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羅威勢,石磯倩影(八千字大章)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當石磯透過天穹,能夠察覺到太古星空那撕裂星辰、轟碎空間的異動,瞧見那戰場邊緣的巫妖兩族廝殺之時。
她便知道,自己趕上了第一次巫妖兩族大戰了,並未錯過。
本是清冷如霜,心如止水的她來到此地時,當這場浩大的戰爭擺在她的面前時,她還是忍不住動容。
不論是那千萬之衆的悍勇巫族,還是那億萬之衆的妖族。
兩者之間,在這一刻,展現出的戰鬥,何其慘烈?
她曾看到巫族生撕虎豹,渴飲鮮血,浴血奮戰。
也曾看到妖族成羣結隊的撲向一個巫族,哪怕大上幾十上百的性命,也要將巫族生啃下來。
在這一刻,些許微末法術,已經上不了臺了。
巫族憑藉着強悍的肉身,能夠抵擋妖族士兵們所釋放大部分法術神通。
妖族只能夠依靠人海戰術,將巫族的氣力消耗乾淨後,再將其慢慢蠶食。
哪怕只是剛剛交戰,天地間都已經淪爲了地獄之景,鮮血橫流,在大地上已經匯成了一條鮮血長江。
廝殺之慘烈,將天空都染得紅火一片!
山河破碎,大地陸沉。
無數生靈被波及,死傷成片,山峰崩碎,大地裂開,血腥氣息瀰漫萬萬裡。
被開戰的雙方已經打的是遍體鱗傷,狼藉一片。
這便是事關爭奪洪荒氣運的爭霸之戰嗎?
石磯心頭巨震,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震動。
當初龍漢初劫的慘烈,她並不清楚,哪怕知道此事,卻也不過短短只是一句話,一筆帶過。
龍鳳三族逐鹿洪荒,引天譴,三族族長兵解,三族歸隱,自此龍漢初劫便已結束。
對於其中的慘烈,並不知曉。
但眼前這如深淵黑洞一般,不斷吞噬着生命的戰場,已經將爭奪洪荒霸主、主宰洪荒氣運的這條殘酷之路,體現的淋漓盡致。
而這,還僅僅只是這戰場的邊緣。
其激烈程度便已經如此了,那戰場中心,又將是何等慘烈呢?
石磯不知道,但看到一個個慘死的妖族、巫族,她只知道,若是沒有足夠的力量,便無法掌控自身的命運。
如果她稍有懈怠,或者不慎,只怕未來也會成爲那些聖人們算計的棋子,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
想那封神大戰,同樣慘烈,死傷何其多?
是以,眼前的慘烈景象雖然讓石磯心靈震撼,但也讓石磯更爲堅定將自我變強的想法。
超脫自在,看似簡單,卻並沒有那麼容易。
但洪荒的殘酷,將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展現在石磯面前,只會讓她更爲堅定的往前走。
怎會因爲困難而向後退卻。
只是眼前的戰場對於石磯而言,並沒有什麼幫助,她此行所來是爲了觀看大羅金仙級別的鬥法,並非是爲了觀看眼前的這些小打小鬧。
這些遊離於戰場邊緣的妖族與巫族,都屬於實力最爲弱小的那一批。
以如今石磯太乙金仙級別的修爲,哪怕只是一揮手,便足以清空數萬裡的地域。
而戰場上,非自己所殺的人,石磯也無法使用葬仙功將其埋葬於葬仙畫卷之中。
否則的話,石磯光是在戰場上撿漏,都足以將他硬生生的堆到大羅金仙了。
但這不現實。
而若要是加入戰場的話,先不說她會因此牽扯進這場本不該沾染的因果大劫,也會被巫妖兩族視爲眼中釘。
到時候要是被巫妖兩族的大羅金仙盯上,只怕是萬事休矣。
是以,從一開始,石磯的目的就很明確,也很清醒,沒有被野心衝昏了頭腦。
她佇立原地,觀望了一番戰場邊緣的戰鬥廝殺後,便運轉搬地神通,消失於此地。
轟!
轟!
轟!
法術神光將天地染成了繽紛之色,能量的爆發,將天地震徹的暈暈乎乎般。
大地早已經被撕裂成蛛網深淵,道道深不見底的溝壑縱橫萬里。
戰鬥之激烈,早已經不是普通的天庭妖兵與巫族能夠靠近的了。
運轉搬地神通的石磯來到此地。
瞧見一位太乙金仙境界的巫族,與一位妖將正在彼此對轟。
但這位巫族肉體強橫無比,堪比法寶,面對妖將的法術攻擊,根本不用刻意去閃避。
隨手一擊,便能夠將大地震潰崩裂,羣山化爲齏粉。
妖將若是閃躲不及,吃下一拳便是面色潮紅,氣血逆流。
顯然,若是持續下去,這位太乙金仙的妖將,落敗是遲早的事情。
然而。
妖族天庭可不會面對死敵,講什麼仁義之舉。
就在這位巫族與妖將戰的如火朝天之時。
石磯強大的神魂,卻是捕捉到了在巫族身後的一處空間之中,傳來了一絲氣息波動。
放眼看去,雖然什麼都沒有,但石磯卻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所看的那個方向,的的確確是有一道強度堪比太乙金仙的氣息。
尤其是當石磯看到,那位太乙金仙境界的妖將,開始故意示弱,已經毫不反擊的時候。
她便已經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何事了。
只可惜,那巫族的太乙金仙,看到這妖將已經無法反擊,便自認勝券在握,攻勢更是大開大合。
法力充斥全身,將他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一拳一腳間,幾乎都空間都打的撕裂開來。
然而。
就在他將防備全數放下後,一道身影,卻是從他的背後悄然出現,此妖赫然擅長僞裝與斂息。
其修爲已是太乙金仙,若是對這位巫族太乙金仙發起偷襲的話,只怕這巫族太乙金仙會受到重創。
而石磯,哪怕已經洞察了一切,卻也並未出手,一直都是冷眼旁觀。
她知道,只要不牽扯自己,一旦出手的話,便會被捲入這無邊因果的巫妖之戰。
自己可不是女媧那等天命之人,不過太乙金仙的自己,只怕會在量劫因果之中泯滅身死。
然而。
接下來發展的劇情卻是出乎石磯預料,那看似有勇無謀的巫族太乙金仙,卻是在面對對方全力一擊偷襲時,一腳將面前的妖將踢開。
同時順勢扭身,肌肉虯結的大手如龍口探出,牢牢的抓住了對方弱小的身體,那張粗狂中帶着幾分精緻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哈哈哈哈!妖族的小蟲子,你該不會因爲後卿大爺沒有發現你在這裡吧!”
“什!什麼!?”妖族沒有想到,自己利用天賦神通進行隱匿,竟然被這巫族的太乙金仙識破了。
要知道,以他的天賦神通,太乙金仙想要發現他都是極難。
更何況全無元神的巫族呢!
但現實已經容不得他深思了,因爲他的身體在被後卿握住的瞬間,便感受到了無比強大的壓迫,身體的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痛苦之聲。
只要後卿再稍微用力一些,只怕他的五臟六腑都要被後卿所捏碎。
而僅僅只是這片刻,鮮血便已經不斷地順着他的口鼻流下。
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妖將瘋狂的運轉體內法力,想要掙脫這如同鉗子一般,握住自己的大手。
但可惜,哪怕他將法術砸到了後卿臉上,後卿的臉皮都不帶動的。
“狗日的蹩毛龜,你還不來,是想看着老子死在這裡嗎?還是準備給老子收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逃脫後卿的鉗制後,妖將嗆着血,大聲咒罵着剛纔與後卿對峙的妖將。
“別叫了,伱爺爺來了!”蹩毛龜自然也不可能看着他死在後卿手裡,蹩毛龜全力運轉法力,朝着後卿撞去。
誓要將其救下。
然而,後卿僅僅只是擺出防禦姿勢,便將蹩毛龜的全力一擊接下。
同時,抓住妖將的大手微微用力。
“哇!!!”
力道施加在隱蛇身上,頓時使得他五臟六腑受到了彷彿天地一般的壓迫。
“你再不快一些的話,他也許就要死在我的手上了。”後卿嘿嘿一笑,瞧着蹩毛龜,提了提手中的隱蛇。
聽聞此言,蹩毛龜的臉色難看至極。
然而這時,隱蛇卻是看到了在遠處觀戰的石磯。
他並沒有多想石磯是何時出現在此地的。
但他只知道,石磯能夠在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時候出現在這裡,顯然石磯的實力很強!最少也是太乙金仙的修爲!
更何況,他觀石磯也不像巫族之人,便本能的開口求救道。
“那邊的那位姐姐,速速來解救我!此巫實在是棘手,若是將他解決了,日後妖皇陛下肯定會對咱們大肆封賞!”
隱蛇顯然是將石磯當成了妖族天庭的一員了。
畢竟,現在的北方之地,淪爲了巫妖兩族的戰場後,還有誰敢留在此地?
聽到隱蛇的話,後卿一愣。
循聲看去,果然,看到了遠處仙姿飄飄的石磯。
臉上也明顯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
他竟然也沒有發現石磯的到來!
這是來了妖族的狠角色了!
後卿心中一動,瞬間將警惕提高到了最強的級別。
能夠讓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此人的存在,顯然她的修爲是要超過自己的。
嘖,在太乙金仙之中,竟然還有能夠超過自己的存在。
後卿輕輕嘖了一聲,心念微動,身上逐漸覆蓋起道道玄黃色的甲片,氣息再次強橫了幾分,顯然,剛纔的戰鬥,他還沒有動用全力。
或許他可以不將隱蛇和蹩毛龜這兩位太乙金仙放在眼裡,但對於出現在此地的石磯,他卻不敢掉以輕心。
一旁的蹩毛龜也是精神一振,此刻若再有妖族出手,他也有信心將後卿留在此地了。
“沒錯!這位姐姐,速速與我出手,將隱蛇救下,到時候我們三打一,何愁不能取勝!”
“此戰結束,我們當爲姐姐爭取頭功!”蹩毛龜張口大聲的喊道。
然而。
就在他們都認爲石磯是妖族天庭之人時,石磯卻是面容冰冷,沒有絲毫波動。
顯然,對於他們的話,石磯完全沒有興趣。
看到石磯竟然無動於衷,隱蛇登時就急了。
“姐姐,快些出手啊!”
“姐姐,你若是再不出手,日後被妖皇陛下追查起來,你只怕也難逃苛責啊!”
數次的呼喚,都沒有求得石磯出手後,反而石磯卻是在深深的看了眼後卿後,扭過身,直接離開了。
隱蛇見此臉色大變,整個妖都破防了,直接開始破口大罵。
“嘿嘿嘿,看起來,她並不是你們妖族之人啊。”後卿看到石磯離去,心裡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看着手中聒噪的隱蛇,也沒有了再將時間拖延下去的想法。
渾身力量與法則之力結合,直接將隱蛇捏死在自己手中,隱蛇的叫罵聲頓時戛然而止,後卿都感覺自己耳朵清淨了一些。
隨後便如扔破抹布一般,將隱蛇的屍體扔在了地上。
旋即,在蹩毛龜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便已經閃身到了蹩毛龜的身後,一張大手牢牢的握住了蹩毛龜的腦袋。
還未等蹩毛龜戰戰兢兢的出聲,他的頭顱便已經如西瓜般破碎,汁水橫流。
隨即後卿便十分嫌棄的扔掉手中的屍體,甩了甩手上沾染的污穢。
“剛纔那位女仙到底是誰?除卻姐姐之外,洪荒少有能夠給我如此強大壓迫力的女仙了。”
“難道說,是妖族羲和?”後卿眼睛微微眯起,猜測着石磯的身份。
但很快,他便搖了搖頭,剛纔的女仙若是羲和的話,只怕此時跑路的便是他了。
畢竟羲和可是貨真價實的大羅金仙后期太陽神女。
確認了石磯並非是羲和後,後卿卻是更加好奇了。
石磯到底是誰?
爲什麼會出現在這戰場之中。
這些疑問都縈繞於後卿的腦海之中,他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位太乙金仙境界的女仙,能夠給他如此強悍的壓迫力。
畢竟,他可是那位土之祖巫后土的同胞弟弟啊,哪怕因出生時,能量大都給了后土,致使他出世時,因能量不足,使得他出生後的修爲不過太乙金仙。
但他的戰鬥力,卻可以說得上是太乙金仙之中最爲頂尖的存在了。
甚至於,族裡還給他取了個諢號“大羅之下我無敵,大羅之上叫姐帝”。
但很快,他就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了,將身上的土甲卸去,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去往了其他的戰場,爲巫族緩解壓力。
而離開的石磯,卻是在仔細回想着剛纔所見到的後卿。
因爲在後卿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縷強悍的土之法則的力量,其對法則之力的領悟,非常玄奧,與生俱來。
“只可惜,那兩個妖族太乙金仙實在孱弱,無法將其實力完全逼出,否則的話,倒也是能夠觀賞到一場讓吾有所領悟的戰鬥。”石磯頗爲可惜的嘆了口氣,繼續深入戰場之中。
石磯一路走來。
遍處都是屍山血海。
妖族與巫族的廝殺,持續日久,整個北方大地,都可稱得上是改天換面,血流漂櫓。
兩者之間的有生力量,在不斷的磨損中,對於衆多天庭妖兵而言,與巫族的廝殺讓他們感到害怕。
但在投入了不可計數的天庭妖兵後,巫族的人數,也在急劇縮減。
兩者間,好似維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她見識過直至戰死,寧不折腰的巫族。
也見過衆志成城,縱然一個妖怪的力量微弱到不可計量,卻也敢於向強大數倍的巫族發起攻擊。
也有妖將將石磯視爲臨陣脫逃的天庭妖將,想要斬下石磯,提振士氣。 卻也被石磯翻手間,鎮壓而死,喚出葬仙畫卷將其收入其中後,在無數天庭妖兵的注視下,飄然而去。
也曾經冷漠的注視天庭妖兵將一個剛從天地動盪中,懵懂化形的生靈蠶食殆盡。
也曾見一條綿延萬里的靈脈快要被巫妖兩族打碎,出手溫養千年,不至於使其自此後因靈脈破碎,萬里白地。
而天道,也爲石磯降下功德,嘉許她如此作爲。
但石磯救得了一條靈脈,卻救不了這北方大地的靈脈。
尤其是對於八大巫與十大妖帥的戰場。
其中不乏頂尖的大羅金仙后期大能,當他們全力施爲,以生死作爲賭注後,便再也沒有留手一說。
只不過爲了方便施展開拳腳,他們各自都將戰場拉的很開。
當石磯突破重重阻隔來到大羅戰場的邊緣時,已經徹底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了。
只見在石磯的眼前,早已經看不清楚大地的全貌了。
地面上遍佈了一道道刻骨的傷疤,在此地,再也沒有了北方連綿羣山的盛景。
石磯首先看到的,便是九鳳與欽原的戰鬥。
九鳳,巫族大巫,其出身與後卿類似,一血同胞,爲十二祖巫中的雷之祖巫強良胞妹。
只不過盤古精血孕育強良出生時,消耗的能量並沒有后土那般巨大。
是以九鳳哪怕作爲強良胞妹,卻也擁有大羅金仙中期的實力。
其所擅長的,同樣是與強良分屬一脈的雷之大道。
欽原。
妖族天庭十大妖帥之一,同樣擁有着大羅金仙中期的修爲。
其本體乃是一隻形狀像蜜蜂,大小像鴛鴦的異獸飛禽。
其本身所擅長的,乃是枯萎法則所演化的枯榮大道。
但凡被她使用此大道打中,沾之即死,觸之即敗。
兩者間的戰鬥,當是兇險無比。
九鳳雖爲女子,戰意盎然。
幻化出九頭六臂,手掌開合間,天地浩蕩神雷成爲其最乖馴的寵物。
在其操縱下,劈天裂地,一切敢阻擋之敵,皆在神雷之威下,化爲飛灰。
欽原轉圜遊走中,枯榮大道化爲防不勝防的利器。
大道顯現間,天地枯萎、萬物淪爲一捧敵不過枯萎的黃土。
石磯僅僅只是觀看了一番後,便收回了目光,離開了這兩位大羅金仙的戰場。
九鳳與欽原,所使用的並非土之大道,也並非她所掌握的其他法則的大道。
觀看她們之間的戰鬥,對石磯領悟土之法則亦或者其他法則而言,並沒有什麼啓發。
離開了九鳳與欽原的戰場後。
石磯又來到了相柳與鬼車之間的戰場。
相柳,蛇身九首,乃是水神共工以自身精血所創造出來的大巫。
其所掌握的大道爲水之大道。
脾氣也如共工一般,如洪水般激烈。
鬼車。
與相柳相差不多,也擁有九個頭。
只不過鬼車卻是一隻先天異鳥,其掌握之大道,便是令石磯苦思難解的靈魂大道。
隨着相柳一念而起,無邊水浪憑空捲起,只片刻他們腳下的這片大地,便已經淪爲了不知何其廣也的澤國。
深不可見的水域之中,暗藏殺機,大浪滔天,化爲可在瞬間將一切虛無的毒水。
鬼車化出原型,九頭神鳥一鳴沖天,煌煌羽翼如片片鋒利的刀刃,在光芒之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伴隨着一聲來自靈魂深處的尖嘯,只見這深不見底的水域,如降臨神蹟般,被一分爲二。
而這聲足以泯滅神魂的靈魂尖嘯,也衝着相柳筆直的衝去。
當石磯看到這場戰鬥的時候,立馬就打起了精神。
要知道,在洪荒世界,能夠領悟靈魂法則的存在都少之又少,更何況是掌握了靈魂大道的存在了!
鬼車作爲掌握了靈魂大道的大羅金仙,當石磯來到戰場邊緣的那一刻,她就感知到了石磯的存在。
不由得對着石磯投去了一抹不悅的目光。
在她誤會看來,石磯雖然是“妖族天庭”之人,但大羅金仙的戰場可不是一個太乙金仙便能夠涉足的,若是被相柳攻之,自己是救還是不救呢?
是以,在鬼車看來,這個自己雖素未謀面,但敢於闖入大羅金仙戰場的“妖族”太乙金仙,實在是沒有點自知之明。
但畢竟大敵當前,鬼車也不好明說,只能以眼神示意石磯離開。
只是當她看到石磯面對自己投去的眼神,竟然沒有絲毫動作的時候,卻是差點被石磯氣得背過氣去。
這傢伙!
鬼車心中惱恨,但相柳可不是易於之輩,就在她恍惚的一瞬,差點被相柳吐出的劇毒之水擊中。
好在她反應迅速,險險躲開。
因爲分心,差點露出致命破綻,讓鬼車不再將心思放在石磯身上,專心對敵。
心想既然這傢伙想要尋死,她也不攔着!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石磯本身就是故意爲之。
好不容易能夠觀看到掌握靈魂大道的大羅金仙鬥法,她怎麼會錯過?
尤其是她觀相柳與鬼車,乃是伯仲之間,只怕兩者間的鬥法只會更加激烈。
自己能夠從中悟出更多的靈魂法則之力。
正如石磯所料。
當鬼車穩住心神,不在留心石磯的時候,面對氣勢洶洶的相柳,鬼車也是與其戰的勢均力敵。
相柳九頭呼嘯,喚來了沾之即溺的弱水,又喚來了能夠腐蝕神魂的毒水。
踏浪前行,捲起不知幾萬裡的水龍捲,呼嘯若滅世之象。
鬼車九頭嘶鳴,詭譎莫測的靈魂大道化爲隱藏於暗中的殺機。
雙翅一扇,更是帶起了冤魂無數,哀嚎遍野。
兩者之間,你來我往,戰的是難捨難分,讓一旁的石磯看的那是如癡如醉。
石磯也開始藉着鬼車斗法之餘,開始參悟着鬼車所使用的靈魂大道。
自從食用了曼珠沙華,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寸進的靈魂法則,在這一刻,悄然轉動。
相柳與鬼車的戰鬥十分慘烈。
在實力難以分出高低的情況下,在戰鬥平息後,最終一巫一妖,卻是鬥得兩敗俱傷。
而就在戰鬥結束後的那一刻,石磯對靈魂法則的領悟,竟是得到了近乎成倍的增長。
石磯最終深深的看了眼倒在地上無力再起,渾身是傷的相柳、鬼車,便轉過身,奔赴下一個戰場。
“她究竟是哪裡來的!”
而看着石磯的離去,兩位大羅大能皆都一臉懵逼。
這女仙是在觀戰?
他們想要吐血,卻已無力再去追問。
當石磯感受着戰鬥的波動,來到另一處戰場時,石磯卻在靠近的瞬間,渾身汗毛倒豎,好像是被什麼極恐怖的東西盯上了。
“我若是你,便不會再往前一步。”
與此同時,一道有些漠然的聲音在石磯耳邊響起。
等到她仔細看去,卻發現一個青年披着獸皮,手持由巫族精血打造的巫器大弓,正坐在一具龐大的鳥形屍體之上,神情無悲無喜。
而在他的腳下,更是踩着一個被箭矢貫穿了腦門的龍形頭顱。
看到這大巫的造型,石磯不用細想,都已經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大羿!
八大巫之中,最爲低調的一位大巫。
但實力,卻也是最爲頂尖三位大巫之一。
所修行的,乃是三千大道中,極爲罕見的射術大道。
但凡是被其盯上的獵物,終究難逃一死!
只是石磯沒有想到,自己剛纔感受到的波動,竟然是宣告戰鬥結束的終曲。
看到大羿竟然如此輕描淡寫的射殺了兩位妖帥,她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着遠處這個好似平平無奇的獵人男子,石磯最終並未上前,只是微微行了一禮後,轉身離開了。
畢竟,如果大羿將她視爲敵人的話,剛纔也不會刻意提醒她了。
而是在她接近戰場的一瞬間,直接出手,將她射殺於此。
而就在石磯離開後,大羿卻是忍不住的咳嗽幾下,一抹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巫器大弓被他拄在了地上。
離開了大羿負責的戰場後,石磯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不愧爲大巫之中的頂尖高手,如此之短的時間內,竟然斬下了十大妖帥中的兩位。
大羿能夠做到如此地步,顯然是他在射術大道上,已經走得極遠了。
石磯繼續走着。
只期盼能夠見到有土之大道出現的戰場。
然而,接下來,石磯一連找到了其他幾位大巫與妖帥的戰場。
除卻有的因爲戰鬥過於激烈,但凡靠近一些,都可能會被鎮殺之外,石磯卻並未見到這些戰場之中,有土之大道的出現。
難不成,此次要無功而返了嗎?
想到這裡,石磯眉頭微微皺起。
然而。
就在此時。
一道萎靡的氣息從石磯前方傳來,短短不過須臾之間,便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等到石磯下意識的看去,卻見曾與自己頗有淵源的飛廉妖帥,此刻正若喪家之犬般奔逃。
其身體周圍,崩裂出了大大小小數千道傷口,鮮血已經將他徹底染紅了。
其中最爲恐怖的,便是胸口處一道能夠看見心臟正在跳動的傷口了。
飛廉?
他這是被誰打成了這樣?!
石磯見狀,心中一驚,想當初,因爲葫蘆藤突兀爆發異象,自己爲此殺了不少妖族,被天庭一番查找,飛廉就曾找上骷髏山,當時爲了避開飛廉,可謂是費盡了一番心思。
卻沒有想到,這個本該意氣風發的妖帥,如今竟然已經落魄至此。
“是你!”
當悶頭奔逃的飛廉看到石磯時,那張萎靡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
然而。
當他感知到身後快速追來的那道氣息時,頓時對着石磯冷聲命令道:“你快給我攔住身後的那個傢伙!不然的話,女媧妖聖不會輕饒你的!此間事了,我必答謝於你!”
飛廉自然知曉石磯與女媧的關係,當初也是因此,才放下了對石磯的懷疑。
但此刻生死危機在前,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先找人來幫忙殿後逃命再說。
而且與女媧關係近又如何?自己可是天庭妖帥!
是以在面對身後追來的威脅時,他毫不猶豫的準備將石磯作爲自己逃走的墊腳石。
攔住後面的傢伙?
而石磯聞言則面色微冷,她自然明白飛廉此話的意思,顯然是將自己當成了擋箭牌了。
然而,她石磯怎會甘願當他人的擋箭牌,以己之不利,成他人之利。
如此之舉,在這洪荒世界,只怕也唯獨只能夠找出來紅雲老祖一人爾。
是以,面對窮途末路的飛廉,石磯根本沒有搭理他。
當初,自己不過小小玄仙,面對飛廉仿若螻蟻對蒼龍,但如今自己已然太乙金仙巔峰,與飛廉不過差了一道境界而已。
自然不必再畏懼,且飛廉已經受傷,更不可能指揮的動石磯。
當即,她運轉神通,準備離開,卻陡然被一道狂風捲起,身形難以控制的向後墜去。
“放心吧!到時候我會向妖皇陛下言明,爲你請功的!”
飛廉感激的一笑,有了石磯能夠稍微阻擋身後的那個傢伙一會,他對自己能夠逃出生天的希望,就又多了一分。
石磯也沒有想到,這飛廉竟然如此無恥,以大羅金仙的修爲來爲難自己。
看似感激,實則去是自私。
她的神色,當即就變得十分難看。
但好在,遍體鱗傷的飛廉如今也是強弩之末,縱然捲起了一陣狂風,想要將石磯送到後面堵路,石磯卻也在極短的時間內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便運轉法力,破開了包圍着自己的狂風。
而飛廉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維持多一秒鐘,便注意到了石磯突破狂風的一幕,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你給我滾回去擋住他!”
飛廉感受着追來的那道氣息越來越近,心中驚慌更多了一分,徹底與石磯撕破了臉。
反手間,數道蘊含風之大道的劈空掌拍出。
瞬間,空間被打的連連炸響,所過之處,空間紛紛扭曲變形。
石磯則連忙喚出自己的玄黃色芭蕉扇,立在身前。
法力源源不斷的灌入了玄黃色芭蕉扇中,頃刻間,一道玄黃色的戌土之氣屏障便已經悄然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