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軍好象也自覺欠柏書記人情,多年來在許多場合都讓他一步。
他息事寧人道,又用知已的口氣低聲說:“柏書記,你我都不是外人,我可告訴你呵,市委那個會沒讓你參加,我估計,僅僅是估計呵——大概跟你外甥在仿古一條街開那家娛樂城不會沒有關係。”
“哦,什麼意思?”
“就是說,大形勢決定的,不管是屈於省裡各方面的壓力也好,還是市委書記有新的打法也罷,雖然這事還沒有最後定砣,但給我的感覺,這次全市不動便罷,要動,就要對全市當然包括你們懸圃縣娛樂業尤其是仿古一條街上帶有黃賭毒背景的夜總會、洗浴城來個一勺燴。你外甥的那個情況,我也是知道的……”
“老兄,既然今天你來電話問這事,會議內容我雖然不便告訴你,不過有句話我必須先說在頭裡,別到時候你罵我不仁不意,對不起你我兄弟一場啊。”
“啥話?”柏書記沒好氣地問。
“掏心窩子話。”姜軍打着呵呵笑道。
“說。”
“如果市委讓動,我們老大又發話,到時候我要帶人去你們懸圃縣也只怕是老頭子掃膛腿……”
“老頭子掃膛腿?”儘管柏書記平時對黃段子無一不精,但他不明白這話出自何處,“你到底啥意思啊?”
“啊!好了,別的我也不多說。”
阮濤真的不再多說,掛了電話。他既沒有給出答案,也沒有平時通話結束時的例行客氣,話沒說完就擱電話這一舉動本身就讓柏書記接受不了,你公安局長給我打謎語啊——怎麼一下子就這個德性了!
還有一說好象是女警察爲嬰兒餵奶被提爲公安局副政委,衆多女警跑到北京投訴:局裡領導吃我們的奶都好幾年了,啥官也沒給。
組織部長說了三點:1、奶雖一樣,但人家的奶裡有奶水,你們有嗎?2、人家餵奶羣衆都看見了,還上了電視,你們給領導餵奶誰看見了?3、小孩吃奶是主食,大人吃奶是零食,效果能一樣嗎?……
總之反應慢的會被玩死,能力差的會被閒死,酒量小的會被灌死,身體差的會被累死,錢太多的會被愁死,講話直的會被整死,能幹活的會被用死,後臺硬的會被樂死——所以幹任何事情不必太敬業了。不然的話: 錢在銀行,人在天堂。
柏書記白天上班工作,晚上就去外甥的夜總會做點,所謂“做點”,對外是保養,其實不然,就是森哥手下的大堂經理給他安排小姐滴。
上牀幹啥?不知道,上牀能幹啥?
這裡不妨打個現實生活的例子比方吧,比較靈活傳神和通俗些:還是後世的傳說,據本書故事發生二十年後的某個豔陽天,一部被認爲是廣西菸草局官員韓峰的日記在網上引起極大轟動。日記記錄了局長與多名女下屬淫亂細節,真實生動,文筆流暢,充分刻畫人物內心世界,尤其是細節描述得較好。
比如在2007年最後一天,韓局長在日記中不僅對一年工作、人生觀進行了總結,還對玩女人有總結體會:“玩女人上,終於玩了,又和小盤玩上了,還固定地和譚xx玩,還有個莫x待玩,今年真是交了桃花運,女人多了就是要注意身體。”
呵呵……
廣西菸草局辦公室廖主任透露,“紀檢監察部門已介入調查,韓峰已從銷售處處長崗位上被停職審查。目前,此事已上報國家菸草專賣局和中國菸草總公司,並由總局紀委進行調查韓峰的生活作風問題和經濟問題。
半年過去,經網絡曝光的“局長桃色日記門”主角廣西菸草專賣局銷售管理處處長韓峰,一早出現在廣西南寧市中級法院一審庭審現場。公訴人以其收受財物百萬的受賄罪名提起刑事訴訟。領導是以玩女人著稱,爲啥卻因單獨一項受賄罪被起訴?如此歪打正着,是不是告訴人民官員利用職權貪污不行,玩女人是不玩白不玩玩了白玩。
爲了寫這本書,在網上查了又查,因玩女人獲罪的官員不多,咱這可不是污衊領導,最顯著的只有一個曾姦淫二十四名女學生、身負七項罪名的河南省鎮平縣政協原副主席吳天喜被南陽市中級法院依法注射執行了死刑。
爲什麼官員玩女人總是從輕發落?可能只有這種解釋,玩女人是黨內的事違紀,貪污受賄纔是量刑的事違法,通姦是黨內的事違紀,強姦纔是量刑的事違法。所以,韓峰才以玩女人事發,貪污受賄被制罪。
總之一句話,官員玩女人事小,貪污受賄事大?爲啥?難道是貪污的錢纔可以上交立新功,佔有過的女人就不能再被佔有覓新歡?
在網上查了又查,因玩女人獲罪的官員不多。
看來只要當了官,美女只管玩了。
x啊,真是好啊!
呃,很黃v很暴力,貌似有點兒跑題了???
趕緊拉回來,說老實話,偶是很討厭以前皇帝身邊的公公的。可是寫書以來,每天面對這些豔史和曾經滄海的那些故事,比起這些主角,感覺公公當年真是很偉大,而且柏書記也是小巫見大巫了……
好吧,接着說故事。那麼,肖子鑫晚上究竟去沒去見柏書記,吃沒吃那頓叫他緊張害怕的飯哩?
話說肖子鑫接到電話後,傍晚一下班,就去縣政府附近的超市買了兩瓶好酒、兩條好煙拎着去了柏書記家。
柏書記請吃飯,不去哪行,不管怎麼說也是未來的岳父大人啊。
但是走地路上,肖子鑫心裡還是左右爲難,他知道柏書記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請他到家裡吃飯,肯定是跟自己最近去仿古一條街調查暗訪的事情有關。如果柏書記詢問,怎麼說?他在給高縣長的調查報告裡,就有自己這個未來岳父的大名,後面還有一些調查瞭解到的事實。不寫不行,他怕高縣長了解情況,如果不寫,反而得罪了高縣長,那才得不償失!
可是現在要去見柏書記了,怎麼說啊?到了樓下,看來只能撒謊了……
“鈴!”的一聲,身後傳來自行車的鈴聲,隨後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肖子鑫回頭一看,原來是女友柏心鈺:“哎呀,嚇我一跳!是你呀?”
“嚇一跳,嚇一跳,”柏心鈺跳下自行車,嗔怪他:“你那麼大個科長,膽子就那麼小呀?哼!”
二人上樓,柏書記正在客廳看報紙,聽見門響,見肖子鑫跟在女兒後面進了門,又低頭繼續翻看手上的報紙。自從肖子鑫跟柏心鈺好上後,雖然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正式得到兩個家庭確認,也沒有訂親,但是最初幾個月,肖子鑫經常下了班就到柏書記家來吃晚飯,這是柏心鈺的心思也是她父母默認的。
但是,最近幾個月,肖子鑫來得少了,有時候一個月才難得來一兩次,主要是秘書工作太忙,跟在主要領導身邊東奔西跑,有時候回來就跟領導在縣賓館用餐了,事情多而雜,而且還有那麼多材料要寫、手上還辦着《懸圃信息》等等雜務……就連晚上跟柏心鈺約會、做愛的事情都少多了,柏心鈺一方面理解他,一方面偶爾也會埋怨他,就他變心了。
“柏書記,在家呢?”肖子鑫笑容可掬地跟客廳的柏書記打招呼。
“哦,小肖來啦?過來坐吧。”
肖子鑫放下禮物,坐在了柏書記旁邊的沙發上,柏心鈺給他和老爸衝上茶水,一笑,轉身就去廚房幫忙做飯去了,廚房的柏心鈺母親聽到動靜也出來了:“小肖來啦?”“恩,伯母您好!”“哈哈,你看看你小肖,到現在了跟我們還是這麼客氣,快坐下吧,你和老柏說話,飯一會兒就好了。”說完她又回到廚房去了。
那時,保姆這個詞還很陌生,即使是縣委副書記也還沒有請保姆的先例,家家戶戶領導基本都是兩口子下班後自己做飯。
薑還是老的辣,不愧是有着多年領導經驗的老手,的確火眼金睛身手不凡,柏書記又看了一會兒報紙雜誌,不動聲色。
旁邊的肖子鑫有點兒尷尬,一會兒看幾眼電視節目,一會兒再看看柏書記。
心裡有點無所適從。
想當初,認識柏心鈺之後自己第一次上門拜訪面前這個人的情景不由自主又浮現在眼前,但現在的肖子鑫畢竟不是當初的那個肖子鑫了。據肖子鑫瞭解暗訪到的情況,別看面前這個柏書記看上去嚴肅端莊得嚇人,其實他經常以縣委開會或晚上值班的名義去夜總會,一大羣鮮花般的年輕女子彩蝶一般就在他身邊飄來飛去,煞是亮麗。
惹得一些毛頭小夥子有事沒事地往鮮花叢裡湊,背後卻罵着這個一身便服、象個老闆的人“老混蛋”、“老淫棍”。
聽到這些問題,肖子鑫心裡真是吃驚,也不是滋味。他原先一直以爲柏書記是個正派人,老實人,哪承想背後卻讓人傳說得那樣不堪入耳!
知情人說,柏書記不僅通過森哥的夜總會吃乾股,還“吃”小姐。
最不可思議的是,森哥是柏書記愛人姐姐的兒子,本來應該忌諱這種事情,然而,森哥居然也睜隻眼閉隻眼,只要柏書記高興開心就好。
縣機關單位的單身小夥子沒有公務硬是找個茬兒也來轉悠幾圈兒,一時間人氣甚旺,花香四溢,風景甚好,似乎那一段時間仿古一條街的矛盾和糾紛都消身匿跡了,森哥夜總會的名聲也隨之大振,出去辦事總有人說你不必跑來,有時間我去你那兒。
即便是那些管錢的、收錢的、管事兒管公章的因了柏書記帶給森哥的新氣象似乎都比以前和藹可親幾分,感覺就是不一樣,還有點美滋滋地自豪、驕傲甚或飄飄然。所有這一切,肖子鑫聽說後心裡都感覺到一種隱隱約約的困惑和恥辱。不管怎樣,他在跟柏書記的女兒談戀愛呀,有這樣的父親,他甚至於對清純可愛的柏心鈺心裡都有點兒懷疑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柏心鈺會不會將來也是這麼淫蕩呢?
“小肖啊,怎麼樣,最近沒有回家呀,”肖子鑫正在胡思亂想,柏書記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見他放下報紙問:“你父母身體還好吧?”
“呃,柏書記,”肖子鑫回過神來,笑笑說:“應該還好吧,我沒回去,太忙了,打電話問我媽說他們都好,讓我放心。”
“恩,有時間還是要回去看看,”柏書記有一搭無一搭地說,抓起遙控器換到《新聞聯播》,看看肖子鑫,肖子鑫再笑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