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走水

九月,夜裡微微有些寒意,萬籟俱寂,只有窸窸窣窣的蟲鳴。

打更的提着銅鑼在街道上巡夜,卻見不遠處,半邊天映紅了。

“這,這是哪兒走水了?”打更的嚇了一跳。

“咣咣咣”打更的趕緊邊敲鑼邊吆喝“走水啦!快來人啊!”

知府後宅已經火光沖天,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燒焦的糊味兒,還有噼裡啪啦的爆裂聲。

知府後衙的小角門開了,一個蒙着面的女子從門裡鬼鬼祟祟溜出來,貼着牆根兒一直躲着救火的人羣,見無人注意到她,沒事兒人一樣拐到大街上,撒丫子就往前跑去……

阿鋒站在知府的大門外,烈焰映紅了他充滿恨意的眼睛,“真是便宜你們了……呸!”

但是阿欣是無辜的,怎麼也得去救她,阿鋒焦急地喊着阿欣的名字,就往大火肆虐的後院衝……

縣太爺和衙役們匆匆忙忙趕到,一撥人趕着去救火,另一撥人直衝着阿鋒方向而來。

“快!給本官抓住他!他是縱火元兇!”聽了縣太爺的命令,一干衙役氣勢洶洶地直撲阿鋒。

一拳難敵四手,阿鋒的武功雖然不錯,畢竟中過毒又斷了肋骨,傷都還沒痊癒,衆衙役也不是吃素的,阿鋒失手被擒,被衆衙役壓得跪趴在地上,依舊冷笑着大喊“燒得好,哈哈……”

火勢太猛,等撲滅的時候,天都已經矇矇亮了。

一共擡出來了五十一具屍體都燒成了焦屍。

“小姐!小姐!”小蘭哭哭啼啼地在一羣焦屍裡辨認着,尋找着自己的小姐阿欣。

縣太爺喊住她“哪個是你家小姐?你又是誰?”

“回大老爺的話,我家小姐是知府三公子的夫人,劉欣。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小蘭。”

小蘭跪在地上,低頭,只能看到那潔白的耳垂,“那你怎麼不在府裡啊?”

縣太爺捻了捻鬍鬚。

小蘭低頭恭敬答道,“奴婢被小姐派到我家老爺府裡去看望生病的二夫人,所以今早纔回府。”

“嗯,那這其中有沒有你家小姐啊?”縣太爺捋了捋鬍子。

小蘭有點惶恐,“這都燒成焦屍,奴婢一時不好分辨……”

縣太爺皺了皺眉頭,“那你家小姐有沒有其他特徵?”

小蘭思索良久,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 “我家小姐的右小腳趾骨有些許畸形,那是小時候她騎馬摔得!”

縣太爺努了努嘴, “嗯……那還不快點去認一認!”

劉府後門

“咚咚咚…咚咚咚…”

“誰啊?這麼早……”小棗子一揉着眼睛,一邊嘟嘟囔囔地去開門。

“快點!磨磨蹭蹭的!”二小姐劉欣壓低聲音從門縫傳進來。

小棗子有點懵, “小,小姐?”這二小姐蒙着個面巾,偷偷摸摸地東看看西看看,四下無人,趕緊從門裡擠進來。

劉欣把憋死人的面巾摘下來塞袖子裡,“噓……誰問都不許說見過我,聽到沒?不聽話就把你賣了!把你爹孃趕出去!”細眉冷豎,眼露兇光。

“是,是,奴才知道了,小姐放心,奴才絕對不會亂說的”,小棗子嚇得趕緊詛咒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