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開弓之後,一般的人都會被我嚇到,但他見我拉開了弓不僅沒有退卻,反而還更加感興趣地停住了,他很好奇地看着我,視我手中的弓箭如兒戲。
我從他的眼睛中能夠看出他的堅決,他是不會被我嚇退的,所以我也就很果決地施放出了我弓弦上的箭矢。
“錚——”
箭矢飛出去,從他一直跟着我的種種跡象,我能夠感覺到他的強大,我覺得他應該是能避開我箭矢的,可讓我吃驚的是,箭矢居然正中他的心口,他啊地一聲叫,然後朝後栽倒在了地上。
我愣住了,若是平時,我一旦開始戰鬥,便不再知道害怕是什麼,但這一次,當看到那個我本以爲很強大的人,居然被我一箭射殺之後,我的心裡反而生出了一些害怕。
我見他一直都沒有那種活人的跡象,便開始警惕地走過去,並俯下身子去看他,我以爲他被我射殺了,但我不明白他的胸口爲什麼沒有血。
結果他卻猛地坐了起來,朝着我道:“不錯不錯,你這箭上,果然有一些特別的東西,說不定是辛無影想要收的類型……”
原來他沒有死,他只是在用自己的身體,感應我箭上細節處的力量而已,因爲他沒有用元力抵擋,所以我那箭矢雖沒有殺死他,但他的胸口處估計也會隱隱生痛。
我嚇得轉身又要逃,可他的一句話,卻把我叫住了:“小傢伙,你想不想上青雲門,如果想,那就停下來,說不定我可以指引你一條上青雲門的路!”
青雲門……我來到青雲門山下,已經有很久了,卻從來不敢偷偷踏進那裡半步,我渴望的,不就是一個進入青雲門的機會嗎?
我憑着從六歲開始就孤伶伶一個人在外邊遊蕩的經歷,感覺那個老伯並不像是壞人,在他的一句話之下,我本能地選擇了收腳停住,我朝他果斷地回頭,我要上青雲門!
他問我有什麼特殊的本領,我說我會變戲法,他說如果我戲法變得好,讓他都看不出來戲法的真相,他就指引我一條進入青雲門內的路。
我於是開始變戲法,可我每變出一種,他就能夠立刻說出我變戲法的原理,很多時候,我都還沒變完,他只看了前面的部分,便立即打斷,說出我後面要變出來的東西來。
隨着戲法一樣樣地被他識破,我的心越來越焦急,因爲他說過,我的戲法必須變得好,他纔會指引我上青雲門的路,如果我戲法都瞞不過他,那麼他就不會再將怎麼去青雲門的路告訴我了。
毫無疑問,最終我從別人處學到的任何的戲法,都很輕易就被他識破了。
情急之下,我的心一懵,我開始取出匕首,切自己的頭顱,我要表演我好久都沒有表演過的切顱戲法,我將匕首在我自己頭顱部位的空缺地方切了下去,頂部切一下,側部切一下。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蕭導恐怕並不是真的要我變戲法,他所想知道的,正是我面具下究竟藏了什麼而已,他應該是感應到了我天生的暗力,爲了照顧到我的自尊心,他纔沒有直接求證我面具下的物質,而是繞着彎子,讓我自己把戴在頭上的面具給摘了下來。
見我的刀子居然切到了自己的頭顱內,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我將蓋住頭部空隙的面具摘下來,露出了頭顱位置處,空缺出來的一塊,裡面血脈流動,腦髓顯露。
他驚得朝後坐倒在地……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他問我。
“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反要問你,你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我問他。
我的腦袋生來就是這樣,我以前從來都沒有問過別人這是怎麼回事,所以我自己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我腦袋長成這樣的原因,但我沒有說我不知道,我只問他知不知道。
他回答不出來。
“你輸了。”我說。
他哈哈而笑,說我說的對,他輸了,讓我快點把面具戴上,他承認他輸了,並再次問我,我的腦袋,爲什麼會這樣,問我能不能告訴他真正的原因。
我見他說得很坦誠,便沒再瞞他了,說我生來就是這樣的,爲此我家人還拋棄了我,我現在一個人在外面流浪,我想進入青雲門內,請他按照自己剛纔說的,指引我進青雲門的路徑。
他說可惜他不知道原因,否則他會爲我釋疑的,不過如果我能夠進入青雲門,也許有人可以給我答案,如果別人給不了,只要我成爲了修真者,那麼我自己也可以慢慢去尋找,自己把答案給找出來。
他又說進入青雲門其實也不算難,難就難在進了青雲門之後,還要有更堅定更頑強的意志,一直地努力下去。
他還說他的提撥名額用光了,如果我真的很想進入青雲門內,那就必須得靠着我自己的努力。
我問他:“我要怎麼努力?”
他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如果你能看着自己的小手指,把自己的小手指也變得像你腦袋上那一塊一樣,從這個空間中消失了看不見了,你就一定能進入青雲門!”
他問我願不願意相信他,用自己的信念看自己的手指,完成將自己手指頭消失掉的奇蹟。
我當時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我糊塗着,我不明白我用眼睛看着自己的小手指,怎麼可能看着看着就能消失呢?而且信念,信念又有什麼用?
他知道我的疑惑,在我的面前揚起了自己的手,他用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頭,看着看着,他的小手指居然真的在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他用他的例子告訴我,手指頭是可以通過用眼睛不停地凝視,消失在空間中的。
做完這件事情後他就轉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自己當時從哪兒來的信念,朝着他猛地叫出聲:“我願意,我相信你!”
這是我進入青雲門的機會,我自然不會放棄,他轉身朝着我微笑,然後握了握他的拳頭以示鼓勵,我默默地看着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