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田玄齡早就準備好了給我們替死的三千妖兵,所以我叔最關鍵的一些人,大部分都逃出來了,但鬼王蛤等幾個卻在一場戰事中,被檮娘捕獲。
後來才知道,別的人都被檮娘處死了,唯有鬼王蛤因爲身體的特殊性,能夠在危急關頭救人性命,所以被檮娘關押着,以備不時之需。
在我們開始出發的時候,也就是我們逃離檮娘掌控的次日,檮娘便向世人宣佈,齊天世界與青雲門的協議,乃是侯國之內奸細“凌峰”,也就是我叔的餘孽所爲,現在她已經盡己之能,將所有與之相關的勢力剷除掉,所以那些事情,與齊天世界和她檮娘,再沒有任何的關係。
至於別的像她勾結上一代妖皇叔忽必突,以及其他一些天元玉果之類的事情,她都隱瞞得很好,要麼不被世人所知,被世人所知的,她便全都推到我們的身上,反正我們都已經出走齊天世界了,尋無對證的情況下,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而據田玄齡猜測,要想徹底地平息那場紛爭,檮娘很有可能還會再向龍熬上納一筆貢品,龍熬也是初次登臨妖皇之位,需要有大量的貢品收買人心,檮娘侯國內經濟實力雄厚,倒是能夠暫時填補龍熬的野心。
這樣,我帶着大家千里迢迢,終於趕到了呼努哈赤邊國境內,起初呼努哈赤不肯相見,而我其實也不是很想見呼努哈赤,因爲我能夠從他對待我的情緒中,感覺到他的不屑與驕狂。
我甚至對田玄齡說,爲什麼不自己拉起邊國之旗,在邊國上打響自己的名號?田玄齡卻是告訴我,我這樣的想法太天真,樹無根不長,人無根不立,就單靠我們那麼百十號人,要想在邊國拉起大旗,便和當年的九歲王贔屓拉大旗一樣,完全就是笑話。
連身懷治國絕學的田玄齡都說不可以,我自然也就相信,自豎大旗那樣的事情做起來沒意義。
而且在齊天世界的時候,我就已經因爲自己的性格,差點把大家往火坑裡推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必須得聽田玄齡的,在荒漠中忍耐,等待着呼努哈赤的接見,以求能在呼努哈赤的幫助下,在邊地尋求到一條活路。
呼努哈赤雖然有的時候有些妒忌心,但他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很豪爽的,在我們苦等了七日之後,他終於還是願意接見我們了。
那個時候,我意識到自己是有求於人,所以便對他施以臣民對國君之禮,但他卻豪爽地要與我以兄弟相稱。
我們在追殺過程中所留下來的人,全都是身手不凡者,即便有傷,也都是一條條的漢子,見過面之後,呼努哈赤很自然地就將我們收留了,希望我們能爲其賣命,於是乎,我們在邊地,也就有了一塊寄居之地。
但“寄居”和“立足”是不同的,寄居之地,便是寄人籬下之地,這絕不是我所想的。
我更不願意得人恩惠而不出己之力,所以每逢邊地之上有爭殺諸事的時候,我都會向呼努哈赤主動請纓,替呼努哈赤外出殺人。
我那時候已經有七階道力,加之有冥空聖劍加持己身,裡面有很多絕學被我開啓,所以征戰邊塞對於我來說,問題也不是很大,而且我本人乃是從絕地出來,揹負着對於呼努哈赤收留之恩的壓力,所以戰事上奮不顧身,敵人見我兇狠如殺人狂魔,所以都畏我懼我怕我。
這樣經歷過七八場的殺戰之後,呼努哈赤很明顯地開始對我敬畏有加,他也開始改變他的那種對我的不屑之意,改爲真正的那種以兄弟相稱的姿態了。
在那段時間裡,我能感覺到呼努哈赤的那種“兄弟之情”是真實的,他確實是一個豪爽的漢子,像我一樣豪爽飲酒豪爽爭戰豪爽廝殺,他對我並沒有什麼戒心,他就想和我做真真正正的兄弟。
而我在荒漠塞外,一是覺得寄人籬下心中孤寂,二是覺得人生難得一知己,所以我也就自然而然地,將他視爲真正的結義兄弟看待。
雖然在這段時間內,贔屓那個幾年都不見長的傢伙跟我說,呼努哈赤背生反骨要我防着點,田玄齡也告訴我凡事還是要注意一點,不要被別人的外表所矇蔽了,但我依舊覺得我不會看錯,我想人和人都將心比心的,我若是以赤誠待呼努哈赤,呼努哈赤自然也會以赤誠待我。
對於我的觀點,田玄齡不至可否,只是提醒我,除呼努哈赤之外,我在荒漠之上,不可結交三個以上別的摯友,另外,我還不可培植自己的兵力,我必須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呼努哈赤的打手,是他的下手,而不是呼努哈赤的同輩。
對於前者我做到了,我這人本來就不喜歡結交別人,因爲同喜飲酒,呼努哈赤是我第一次看對上眼的兄弟,而且也是我第一次主動伸出援手,替他喝酒的兄弟,所以除了呼努哈赤之外,我在荒漠上,確實再也難找到幾個要好的朋友,即便別人表達出了善意,我也會跟對方保持距離,因爲這事,我還被人視爲“驕傲”,是一位“驕雄”“瞧不起人”的人。
對於後者我卻難做到,因爲我來到這裡的目的,是要壯大我的實力,而且在一些征戰的過程中,有些人主動投誠,我也不可能不接納,雖然經歷過檮娘之變後,我更嗜殺了,但對於一些甘願投誠的我還是下不了手,收編他們也是很順理成章之事。
這樣,兩年半的時間過去,我幾乎每過幾日便是一場小戰,每過幾周便是一次惡戰,經過數百場大大小小的廝殺,我幫助呼努哈赤將勢力,一直從神屬聯盟塞外,擴張到妖界塞外,呼努哈赤的荒漠勢力,因此獨佔整個荒漠勢力的三分之一。
因爲我的梟勇,在爲呼努哈赤贏得“大荒可汗”之名的同時,我也贏得了“荒漠殺雄”的稱號。雖然“大荒可汗”之名是通過衆邊國承認的,而我的“荒漠殺雄”之名則只是因爲民間的流傳,但在某些時候,我的名聲,甚至比“大荒可汗”的名聲還要留傳得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