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認不出對方就是林玉堂,但他能看出對方形態和神色之間的變化,他朝着自己眼中的塔魔天立即問:“好啊塔魔天,原來你果然不對勁,你剛纔的眼睛分明是紫色的,現在怎麼又突然變成黑色的了?你到底是誰,跟真正的塔魔天,究竟有何關聯?”
面對着凌峰的質問,這一次“塔魔天”的表情之間,卻是不再像剛纔一般地激動,這是因爲此刻主導意識的不再是塔魔天了,而是林玉堂。
林玉堂見多識廣,經歷的事情較之塔魔天要不知多了多少倍,而且他心狠手辣,連師尊都殺過,且跟凌峰有過交鋒,所以他不似塔魔天那般,一下就被凌峰的氣勢壓制住。
他不僅坦然自若着,而且臉頰之上立即流露出那種不屑之色,朝着凌峰冷冷地道:“我說凌峰,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可是堂堂祖魔爺的分身,我剛纔對你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只是因爲我有求於你而已,你可不要拿着雞毛當令箭,還真以爲自己有什麼了不得的了!”
凌峰聽着此刻從塔魔天口中發出來的那種聲音,感覺比之剛纔多了一絲尖酸嬌作的味道,這種味道,令凌峰本能地不喜。
他朝着塔魔天繼續不客氣道:“哼!還在那裡裝呢,要我說,你已經不是那個塔魔天了吧!我本人也身擁齊天變術,我身邊也有變術極其強大的存在,我可是很清楚,當修行者階別到了六七階之後,身體就可以發生一些變化,變出別人的形態了,但形態變起來容易,氣質變出來就難了,你和剛纔的塔魔天明顯有着兩種氣質,還不快把你真實的身份速速道來!”
凌峰這是慧眼如炬,這也是八階聖相境高手的警惕心,他的階別此刻比之塔魔天和林玉堂要低一點,這會影響到他對變術的洞察力,但他卻依舊能夠通過一個人的神態變化和氣質差異,找到一絲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就是本尊的線索!
塔魔天在金籠子中一跺腳,大叫道:“臭小子,你怎敢如此跟我說話,我說我就是塔魔天,千真萬確的塔魔天,我就是我,你說的什麼氣質差異還有其他等等,都是無稽之談!其實有關我的來歷,我都能夠說得一清二楚,但你的既然是無稽之談,我爲什麼要向你解釋得那麼清楚?”
凌峰見對方打死不承認,一時間竟然也跟對方僵滯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咬咬牙,朝着對方道:“那好,我就給你一個你可以向我解釋清楚的理由,你只要能夠自圓其說,證明你就是塔魔天,我凌峰便不再計較剛纔你神態間的閃爍,答應把你從這金籠子中放出去!”
對方聽凌峰這麼一說,眼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他剛纔一直都只跟凌峰對駁,卻不對凌峰做任何的解釋的原因,其實就是等着凌峰說出這句會把他放出金籠子的承諾,薑是老的辣,林玉堂實在太過陰險狡詐,凌峰在這方面,倒還非林玉堂的對手。
他朝着凌峰立即道:“真的嗎?我只要能自圓其說,你就會幫我打開金籠子嗎?若是能當真,那我立刻就向你解釋清楚,讓你不會再有一絲的疑惑!”
凌峰被對方那麼逼視着,心裡由剛纔的自信滿滿,不知爲何就不那麼自信了,相反,他覺得對方既然那麼說,估計心裡邊,早已經有了回答自己的答案了。
出於對自己所必須要做的事情的考慮,他緩口道:“自是當真,但前提還是要有的,那就是我放你出金籠子的同時,你也必須告訴我怎麼在這一層中找到你說的那個活着的女人和那個前不久飄來的少年屍體,以及我要怎麼才能帶他們離開,這也是我們在第六層修煉時所達成的約定。”
凌峰所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當他在祖魔塔第六層修煉時,塔魔天故意透露出了白衣神女和雲阜就在第九層等他來救的信息,當時塔魔天還跟凌峰說,凌峰必須要修煉到第九層,纔有資格跟他提救人之事,現在凌峰也算是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了跟塔魔天平等對話的資格了。
也許是爲了表明自己的大度,讓凌峰的警惕心更加地鬆馳下來,塔魔天居然一反常態,朝着凌峰道:“對,那就是我們在你修煉第六層時約定好的內容,你想知道他們都在哪裡這很容易,爲了表明我的誠意,我不需要你打開我的金籠子,我可以先把他們的位置透露給你看!”
塔魔天說着,在凌峰身周的虛空,開始逐漸顯露出真實的,祖魔塔最頂層的形態。
這祖魔塔的最頂層,有多達三千餘間側室,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迷宮一樣,中間還穿插着各種各樣的暗器與機關,以及神秘的空間封禁之力。
若凌峰一個一個房間地去找,凌峰還真是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最關鍵的是某些地方還有可能有危險,不僅僅是去找的人會有危險,而且還有可能觸發某些機關,導致被救之人出現危險,所以如果沒有路徑引導,凌峰還真不一定能夠順利把人救出來。
隨着塔魔天意念的釋放,凌峰視線中的路徑很快便朝着整個祖魔塔第九層的北面延伸,那裡就是祖魔塔的聖室,也就是裝載魔界歷朝歷代,一些重要人物屍身的地方。
那個地方很古怪,凌峰只是朝着那個地方投射出自己的視線,便感覺從那個地方中,釋放出一種無比強大的吸噬之力,將他的精神與意念,都似乎要吸到那裡面去似的。
而且最讓他感覺到恐怖的是,他現在已經晉升八階,擁有自己的道了,一般情況下他的意念是不會渙散的,可但當他的意念投射到那個區域時,他的意念居然很難再朝後撤回來。
感念着那個區域,凌峰止不住驚疑出聲:“那裡是隻能進不能出的死區嗎?怎麼只是意念投放,也都難將之抽回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