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說完這話,轉過頭說:“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說紅館並不是什麼好地方,可她爲什麼不走呢?”
我瞭解唐夢瑤,唐夢瑤現在之所以在紅館不走,其實是在賭氣,她要給唐家好看,讓別人知道唐家的乾女兒在紅館坐檯,而不是因爲害怕唐龍讓她做三年這件事兒。唐夢瑤其實隨時隨地都可以走的,跑出東城,唐龍真的會把她抓回來然後毀容麼?我看未必。
唐家以前跟道上瓜葛太深,現在已經洗白了,他唐龍又是美國回來的高材生,違法亂紀的事兒就算要去做也不會明目張膽去做。
可我不能這麼說,我總不能說唐夢瑤是賭氣吧,而且唐夢瑤跟小武說名字的時候,下意識地把自己的姓隱了去,她既然自己沒有說是唐家人,我當然不會說出去。
我笑了,對小武說:“小武哥,你看呢,女孩子的心思呢,我也不知道。夢瑤她肯定沒有人給束縛在紅館,也沒有人說不讓她走,可她不走啊,這跟我們就沒有關係了。當然呢,紅館裡面來來往往這麼多男人,說這些話的人很多,幾乎每個男人都是演技派,這些話你晚上聽聽,紅館每個包房都說。可我們姐妹們聽多了,也就不當真的。這年頭動真心的都是傻子啊,小武哥。”
小武哥愣了一下,說了一句我跟別的男人不一樣。
我笑着說我知道啊,可是人家夢瑤不知道,是不是。
小武哥愣了一下,點了點頭,他說:“夢瑤出臺麼?”
我一聽這話,連忙搖頭,說了一句夢瑤絕對不會出臺的。而且我們紅館有規定,不出臺的姐妹,我們是絕對不會強迫的。今天就算是小武哥你在這裡,但我們紅館也不能鬆口。我說了半天,反正軟的硬的都說了,我本來以爲小武也跟其他的男人一樣,是因爲精蟲上腦,今天就要洞房。
要是放在以前的紅館,小武哥這樣的人過來絕對沒有人招惹,要誰是誰,全都帶走。
可現在的紅館是我的紅
館,不管是誰,都別想把我的姐妹強迫着帶出去,因爲那種感覺我刻骨銘心。
小武笑了,哈哈大笑,說了一句星姐你別緊張。
然後他說:“我本來挺害怕夢瑤出臺的,剛剛還在想,夢瑤要是出臺的話,從今天開始我就把臺費給足,你們別讓她出去了。不過呢,不出臺最好。這樣啊,從今天開始,我養着夢瑤,每天的臺費多少?”
夢瑤現在是我們另一個頂樑柱之一,規格肯定是跟雪寶一樣,我說了一句兩千。
小武哥點了點頭,閉眼睛算了算,然後說,我先給六萬,一個月的,一會兒我就過去存在卡里。這一個月別讓夢瑤陪別的男人了,我有時間就過來,沒有時間錢也給了。
六萬塊錢多麼?
其實不多。
因爲姐妹們的收入不光是臺費,臺費的比重很大,卻也不是最大的。不出臺的姐妹主要的收入是酒水跟客人的小費,這筆錢可多可少,不過不會比自己的臺費少。
小武這麼一弄,夢瑤的實際收入至少少一半,不過我倒是高興了。
夢瑤缺錢麼?
她不缺錢,唐家雖然把她踢出來了,可是對她的財產沒有沒收,夢瑤到底有多少錢我不清楚,可我知道唐家是大戶人家,他們的壓歲錢可能都要比一般人全家一年的收入多。所以夢瑤手中的存款放在唐家不多,放在普通的姐妹身上,那是一輩子都賺不來的。
夢瑤在紅館就是報復唐家,她那麼優雅,坐檯的話對她是一種折磨,現在倒是好了,可以給夢瑤一個堂而皇之不坐檯的理由。
以後夢瑤知道帶着自己那支隊伍去給客人挑選,萬一要是有客人相中夢瑤了,隨隨便便一個小武哥已經預定了這種藉口,就沒有人敢動她的心思。
我笑着說了一句我替夢瑤謝謝你了。
小武哥嗯了一聲,起身出去,那些個小弟還在走廊裡面站着,雨荷也在。
這個相貌如同小
蘿莉一般的女孩兒在那裡玩着手機,看到我們出來,過去挽住了小武的手臂。
小武把手臂抽了出來,前後看了看,估計是在找夢瑤。
我真的不太相信一見鍾情這種東西,卻沒有想到小武似乎還挺在意的。
他對雨荷說,你現在不要跟着我,星姐是你的大姐,她出來你怎麼沒有說話?
雨荷愣了一下,喊了一聲星姐。
我點了點頭,小武說:“要不然今天先讓她在紅館?早一天還債,早一點自由。是吧。”
雨荷撇了撇嘴,看起來真的好像是一個蘿莉,我笑着說了一句不用了,然後對雨荷說:“後天,你把你手下親近的小姐妹都叫着,我擺幾桌,讓藍姨帶着她們,大家認識認識。可以麼?”
雨荷說了一句你是大姐你說了算,到時候聯繫我吧,然後又說了一句你不用我在這裡,可不是我不在這裡的。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管小武了,自己掉頭就走。
小武看着雨荷的背影笑了笑,轉頭對我說:“其實我今天過來沒有想給你們紅館找麻煩,只是這個丫頭天天纏着我,她知道天池要賣,想要天池,想讓我幫忙買下來。我沒有理她,想着過幾天就算了,結果聽說以後天池歸紅館了。她很不服氣,覺得天池跟紅館本來就是平起平坐的,讓她歸了你管心裡不平衡。今天我過來呢,就是打算演演戲,其實無論賭什麼,我都打算讓你們贏來着。可沒有想到,我們還真的輸了。”
我啊了一聲,小武這番話說得倒是很坦率,可這中間有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了。
雨荷要是有讓小武出頭的面子,爲什麼小武不幫她從天池脫身呢?
或者這個雨荷有跟夢瑤那樣不能說的理由?
我笑着把小武一羣人送了出去,拿着小武辦的充值卡回頭找了唐夢瑤,唐夢瑤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的優雅,寵辱不驚的淡然,讓我覺得自己瞬間成了一個物慾橫流的俗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