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紅蝠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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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 太師府

四月十五日 夜半時分

管家秦風把殊勒國上供的貢品驗收、安置到太師府庫房中,庫房鑰匙仔細收藏於懷中,和衣睡下。

夜濃如墨,一片靜寂

窗外有唱戲聲。

這戲聲時斷時續,縹緲虛無,唱戲的人唱得頗認真,但細聽,聲調很是奇怪,像斷了舌頭的人在唱。

秦風猛睜開眼睛正對上榻前的窗外。

一個奇形怪狀的黑色的影子映射在窗紙上,似是在跳…舞…

那戲聲也似在耳邊迴盪,斷舌唱的極爲認真,但卻咿咿呀呀聽不懂。

秦風未入府前曾經也是江湖俠客,幾十年練就一雙好耳力,那明明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

風呼呼吹進窗子的縫隙,他努力瞪大雙眼,嚥了口唾沫,這是什麼?

撲棱棱,那黑影竟化作一隻巨大蝙蝠的影子飛去……

《述異記》有云:

荊州清溪,秀壁諸山,山洞往往有乳窟,窟中多玉泉交流,中有白蝙蝠,大如鴉,按仙經雲,蝙蝠又名仙鼠,千歲之後體白如銀,棲即倒懸,盡飲乳水而長生也。

晴天白日,碧空如洗

青州城這個不起眼,鳥不拉屎的偏僻地方,屁點兒大的事兒都能掀起軒然大波……

最近在談論人人茶餘飯後討論最多的就是:青州城夜晚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個極其貌美,怪異的素衣女人,舉着一隻大雞腿大快朵頤……

某一天打更的走着走着,就看到一座奇怪的紅木樓突兀地出現在了街角處。

這座“紅木樓”八角拱檐,各綴一個精緻的小銅鈴鐺,微風習習,叮叮噹噹十分悅耳。

紅木樓如字一般,通體紅色的木製結構,十分寬敞,木樑之上皆是美妙的雕花紋路,紋路是栩栩如生的蝙蝠,想必主人希望多福多壽,雕窗緊閉,紅木拱門也緊閉。

人們醒來上街就看到這番景象,小小震驚了一下,紅木樓下似有四個木製軲轆,可以隨時搬走或停留。

白天從不見主人打開房門,這天降之物,到底從何而來,又是作何之用,何人擁有,一概不知。

某一天,一個遊方和尚路過這裡,“紅蝠樓”!大驚失色拔腿就跑,高聲喊叫“紅蝠樓啊!啊啊啊啊……”

衆人大驚失色,人云亦云,口口相傳,漂亮的“紅蝠樓”就成了妖怪之所!

“吵死了!滾!”那紅木樓裡惺忪的一聲嬌斥,震動得整個樓都抖三抖。

直到深夜,紅蝠樓裡走出一位打着呵欠的美嬌娘……

那窈窕身段兒美得恰如其分,多一分太嬌豔少一分太稚嫩,背影就已經令人神魂顛倒。

微風拂過微微卷曲的黑色秀髮,香風陣陣,那是一種特別的香酥味兒,源自舉着的那個大雞腿兒!

白天緊閉着大紅色木門裡靜悄悄的,所有人都想一窺究竟,卻不得其門而入。

因爲裡面的人似乎,脾氣不太好……

就在整個青州城都爲之議論紛紛的時候,那個遊方的和尚帶着一羣和尚和尼姑來到了城裡,住進了離紅蝠樓最近的客棧,衆人難掩喜色。

一壺好酒才從客棧小二處打聽到 ,原來這紅木樓竟是間醫樓:專接各種疑難雜症,能活死人肉白骨,有起死回生之能……

只知這樓叫“紅蝠樓”!

這位主人姓氏名誰,來自哪裡,家在何方,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一概不知。

只知這位曾經讓比武失敗死在洞穴裡的武林泰斗敖青雲活了過來,又讓已經被分筋錯骨手搞殘了的黃眉道長又好端端的站了起來!

這兩件事兒越傳越邪乎,而女主人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揚名天下了!

只是這位女主人總是隨身攜帶着這座紅木樓到處跑,剛一聽說了,人早推着房子跑沒影兒了。

今天真是難得,終於逮着這個機會了。

衆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小心翼翼地敲門兒“……”沒動靜。

再小心翼翼地敲門兒“……”還是沒動靜。

等等,內功深厚的走方和尚用起耳朵的神通,裡面似乎有細微動靜。

似是……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