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過我,不會死的。”
那張絕美並且逐漸脫落當年的青澀,脫落得顛倒衆生般的容顏,赫然便是凌夕瑤。
少女那帶着焦急的呼喚,透過遙遠的時空,傳進了呂炎模糊的意識之中。
那就猶如在一潭死水中,投入了一塊巨石,猛然間蕩起道道漣漪。
“夕瑤!”
本就即將散去的清明,在此時猛的甦醒,沉淪的黑暗,竟是在這一刻如同脆弱的水晶一般,寸寸龜裂。
呂炎雙瞳驟然睜開,身體的掌控,也是再度迴歸,其剛欲立即逃走,然後便是因爲目光看見周圍的景象,驟然間凝固。
“這是,什麼地方?”
呂炎喃喃自語,目露震撼的望着周圍,此時的他,竟身處一片巨殿之中。
而此時,在那巨殿之內,盤坐着一道又一道的身影,這些身影,血肉已是化爲虛無,唯有着一道道黑色的骨架。
猶如磐石般的盤坐,但隱隱間,有着有着一種浩瀚沉穩般的力量,散發開來,這裡,猶如埋骨之地。
而就在呂炎身處那奇特的埋骨之地時,那遠在遙遠得無法辨別方向的玉陽古郡,凌緣閣的一座冰冷幽靜的深山之中。
依舊是那片冰湖,少女盤坐於冰蓮之上,此時的她,緊閉的眼眸突然睜開。
那原本冰冷得沒有什麼波動的臉頰,此時卻是有着一絲惶色掠過。
她那纖細的玉手,輕輕的捂着胸口,隱約間,似乎是有着一種刺痛的感覺。
遠處,突然有着破風聲傳來,旋即一道身影落下冰湖,凌夕鳳望着冰蓮上臉頰恍惚的少女,急忙上前,道:“夕瑤,怎麼了?”
“姐姐,我剛剛看見他了。”凌夕瑤冰徹的眼眸盯着凌夕鳳,道。
凌夕鳳卻是一怔,驚愕的道:“他回來了?”
“在這裡看見的。”凌夕瑤搖搖頭,修長的玉指,指着心所在的位置。
凌夕鳳苦笑,想來只是當成這小妮子太想念某人的緣故,於是一陣安慰。
接着又嘆了一口氣,臉色略顯凝重的道:“最近收到一些消息,太一門似乎有點不尋常的動靜。”
凌夕瑤柳眉輕輕的聚了一下,而凌夕鳳則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在聽到太一門這個名字時,周圍天地間的寒氣,瞬間濃郁了許多。
“爹爹說,恐怕太一門想要開戰了。”凌夕鳳玉手緊握。
“開戰麼...”
凌夕瑤聽到這個震撼性的消息,那張美麗臉頰,卻是沒有絲毫的波動,旋即其脣角滑出一道冷若寒鋒的弧線。
“那就開戰吧。”
凌夕瑤輕吸一口冰涼的空氣,那眸子中,彷彿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猛然起身,徑直對着冰湖之外走去。
“姐姐,我要離開凌緣閣一段時間。”
凌夕鳳望着凌夕瑤的背影,卻是急忙問道:“爲什麼?”
凌夕瑤倩影一頓,白色的寒氣從其體內散發而出,旋即將其身體凍成冰雕。
下一霎,冰雕爆碎,而其身影,卻是詭異的消失在了這天地之間。
“去拿回一樣屬於我的東西。”
隨着她身影的詭異消失,少女平靜的聲音,卻是徘徊在這冰湖之上。
寂靜而佈滿着歲月塵埃的古老大殿中,呂炎怔怔的望着那一道道,呈現黑色色澤的骨骸,略微的有些失神。
想來他是沒想到,在這聖靈潭之中,竟然還隱藏着這般奇特之地。
“看來這裡纔是,獲得上古龍骨的關鍵之處。”玄老有點驚訝的聲音,也是在此時的響起。
呂炎點點頭,這埋骨之地,隱藏在聖靈潭內,而想要來到這裡,則是必須以精神之力探索。
但這種地方,釋放精神之力,顯然是一種相當愚蠢並且危險的事情。
即便是之前以呂炎心性之堅韌,都險些在那黑暗之中沉淪下去,直到最後徹徹底底的化爲聖靈潭能量的一份子。
唯有着那些膽魄驚人,並且還能夠抵禦住那種黑暗沉淪侵蝕之人,最終方纔能夠來到這裡,獲得上古龍骨的機緣。
“剛纔…”呂炎目光微微閃了閃。
“嗯,是你那個小女友凌夕瑤幫了你。”玄老回道。
“她怎麼能夠做到。”呂炎略微有些恍惚,凌夕瑤怎麼可能在那,極爲遙遠的玉陽古郡,感應到他的境況,並且還現身相助。
“心之所在,自然有所感。”
玄老的聲音中,此時卻是多了一絲莫名的味道:“不過,我得提醒你,既然她能夠辦到這種事情,那想來她體內的輪迴靈性,已經開始甦醒,甚至與其本人相融合,不然的話,她是不會擁有這種能力的。”
呂炎手掌猛的一握,在那黑暗中沉淪時,他依稀的能夠看見,少女那冰藍色的長髮。
沒有了當初的嬌俏,有的,卻是一種有點陌生的冰山般的寒冷。
“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呂炎深吸一口氣,將略微有些波動的心境壓制下來,旋即他擡目望着眼前這座埋骨之殿。
黑眸中掠過堅毅之色,他需要真正的強大起來,所以,這上古龍骨他一定要獲得。
腳步擡起,呂炎緩緩走進,細微的腳步聲,在這安靜的大殿之中迴響着。
大殿內,一具具黑色骨骸靜靜盤坐,在這些骨骸上面,沒有絲毫的生氣波動。
但卻猶自還能感覺到,一股驚人的力量在涌蕩着,時隔千載,這些骨骸依舊不容小覷。
“這些骨骸,都是上等龍骨…”
呂炎一眼便是看了出來,這裡的龍骨,幾乎全部都是與他體內如出一轍的色澤,顯然這些龍骨,都是達到了上等的品次。
而且,似乎伴隨着呂炎步伐的挺進,那些骨骸之上的顏色,也是愈發的深邃。
這個發現,讓得呂炎心頭跳了跳,旋即灼熱的目光望向那最深處。
下一刻,他的步伐驟然加快,身形掠過大殿,而後猛的停頓,那鼻息間的呼吸,也是開始加重。
呂炎步伐頓住,他面目帶着一些震撼的望着前方,在那裡有着八座銅臺,而此時,在那銅臺之上,皆是盤坐着一道骨骸。
而這八具骨骸,顏色則不再是黑色,而是呈現一種暗金般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