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牛二在馬市上閒逛，見一匹棗紅馬甚是喜歡。
牛二道：“此馬多少錢？”
馬主道：“200兩銀子。”
“什麼破馬，這麼貴？”
“我這馬叫賽赤兔，夜行八百，日行千里。不亞於呂布騎的赤兔馬。”
“吹牛！”
“不信，你可以試試。”
牛二一躍騎在馬背上，先繞場子跑了一圈，連呼好馬。忽然，掉轉馬頭，使勁抽了三鞭子，一氣跑出城外。把馬賣給周員外，得銀300兩，吃喝嫖賭一個月，銀子所剩無幾。
這一日，牛二剛從一家酒店醉醺醺地走出來，被幾個衙役放倒鎖到衙門去。
做堂的是譚知縣，一拍驚堂木，喝道：“潑皮牛二，你可知罪嗎？”
牛二脖子一梗，道：“我何罪之有？”
“光天化日之下詐人寶馬，還不從實招來！”
“我花200兩銀子買的。”
“此等刁民，不打不招。——給我打！”
三、五個衙役上來，鞭棍齊下。片刻之間，牛二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四溢。
“你招不招？”譚知縣聲嘶力竭地喊着。
“再打，老子皮子還癢着呢！”牛二嘻皮笑臉。
錢縣尉在譚知縣耳邊嘀咕道：“老爺，不要再打了！牛二可是個財神爺呀！……”
譚知縣心有靈犀一點通，稀裡糊塗地斷了此案。從此牛二每月孝敬白銀50兩，逢年過節另備份子。牛二有譚知縣撐腰，更加胡作非爲。
又一日，牛二的口袋又空了，走在街上到處找錢。近來，牛二的日子也不很好過。人們躲他如避虎，想賴都沾不上邊；可譚知縣、錢縣尉的胃口卻越來越大。
牛二東張西望，忽見一個斗大的“當”字，大咧咧走進了“鑫鑫鑫”當鋪。
“牛二爺，哪陣風把您老給吹來了！”小二甲迎了上來。
“牛二爺，請喝茶！”小二乙遞上茶來。
“少來虛的。”牛二把破夾襖一脫，扔在櫃檯上，“當100兩銀子。”
“牛二爺，這個當不了。”小二甲陪笑臉說。
“當鋪不當東西，當什麼？”牛二眼睛一橫。
“凡物都能當，但須東西完好不壞。”小二乙小聲說。
牛二掏出一把匕首，嚓的一聲，把自己的左耳割下來，擲在櫃檯上，道：“這個是新的、好的吧？——當200兩銀子。”
兩個店小二嚇得抱頭鼠躥，掌櫃的聞聲跑出來，送給牛二200兩銀子，並將耳朵奉還。牛二把耳朵拋給了野狗。從此，獨耳牛二名頭更響，斂錢如撿豆。
五年後的一個黃昏，牛二見一俊俏的小娘子從綢緞莊走出來，獸性大發。挾起那小娘子，狂奔至一鬆林，姦淫了。那小娘子不是別人，正是譚知縣九姨太。九姨太受辱後上吊了，吊個半死被人救活了。
譚知縣大怒，命人捉拿牛二。
“牛二被楊志殺了。”次日下午，衙役來報。
“該死的沒死；不該死的倒死了！”譚知縣嘆道。
“老爺，不用愁！楊志大可栽培。”錢縣尉笑道。
“好！——把九姨太送給他做見面禮。”譚知縣慷慨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