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迅速偵破這起惡性案件,市公安局在最短時間內調集了100多名刑警、民警,分赴各重要部位及重點人口所在地進行有重點地排查、走訪工作,付出了令人難以想象的艱辛。
無巧不成書。破案工作有時也有巧合
就在案件正在緊鑼密鼓地偵破過程中,派出所民警突然想起這樣一件奇怪的事:
十幾天前的某日,一個零下三十多度大雪紛飛的嚴寒日子,該派出所曾接到橫道河子鄉一農民婦女的報案。此婦女叫劉淑蘭,她在電話中說幾天前她嫂子李某曾被一個40多歲,小眼睛、小腦袋、瘦個兒的中年男人強姦了。
派出所接到電話報案後,十分重視,曾派出警員專門進行過走訪調查。
按照所長的指示,負責此案的民警又按照劉淑蘭留下的電話號碼打到橫道河子鄉,向她進一步瞭解詢問李某被強姦前後的有關情況。不料,劉淑蘭突然改口說,謝謝你們,這件事你們就不用費心查了。民警感到奇怪,再三追問她嫂子李某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淑蘭說,“沒什麼,我嫂子根本就沒被強姦,是她瞎說的,家裡不知道,才報案的。”
難道真的這麼簡單嗎?
儘管打電話負責詢問的民警心存疑竇,但對方堅持這樣說,他也沒辦法,反正人沒出事就好。由於是電話報案,許多情況一時都不清楚,因此連續工作了幾天後,一無所獲,元旦前忙於各種保衛工作和其他案件,這件事就被迫放下了。
但是,“山裡紅”小旅店強姦案發生後,所長李偉接到指揮部的部署,不能不再次想起了這件事。爲了慎重起見,李所長出於高度負責的職業敏感和謹慎態度,連續四次又親自把電話打到了橫道河子鄉,向劉淑蘭再次仔細詢問其嫂子李某十幾天前被人神秘強姦的事,並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做了大量開導和解釋工作,希望她能夠放下思想包袱,講出事情真相。
同時,告訴她,講明事實真相不僅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也許這背後還關係着其他姐妹的生命安全。
“別有什麼顧慮,說吧,說了我們才能幫助你破案啊”
“對不對?”
經過一番耐心細緻的工作,電話那端,就在李所長的第四次電話打過去時,劉淑蘭終於將其嫂子李某家的電話號碼告訴了他。在基層派出所工作多年,對社會治安及刑事案件經驗十分豐富的李所長立即又把電話直接打到了劉淑蘭的嫂子李某家中。
奇怪的是,連續多次,竟無人接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越如此,也就越增大了李所長心中的疑慮。東北農村,對這種事相當避諱,一般女人吃虧了也願意吃個“啞巴虧”,以保住名聲。因此他相信這背後肯定有其難言之隱。當晚,爲了把這件事搞清搞準,他派所裡的警員王強、汪國林等人立即乘車趕往橫道河子,尋訪李某。
一路顛簸,到了橫道河子後又是一番緊張細緻的工作,王強和汪國林等人終於在9點多找到了他們要找的人。
對於警員們的突然到來,李某及家人感到十分慌張。經過說服與開導,李某忽然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無聲地哭了。同時,邊哭邊斷斷續續講述了發生在十幾天前那件如今想起來仍令她心驚肉跳和羞怯不已的恐怖之晨……
那天一大早,她在十幾裡外林場上班的男人吃完飯前腳剛走不一會兒,後腳就闖一箇中年男人,一看事情不好,她想起身出去喊人,根本來不及了。那個長着一雙小眼睛、小腦袋、瘦個兒的男人一進門,二話沒說,突然飛起一腳就將她踹了個跟頭,似笑非笑地罵道:
“,別喊,喊我整死你”
李某發現,別看這個傢伙瘦,卻不知他渾身哪兒來那麼大的勁……
他用槍逼住她,當着她六歲的女兒把她強姦了兩次。完事又把她身上僅有的150元翻出來,還把家裡一些值錢的東西搶走,連大米、豆油和鹹鹽也不放過。她家在村子邊上,孤伶伶的小黑屋又全部被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她怕那個人殺她和孩子,嚇得也沒敢喊__喊別人也聽不見。
“當時這人說話沒有?”
“恩……說了……”
“他說什麼?”
“他一邊……一邊還說……說你屁股還……挺肥呢……”
那人走後,她嚇得甚至連地都下不了了……
從那天晚上開始,李某的噩夢就開始了。她被那個人面獸心、心狠手辣的傢伙嚇破了膽,整整半個多月也不敢睡覺,心裡有事還不敢跟丈夫說,怕他不原諒自己。後來實在憋不住了,纔跟小姑子說了幾句……
“他拿槍?”王強問。
“嗯。”女人點頭。
“什麼槍?”
“獵槍”
對於儘快偵破“山裡紅”搶劫強姦案來說,也許這是一個極其重要而有條件的線索
李某所講述的這個兇殘瘦個兒男人會否就是製造小旅店案件的惡魔?李所長不敢怠慢,一接到王強的電話報告,立即將這一重大信息向專案指揮部作了彙報。正好這時全市排查工作有了進展,十幾個有犯罪嫌疑的人被抓進了公安局。同時,根據鄰省懸圃縣的有關案情通報,也及時跟懸圃縣取得了聯繫,說明了情況。
懸圃縣這邊,是副局長兼刑警大隊長安心接的,之後,他馬上跑到肖子鑫辦公室彙報去了……
“這個情報很重要,年前年後,我們還得再去一趟”肖子鑫考慮了一會兒說。
“那好,我也是這個意思。”
“你回去準備一下,把情況敲實了,隨時隨地準備出發。”
“好”
卻說丹江那邊的市公安局指揮部果斷命令:既然抓到了重大嫌疑人,那就立即接李某來丹江辨認人形
王強、汪國林領命後,連夜將李某帶往丹江。
警車一路風塵僕僕,於黎明前衝破晨霧進入市區。
丹江尚未醒來。
然而,一直關注“山裡紅”搶劫強姦案的指揮部領導同志卻在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當李某被王強和汪國林等警員接到丹江市後,安排他們草草吃了點飯,天已大亮,時間不知不覺進入了第二天。早飯後,李某在指揮部派出的偵查員陪同下,在隔斷玻璃後面對另一面的犯罪嫌疑人進行辨認。說巧不巧,恰恰在這些被辨認人中就有張二林,他是因爲住店沒有身份證被這次市裡統一行動收進來的。
呵呵,然而……
辨認工作並不順利。
由於李某家在農村,很少到市裡來,也未見過世面,加上張二林十幾天前去她家強暴時,過度的驚嚇和當時屋裡昏暗的環境,以及時間已經過去整整半個多月,因此儘管她憎恨那個人,但她對那個人的印象實在是記不清了。面對玻璃牆那面站成一排的被辨認人,她瞅瞅這個,看看那個,猶豫了好久,沒有指認。
偵查員讓她彆着急,好好認認,他們當中到底有沒有那個人,她點頭,又過了一會兒,她指着其中一個遲遲疑疑地說:
“是那個吧……”
“哪個?”
李某又搖頭。
“你再想想,那人有什麼特徵?”
“他走時你看他背影是什麼樣?”
對於那天早晨闖進她家強姦又搶劫自己的那個人,由於當時過度的驚嚇更怕孩子受到傷害和屋裡昏暗的環境,她的精神高度集中,一心想的是如何使自己和孩子免遭傷害,她嚇得不敢看那個人,加上屋裡被窗簾遮擋得什麼也看不清,只感覺那人腦袋很小,眼睛也不大,但出手迅捷,殘忍有力,其他什麼也沒記住。
這就麻煩了,眼下,她看對面那些站成一排個個獐頭鼠目、樣子猥褻的傢伙,尤其是個子不高的幾個傢伙哪個都象,又好象哪個都不是。
因此她根本就無法準確地記起那個惡魔的具體特徵,更說不準那人的背影是什麼樣,走路有些什麼特點等等。辨認就這樣走走停停,在偌大的辨認室內轉來轉去,仍是毫無結果。
雖說偵查員們心急如焚,但他們一再耐心地提醒被害人李某不要着急,仔細想想,再仔細想想,那個人在她家時還說過哪些話,什麼地方口音,李某還是說不清楚……
得了……
可是,工夫不負有心人。就在偵查員普遍都感到有些失望和沮喪的時候,警車把另一個受害的b國族婦女和“山裡紅”老闆娘請來了。一進門,b國族婦女只往那些人中看了一眼,眼睛一亮,突然對身邊的偵查員說:
“哎就那個人兒……”
大家目光“刷”一聲順着她的手指看去。
對於這個b國族女人來說,她可是眼力尖得很,特別是對那個既強姦又搶劫自己的人可是刻骨銘心,“扒了皮認識他骨頭呀,xxd?(———”她怒氣沖天地一面用b國族最惡毒的語言詛咒這個騙子,一面激憤地想跑到另一個房間去撕打被她指認出來的人(張二林),被手疾眼快的刑警攔住。
李某這時突然也說:“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人……”
有人問一直未開口的“山裡紅”老闆娘:“你說的在你們店裡拉客的人是不是他__左邊第六個?”
老闆娘肯定地點頭:“是”
偵查員們精神大振
“敢肯定不?”
但這時李某又說:“右邊第二個好象也象……”
那個傢伙是從一大片殘垣斷壁、碎磚爛瓦間一處低矮得不易被發現的小黑屋裡抓到的,也是來歷和身份都不明不管怎樣,經過三個人辨認,終於從這十幾個人中指認出來兩個重大犯罪嫌疑人,這是個不小的勝利。
不過接下來,要確認他們兩個究竟哪個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除了查證這兩個人的真實身份及相關資料,還要進一步調查“山裡紅”的強姦搶劫案和十幾天前的那起強姦搶劫案是他們兩個當中哪個人乾的?還是其中一人所爲?
而此時,一千多公里外的懸圃縣肖子鑫他們也準備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