修遇上的。那魔修好生厲害,最後打敗併吞噬那血焰妖獸,因爲那魔修實力強勁,晚輩想着和他一路應該沒有危險,這才和他一起隨行的。”
“至於那個妖修,晚輩事前也不知道他們是認識的,更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段前輩,晚輩自從上得峰頂之後,一切活動都盡皆在前輩眼前,並無謊言,還請前輩明鑑”
段昊天忽然加強威壓,迫得蕭容站立不穩。
蕭容心頭一橫,索性趁機跌坐在地,委屈的說道:“前輩不信,晚輩也無話可說。晚輩見那魔修和妖修好像是一家人,卻不知道爲什麼起了內訌,原本還心生同情,就此放鬆了對他們的監視,讓他們趁機溜得無影無蹤,晚輩心中也憤然不平呢。可晚輩委實不知那二人去向,前輩若是不信,殺了晚輩就是了。晚輩只當,只當機緣淺薄,不能親見三位前輩化神壯舉。”
這話真真假假,有些蕭容也是剛剛回過味來覺出不妥當的,此刻毫不隱瞞的和盤托出。
段昊天忽然哈哈一笑,威壓盡收,和藹的說道:“凌小友言重了,如今大事未成,本座又豈會對自己人動手?凌小友隻身犯險,勇氣可嘉。既然也已經走到這一步,那就既往不咎。”
說罷,對蕭容微笑招手,“來,凌小友,過來和本座這些不成材的後輩廝見廝見,接下來你們可是要精誠合作的哦。”
蕭容餘光一掃清風老祖,見他兩眼上翻望着猩紅屋頂,並沒有什麼不滿表示,就做出鬆了口氣的樣子,收起委屈,理理衣衫,走到段昊天的護罩當中,恭敬的對段昊天鄭重行禮,然後才進入護罩,對衆修士含笑行禮拜見。
段飛瑤親熱的擁住蕭容,嫵媚嬌笑着將蕭容引薦給衆修士,嘴裡卻十分推崇的將當日蕭容在清風寨如何如何說了出來,做出對蕭容十分推崇的樣子。
看見段飛鴻等修士臉上紛紛露出明顯的戒備和敵視,蕭容面上鎮定謙遜,心頭卻是鬱卒異常。
段飛瑤還真是心狠如蛇狡詐如狐,不動聲色的就將她樹成了衆修士的靶子,在又嫉又妒之中,讓原本就是後來者的自己斷了和任何修士結盟的可能,在後面的尋寶之路中,必定是步步唯艱。
一時衆修士廝見完畢,段昊天卻取出一件顏色粉嫩其上畫了個骷髏的小旗,笑容可掬的再度開口了,“現在,還請各位留下一縷神識吧,好方便本座在接下來的路上維護爾等。”
是方便監視,順便在需要的時候滅殺吧?
段昊天輕輕一拋,那掌心大小看起來好像俗世富貴公子玩耍的粉嫩骷髏旗就漲大到三四丈方圓,粉紅濃霧縈繞不斷,無風卻獵獵展開,虎視眈眈的面對衆修士,飄浮在半空之中,猩紅廳堂之內頓時陰氣森森起來。
蕭容露出疑惑,這粉嫩骷髏旗未激發的時候並不扎眼,可一旦展開之後,卻讓蕭容也不敢直視,只覺那些粉紅迷霧之中全是一些粉紗骷髏,見之眩暈,那股陰森鬼氣讓蕭容極爲不舒服,可這時神識之中卻感覺到小黑和奈何之槍蠢蠢欲動。
“主人,鬼氣太重,奈何之槍自發的想要吞噬。”是阿俊的聲音。
同時,蕭容神識之中也感應到小黑忽然驚醒,興奮的詢問聲,“主人主人,外面是不是有什麼鬼魂之物?小黑覺得那東西很誘人,小黑想吃,小黑想要。”
蕭容心頭暗驚,連忙讓阿俊壓制奈何之槍,心中暗想這鬼旗竟然能夠喚醒奈何之槍,還能夠驚醒沉睡煉化的小黑,看來的確不同尋常,要加倍小心纔是。
這時就聽清風老祖冷冷說道:“原來紅fen骷髏是在你的手上,看來你對此行是策劃已久,真讓小老兒佩服啊。”
段昊天一揚小旗,含笑稽首,道,“清風兄過獎,好說好說。”
紅fen骷髏?紅fen骷髏旗
蕭容心頭一顫,隨即有些後背生寒。
這可是真武大陸的十大凶器之一,不知道流傳了多少萬年,其中煉化的魂魄不計其數。
不說這紅fen骷髏旗能夠化白晝爲鬼域,瞬息之間讓百里乃至千里之內高階猛鬼橫行,就連元嬰修士也不敢輕易招惹。只說這東西的其中一個作用,就是隻要抽取修士的一縷神識,就能不管萬里之遙,遠距離滅殺那修士,是邪派修士心目中的聖器,爲了爭搶這個東西,不知道死了多少修士。沒想到竟然落在了段昊天的手上,又被段昊天拿來對付自己等人。
這韋家地宮究竟有多少兇險,值得段昊天出動此寶?而自己若是真的依令交出神識,豈不是就成了段昊天的附庸,終生都沒有了自由?
正在蕭容猶豫間,神識中忽然傳來小黑的聲音,蕭容稍稍放下心來,臉上卻仍舊是憤怒驚懼糾結,和周圍修士一般無二。
段飛瑤已經走上前去,第一個抽出神識放入那小旗。
雖然有了第一個帶頭的,可其他修士的臉色並不輕鬆,段飛瑤是段昊天的親生女兒,她做表率難以服衆,但又無人膽敢冒着被斃當場的危險出言拒絕,張青方雖然臉色還稍有勉強,卻還是第二個上前獻出了神識。
蕭容此刻已經鎮定下來,見段飛鴻和他的伴侶跟着獻出了神識,便在他們之後也跟了上去,在段昊天的注視下抽出一縷神識,緊蹙眉頭的看着那縷神識進入了紅fen骷髏旗中。
神識一入紅fen骷髏旗,蕭容立刻感覺到一陣寒意瞬間出現在識海之中,眼前頓時陰氣繚繞羣魔亂舞,可下一息這種異樣又消失無蹤,就感應到一縷細不可察的黑絲在識海之中緩慢遊蕩,慢慢向着深處沉去。
就在這時,卻又有一股熟悉至極的氣息進入蕭容的識海,綴在那縷黑絲之後,蕭容輕籲一口氣,就要走回原位。
段昊天卻叫住蕭容,面上沒了笑容,多了幾分威嚴,好像面對賞識後輩一般的說道:“凌小友處事果斷,勇謀兼備,果然不讓鬚眉,讓本座甚感欣慰。”
蕭容見段飛平已經攜伴侶走出幾步,便禮貌點頭,側身讓開,走近段昊天行禮,恭聲說道:“段前輩英雄豪邁,虛懷若谷,對晚輩如此寬容愛護,晚輩銘感五內,此後晚輩願聽候前輩差遣,爲前輩逢山開路,遇水架橋,以報答前輩。”
這話說得太過露骨,段飛鴻已經露出譏笑,段飛瑤和張青方也頗爲意外的看了過來,段飛平終究不及段飛鴻,竟然冷哼出聲,卻被段昊天眼鋒一掃,立刻低頭自去抽取神識去了。
“哈哈,好,好,凌小友如此說話,本座就放心了”
段昊天十分滿意蕭容的識趣,發出豪邁的大笑,笑聲聽起來豪氣干雲,意氣風發,很有一展拳腳的英雄氣概。
蕭容趁機退後幾步,低眉束手,在恭敬上面比段飛鴻等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來就是,神識在段昊天手中,等於命在他手中,表現的狗腿諂媚一點,也是正常。若是這種時候還耿直不阿,甚至表現出分毫的對段昊天的不服不忿,誰知道蕭容會不會成爲那隻儆猴的倒黴雞?
況且,之前小黑說過,讓蕭容放心給出神識,它感覺能夠完全剋制那紅fen骷髏旗,蕭容自身也有破天再造訣,若是小黑剋制失敗,蕭容拼着修爲大降,只要和段昊天等人拉開一定距離,再避入混沌靈珠之內,重淬識海,未必不能解去這神識禁制。
所以蕭容才做出這等露骨行徑,好讓段昊天放鬆警惕,方便小黑行動,也讓他不至於太過戒備自己,免得以後不好偷溜。
很快段昊天和清風老祖帶來的下屬後輩,都已經乖乖的交出了神識,段昊天收起紅fen骷髏旗,對清風老祖和任輝微微頷首,又掃了一眼萎靡忐忑的衆後輩,微微一笑,道:“那就開始破除這無極血煞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