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抓住贔屓後的第一句話,便是朝着贔屓責問:“贔屓,你不是說你熟悉魔界路的嗎?怎麼剛纔差點就把我給甩丟了,你能小心一點嗎?”
贔屓卻是一頭懵地朝凌峰說着:“我沒有啊,我沒把叔甩丟啊,我看不見叔了之後,就立刻停在原地沒走了,一聲聲地喊叔呢,怎麼難道不是叔在開小差去做別的事情了,才害我等了那麼久嗎?”
原來贔屓一直都沒有動,而只是因爲整個空間在那些霧瘴有如陣法一般的擺佈之後,發生了變化偏移,也是凌峰擁有着遁空雷步那樣強大的飛行步法,才能夠在整個移動的空間中追趕找尋到贔屓,若是碰到別人,兩叔侄肯定就得要分開了。
兩個人會合之後,便繼續朝着更深的地方突進,這一次贔屓有了很明顯的變化,他不再像最初那樣一個人猛地朝前方探進了,而是會時不時地朝着凌峰這邊看一眼,看凌峰還在不在自己的身邊。
贔屓也有擔心害怕的時候,猶其在在這種兇名在外的魔界地域,若真落得了單幹的下場,贔屓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命回去沒有。
凌峰知道這在霧瘴之中尋找出路之事,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的,便也不催贔屓,只按着贔屓的節奏走,贔屓飛行多快,他便陪同贔屓飛行多快。
這樣兩個人又在看上去似乎無窮無盡的霧瘴之中不知走了多久,凌峰的心終於開始有些急了,因爲如果贔屓真知道路,那麼不應該這麼久還是在這些霧瘴之中迷了路一般穿來穿去纔對啊,最起碼也該要有一些離開這些霧瘴的跡象了吧?
如此想着,凌峰開始懷疑起贔屓是否真知道路起來,忍了一陣還是沒有走出迷陣之後,凌峰終於忍不住朝贔屓發出了疑問:“贔屓,你剛纔所說熟悉去魔界的路不會是撒謊的吧?”
贔屓被凌峰問着,手開始朝着頭上摸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已經帶着凌峰在這霧瘴裡邊繞了不少的圈子了,除了霧瘴顯得越來越深之外,他是一點看到光明的希望都沒有。
他最初還以爲這裡和蜍沙秘境差不多,只要自己多闖一下,總能闖出去的,所以纔會在凌峰那裡誇下海口,說自己輕輕鬆鬆就能找到去魔域內部的路了,現在過了這麼久都沒見明路,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怕是找不到明路了。
摸了一陣頭後,他終於開始間接地表露出了自己其實並不知道路途的事實。
“這個,這個怪不得我啊,我記得以前我可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對這魔界老熟了,誰知道才幾年時間不見,這裡的路,就變成了現在像個迷魂陣一樣地,怎麼都找不到出路了呢?”贔屓如此對凌峰說。
凌峰聽着贔屓這麼一說,整個心都萎了,這傢伙,他起初還以爲真跟魔界很熟呢,瞧現在那表情,看來壓根就是在蒙他這個叔父。
“你丫的居然屢次騙叔,真是找死呀你,下次叔若再信你的什麼話,叔就是隻蠢王八!”凌峰氣極着,朝着贔屓推搡了幾把,真恨不得把贔屓給收拾一頓。
贔屓見自己計謀暴露,也就只在一旁陪笑着,並不生他叔凌峰的氣,還聲聲地問着凌峰:“我就跟叔開個玩笑嘛,叔你是長輩,這裡你大,那你說現在我們還能怎麼辦吧?”
凌峰狠狠地瞪了贔屓一眼,朝着贔屓道:“還能怎麼辦,照原路返回,去見那個‘孟婆’唄,我看那孟婆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應該是知道去魔界入口的!”
凌峰說着,爲了以防等會空間突然出現挪移之類的情況,一隻手還搭在了贔屓的手腕上,現在原路折回,乃是他在前,贔屓在後,不像來時那樣他可以在贔屓的後面照應,所以他纔要把贔屓抓在自己的手裡。
而贔屓堂堂的天蛇轉世,對於路程卻完全是個懵貨,是傳聞中的路癡,只知道往前闖,從來就不知道怎麼照着原路返回的,現在正好沒了主心骨不知道要怎麼做了,見叔揪住了他的手腕,他自是樂得跟着他叔的吩咐走。
這樣兩叔侄又折身朝回走,還好凌峰在贔屓差點被自己追丟的時候,留了個心眼,每經過一個地方,都會釋放一丁點雷元在霧瘴之中,那些雷元全都是死雷屬性,源自於冥空雷池,擁有固態不揮發的作用,凌峰感應着這些雷力,倒是能夠往回追溯加程。
一路之上,贔屓左轉右轉,南兜北往,沒轉幾個彎就被凌峰帶着給轉暈了,他不但不說自己已經轉得失去了方向,反而還時不時地問凌峰幾句,問凌峰是不是記錯路了,他明明記得好像並沒有到過折返回程的那些地方。
聽着贔屓的疑惑,凌峰那個額頭上直掉冷汗啦,他覺得自己也是醉了,居然會相信一個連才走過的路都不記得的小子能夠撩開層層魔瘴進入魔域內部,還真是有些夠笨的!
這樣在贔屓千百遍的疑惑責問中,凌峰又逆行施展了七次遁空雷步,一個稍微清晰一些的,出魔界的入口,頓時豁然出現在了兩叔侄的前方,那個叫做“孟婆”的婦人的身影,也還在前方隱隱若若地閃現的,似乎還在特意等着他們叔侄兩。
贔屓見兩人終於從那霧瘴之中出來了,朝着凌峰高興地叫喚:“哈,叔你怎麼做到的,我們怎麼這麼轉着轉着,就真的轉出來了?”
凌峰白了贔屓一眼:“那還用說,自然是叔我記住了去時的所有道路,才能夠順着原路折回嘍,虧你一路上千百遍地問我有沒有走錯路,什麼你從沒有去過那些地方的,你說你這模糊蛋,以後還有臉自稱是我的侄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