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尊只關心他是否還能活着離開祖魔塔,是否還能再見到東坤世界的太陽,而他關心的這些,最終又與造出三萬丈塔形世界的“心緣雷池”有關。
原來那雷池世界通過雷力的滲透,竊取着祖魔塔的同時,還悄無聲息地改變了祖魔塔其中一個點上的架構。
祖魔塔以前是一個封閉之塔,只要一進入塔內,除非順着祖魔塔的建制,從最底層去到最高層,否則便沒有任何的空隙,能夠破開塔身上的禁制,從塔裡逃出去。
但是那雷池世界卻滲透和篡改了祖魔塔內一個點上的架構,那個點就在祖魔塔的第七層,也就是我師尊被困的那一層內。
那個點被雷池之力影響着衍化出了一道裂縫,我師尊的生機便在那道裂縫內,他可以順着那道裂縫,從祖魔塔內逃出去,那樣他就能夠再活着見到東坤世界的陽光了。
當卜算到有那樣的一個逃命缺口時,我師尊興奮不已,他立即繼續運轉他的天機大道,想要把那個點尋找出來。
可讓我師尊爲難的是,他的天機命算雖然預卜到了許多跟那個雷池有關的東西,但他算來算去,卻始終都算不到能夠逃生的點的具體位置究竟在哪裡。
空知道有機會,卻尋不到機會在哪裡,師尊也只能在祖魔塔的第七層等死。
就在他萬念俱灰之時,他的頭腦中突然傳來了一個不知是人還是鬼,是幽靈還是妖魔朝他發出來的意念。
那意念似乎並非來自東坤世界上的生靈,它如爆炸一般轟然出現在我師尊的腦袋中,起初那意念模模糊糊一片,令我師尊不知道在表達着什麼。
過了很多種似乎語言與思維上的調試之後,我師尊頭腦中顯現出了“一名天相士,一位瘋魔女,一個天魔胎,一名無根人”等一連串的字眼。
那就像是對我們天機門的預言,當我師尊感應到那些字眼時,我師尊很莫名其妙就聯想到了我,知道我只要集齊了這“四材”,便能夠抵達天機門的最巔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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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字眼過後,一些警告的字眼也跟着立即顯現。
“……不祥,天機門滅,不宜逃生,若待逃生,整門皆亡……”
那些字眼應該是在警告我的師尊,他不宜再想着借用那個特殊的通道,從祖魔塔內逃生出去,若逃生出去,不僅他要死,而且他還將拖累着我們天機門的所有人,也包括我,我們將會被我師尊拖累着,與天機門一起死在這個世界上。
可當時我的師尊在祖魔塔內早已經被死亡的氛圍壓抑得幾近瘋魔,他自私地只想着自己能活下去,他對着那個意念發出祈禱,他祈禱他能平安地活着,即便是整個天機門,包括他,最終要因爲他的逃生而全部滅絕,他也再所不惜。
這樣一道光之後,他居然真地離開了祖魔塔,當他離開的時候,塔魔天都驚呆了,塔魔天憤怒地拍打着束縛在他體外的金籠子,因爲我師尊居然找到那個逃生的點離開了祖魔塔,他卻苦苦守了六千年,還被困在那個金籠子中,繼續做着他方寸之地的無聊差事。
當我再閃見到師尊時,我也被嚇得半死,因爲師尊是我親身送入祖魔塔內的,而且師尊已經了無牽掛,他要選擇的路早已經有所交待。
我當時想,他走百萬人死一人活的路出來,豈不是他已經獲得了祖魔爺的所有傳承?
但師尊卻驚恐不安地告訴我,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樣,他被祖魔塔內經歷的事情嚇怕了,他惶惑不安地跟我講了很多,包括他在塔內的所有遭遇以及經歷。
他也告訴了我只要集齊“一名天相士,一位瘋魔女,一個天魔胎,一名無根人”這四材,我便能成爲高高在上的天行者,飛出天外,遨遊宇宙,晉級成永生之神的事。
那四材一從師尊的口中說出來,便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腦海之中,我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我師尊的動態,我發現我師尊沒有撒謊,他雖然從祖魔塔內出來了,但他的道力卻並沒有得到一種天壤之別的跨越,他道力比之以前是高深了,但他受的心理上的傷害更多。
瞭解到他的整個經過後,我很快便開始朝着“一名天相士,一位瘋魔女,一個天魔胎,一名無根人”這四材進行深入思考,並且很快就確定了這四材其中的第一材,正是我師尊。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毫不猶豫便在他的碗中下了我天機門的奇毒,並且割下了他的腦袋殺死了他。
有人可能會說,我居然敢弒師?我真是大逆不道?
哼,
那種想法真是太可笑了。
我只知道我送師尊進入祖魔塔內的時候,我心中所想的便是送師尊最後一程,因爲那是我們天機門的傳統,也是我們所有魔族高權勢力的傳統。
老魔王讓位後,當進入祖魔塔內走百萬人死一人活之路死掉,化作維持祖魔塔運轉的養料,老的天機掌門讓位後,也同樣要進入祖魔塔內走百萬人死一人活之路死掉,化作維持祖魔塔運轉的養料。
這老不死的,位置都已經讓給我了,還跑出來幹嘛?
世間不能有兩個天機掌門,他剛從祖魔塔內出來,心智和道力都被祖魔塔傷得很嚴重,所以暫時他沒有說要我把掌門之位還給他。
但十天、一個月、兩個月,當他的身體機能恢復後呢?他會不會在某個晴朗的日子裡對着我發問:“徒兒,天機印你替我掌管的也差不多了,現在我回來了,你把天機印還給我吧!”
到那時候,他道力不僅恢復了,而且還因爲去過祖魔塔的第七層,境界還會有難以揣度的飛躍,他若真那麼問,我能夠不把天機印還給他嗎?
所以我自然要殺他!不只是因爲我那四材之中,第一材正是一名“天相士”我必須要殺死,而且是因爲我不想我所獲得的權力,又移交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