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道君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去,琴聲漸進,走過一片樹林,眼前陡然一片豁然開朗。前方,一條清淺的溪水潺潺流動,溪水的對面坐落着一座六角亭,亭子內一個月牙白長袍的男子坐於席上,膝上放着一架古琴,十指修長撫弄琴絃。
男子黑髮垂腰,眉眼俊逸,面容清雋,而氣質高華。他雙手撫弄着琴絃,琴聲清越,流水潺潺,亭子外長着幾株落英花,花開粉豔,落英繽紛。
清微道君沿着溪河朝六角亭走去,沿路的溪水上漂浮着幾片粉色的落英花瓣,花隨流水動,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清微道君駐足在亭子外,不敢走近,生怕擾了那人的琴聲。
琴聲不斷,依舊是清越悠揚,如山間流泉,又如穿林打竹聲。清微道君靜靜地站在亭子外,直到,琴聲驟停。耳邊淡淡響起一聲,“進來吧!”
清微道君這才走進亭子內,出聲喊了一句,“師尊。”
坐於那亭子內撫琴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劍峰的上一任首座,一劍驚天,令天下諸劍失色的聽風劍的劍主蘇寒徽。也是清微道君的師尊,葉離那素未謀面的師祖。
蘇寒徽擡頭,眼眸微掃了他一眼,語氣淡淡道:“既然回來了,就別再走了。”
清微道君聞言笑了一下,說道:“正有此意,師尊不必擔心。”
蘇寒徽說道:“你自小便任性妄爲,爲師也未過多約束你們。以至於造成了你如此妄爲之性,是爲師的錯。”
清微道君聽他這樣說,當即心裡就叫不好,心中他師父是爲之前的事情發作他,連忙說道:“我已非稚子頑童,行事自有一套原則,大是大非面前,決計不會糊塗。師尊,你便不用過於操心我。讓師尊費神,是弟子的錯。”
蘇寒徽聞言當即就冷哼了一聲,道:“你那弟子是如何一回事?既是天生道骨,你就不該將他收入門下。”
清微道君聞言搖頭苦笑道:“這事卻是怪不得我,我當初收他爲徒時並不知道他是天生道骨。我見他根骨清奇,身負神劍,一時起了惜才之心,遂動了收徒的念頭。”
蘇寒徽聽後,說道:“你休得唬弄我!你當時不知,後來知道了,又爲何執迷不悟?隱藏不報?天生道骨,那羣道修豈能罷休?還將人送到紫霞峰,你打的是什麼主意,爲師豈能不知?”
在蘇寒徽看來,清微道君收徒的時候不知道葉離是天生道骨,不久後定然是知道的。那時候他隱居在深山道觀中,即便是收了個弟子也無人知道,趁着事情還未暴露,收徒時間不長,師徒感情不深的時候,便將人給送去玄華門,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非得自己窮折騰,然後造成了眼下的進退不得兩難局面。一句話,就是自己作的!
天生道骨是稀罕,但那也是對道修派。對於他們劍修來說,天生道骨幹他們什麼事情?清微道君這番做派,在蘇寒徽看來,就是瞎折騰!自找麻煩!
蘇寒徽目光盯着清微道君,清雋的臉上神色不虞,他這個弟子,從來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沒少惹過是非,膽大妄爲,任性而張狂。這幾百年隱居在深山裡不出,原本以爲還能磨一磨他的脾性,卻哪知還是本性不改!
清微道君見蘇寒徽是真動氣了,苦笑一聲,說道:“師尊,這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蘇寒徽目光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釋。
清微道君說道:“師尊你可還記得當初陸行雲是爲何拜我爲師的?”
蘇寒徽聞言,神色怔了一下。
清微道君繼續說道:“當初,陸行雲不過少年,便尋上九天宗,說是要找一人,稱那人是我的弟子。那時,我卻是未曾收過徒弟。這事,我當時沒放在心上,以爲他是被人騙了,有人藉着我的名號在外招搖撞騙。我收了陸行雲爲徒後,衣鉢有了傳承,便再也未曾動過收徒的念頭。沈南風,當時是權宜之計,爲保下他,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說到這,清微道君頓了頓,然後接着說道:“直到,那日我在月華森林見到了離火,起了惜才之心,瞬間動了收徒的念頭。當時,我便知這是天意。命中註定,我要有這麼一個徒弟。既是天意,我又豈能逆天而行。這徒弟,我是收下了。”
蘇寒徽聞言不語。
清微道君瞧着他的臉色,又說道:“我這弟子,除了是天生道骨外,劍道上的天賦亦是讓人驚歎。小小年紀便領悟了劍意,年紀不到加冠,便已有金丹修爲。這話若是別人告訴我,我定然是不信的,那人肯定是吹噓,加冠之齡築基便已是天才,千年難得一遇,至於結丹那已經不是天才而是妖孽了!”
清微頓了一下,目光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蘇寒徽的臉色,見他沒有不虞之色,然後繼續開始吹捧葉離,當得是一句舌顫蓮花,吹得天花亂墜的。
“修爲根骨倒也還是其次,修士最根本的還是心性。我這弟子,不僅是一心向道,心無旁騖,道心穩固,更難得是心性純良,尊師重道。如今修真界年輕一輩,大多是心性浮躁,難成大器。他如此這般,實屬難得!”清微道君說得是面不改色,一臉的正氣凜然,不愧是嘴炮技能滿分的男人!
葉離,聽見你師父這麼吹噓你,你感想如何?
清微道君見蘇寒徽還是不語,頓時清了清嗓子準備再給他師尊洗洗腦,安利一下葉離。如今,紫霞峰那對師徒兩反水了,是靠不住了,只能靠他師父出馬,鎮住那羣老傢伙了!
“行了,行了!”蘇寒徽打斷他的話,說道:“別再誇你徒弟了,有像你這麼大肆吹噓自己徒弟的嗎?你的意思,我明白。你這弟子,既然入了我劍峰門下,就是我劍峰的人!”
清微道君微聞言頓時面色一鬆,說道:“有師尊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不過,你要心中明白,我只能保住你這弟子與你的師徒情分,其他的……只怕道修那邊不可善罷甘休。”蘇寒徽說道。
清微道君聞言一愣,然後苦笑道:“我早有心理準備。”
蘇寒徽見他如此模樣,倒是有些於心不忍,這麼多年他倒還是頭一次見清微對一個人這麼上心,想來他那個徒弟是真的很得他喜歡,或許真是個好孩子。
“你也不必太在意,無論如何,那總歸還是你弟子,他若是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尊師重道,以後與現在並無多大區別。”蘇寒徽安慰他道。
“我明白。”清微道君說道,隨後又笑了一下,“師尊這是在安慰我嗎?”
蘇寒徽瞥了他一眼,道:“少耍花腔,爲師不吃你這套。”
清微道君聞言心中暗笑,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不吃我這套了?就剛剛,你還吃了我這套呢!就知道裝!我那冷豔高貴的師尊啊!
蘇寒徽看了一眼他的臉色,語氣淡淡道:“你從小到大,心裡的那些個心思,哪個能瞞得過我眼睛?”
“……”清微道君。
“滾回劍峰去!”當即,蘇寒徽便冷下臉,怒罵道:“身爲一峰首座,卻遠離宗門,諸事不理。全由你師兄代勞,這事你也做得出!”
“……”清微道君。
師尊,女的心就和三月的天一樣,說翻臉就翻臉,您也不差啊!翻臉不認人也不帶這樣的!
結果就是清微道君被其師蘇寒徽給怒斥了一頓,然後灰頭土臉的走了。
等清微道君走了,亭子外的落英花樹後走出來一個淺藍長衫的美少年。少年毫無忌諱的朝亭子走去,大大咧咧的便進了亭子,在蘇寒徽的面前坐下了。
蘇寒徽擡頭目光看了他一眼,道:“那孩子你見過,你覺得他如何?”
來人正是在鬼府秘境裡與葉離有過接觸的谷熙,自從葉離破了傳承塔後,谷熙便得到了自由,隨後就離開了鬼府。作爲一個在坑爹的鬼氣森森的秘境裡駐紮了幾百年的苦逼修士,谷熙出來後是真的一窮二白,半顆靈石都沒有,還落得一身病。
如此窮困潦倒且戰鬥力大退的谷熙不敢在外遊蕩,誰年輕氣盛的時候沒有衝動過那麼幾回,哪個混江湖的沒有得罪過幾個人,谷熙嘛,就是太年輕氣盛了點,得罪的人有點多,基本是走哪都能遇到仇家。不得不說,劍峰首座一脈的弟子,性子各有不同,但是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基本上嘴巴都很賤,行事風格都很賤,做人很賤,賤的讓人想要弄死他們!簡稱,賤修!
很賤的賤修谷熙實力大退,自然是不敢在外面混,萬一哪天遇到了仇人了呢?於是只得回去宗門,投靠他的師兄蘇寒徽。還好有師兄啊!有師兄的孩子是個寶!
聽到自家師兄的問話,谷熙想了一想,說道:“清微一貫是口花花,他說的話,你聽一半便是。但是今日,他倒是難得的說了一次實話,他那弟子的確不錯。”
蘇寒徽聞言,目光看了他一眼。
谷熙表情坦然以對,我就是偏袒我那徒孫怎麼了?托葉離的福,他才能重獲自由離開鬼府,這份恩情他自然是記着的。更何況,那時候葉離還贈了他幾壇酒,那酒的味道真不錯。
“如此。”蘇寒徽說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聽到一個噩耗,晚上碼字不斷被基友敲,實在是沒法再繼續寫了,今天一萬沒有了,明天來一萬吧!摸摸你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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