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禁住了聲音的贔屓,不消片刻便已經急得滿臉通紅,淚珠在眼眶裡直打轉。
雖然小侄兒說了自己的百般不好,可凌峰卻依舊還是不願看見贔屓被封禁的樣子,於是轉過頭去朝着苗雪清喃喃着求情道:“那個……雪清您看能不能把我們這侄兒給放了?”
幫着贔屓求完情後,凌峰又轉頭朝贔屓道:“你說的都不是真的,只是跟嬸嬸開玩笑的對不對?你以爲再也不跟嬸嬸開那種沒邊的玩笑了對不對?”
贔屓就圖個嘴上樂呵,現在只想要獲得聲音上的自由,見凌峰問自己,連忙朝凌峰和苗雪清不住地點頭,意爲自己知錯了,凌峰說的對,他都是說謊的,他以後再也不再這個如冰雪一般的嬸嬸說凌峰的壞話了。
可惜苗雪清就是苗雪清,可不會因爲凌峰的求情而饒過贔屓,只不喜也不悲地淡然着:“我不喜歡聽到那些事情,有時候把聲音消失掉也是種很好的體驗,那樣能修身養性,就讓他噤聲三個時辰吧,三個時辰後我的禁制暗力自然就會消失了!”
教訓完贔屓後,苗雪清又接着微微蹙眉說了一句:“還有,他以前是叫雪兒姑姑的,以後就也叫雪兒姑姑比較好,秦俏兒纔是他的嬸嬸。”
這話說得,不僅贔屓感受到了透骨的寒意,就連凌峰也感覺到了徹底的冰寒。
苗雪清說過,她不在乎凌峰以後會怎樣度過,她只想日後能夠像在籬笆小院中一樣,過着無比平凡和冷淡的日子,她甚至想比在籬笆小院還要住得偏遠,她要住在一個沒有別人的星球上,一個人看星空。
此刻讓贔屓只叫自己“姑姑”,而不讓贔屓叫自己嬸嬸,就是苗雪清那種想法開始實施的表現。
凌峰止不住有些惱火地問:“雪清,你好不容易等到了我,現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苗雪清揚起頭來望着高處,不明所以地道:“俏兒姐雖然說過她若等不到你,便會再嫁她人的話,但她一向心性熱情,不似我看得開,你還是多照顧她一些,至於我,說過了想要過一個人孑然獨處的日子,自然會努力那麼去做。”
這是另一種向凌峰道別的方式,秦俏兒說得是大方,等不到凌峰就會轉嫁別人,但秦俏兒熱情的心性,其實卻是對凌峰有着極大的渴望,渴望着凌峰能夠陪伴她一生,但苗雪清不是那樣,最少此刻表露出來的不是那樣,她似乎是從內到外,真正的不在乎。
看着苗雪清那種樣子,凌峰止不住想起了裸天時代如苗雪清一般冰冷的星神女媧,他感覺女媧和秦俏兒,都是那種冰冷系的女人,星神女媧一個人住在孕育星澤,守望漫天星辰,秦俏兒也渴望過着那種類似的生活,那種冰冷的表情,還真有些像是星神重新輪迴轉世,降落在了這世間了。
贔屓還在一旁拉着凌峰的手做討好狀,凌峰此刻卻是被苗雪清說得心裡冰涼的,如何還去管他?他白了贔屓一眼,叫了一聲“滾一邊去”便把贔屓給打發了。
因爲想起了星神女媧,凌峰很自然地便從自己的左手虛空之中,取出了一個由裸天時代的洪荒神石做成的盒子,裡邊裝着的,正是星神女媧當日送給蠻陽帝練習智力的十萬星棋子。
凌峰從天裂中帶回這東西后,第一時間便想到要將這東西送給苗雪清,此時再動這心思,他竟是發現這十萬天星盒,彷彿本來就是冰冷的星神女媧,給同樣冰冷的苗雪清特意準備好的一樣,跨越五個時代的寶物,竟然可以那般貼切地找到新主人,還真是讓凌峰感覺到非常地神奇。
她將這石盒給了苗雪清,苗雪清問這是什麼,凌峰便告訴了她星盒的來歷:“這是裸天時代星神女媧的神器,裡面裝着十萬顆星棋子,以及星神女媧對星辰的感悟,若真有一日你離開了我,獨自一人處在孤獨的世界中,你可以用這星棋子對照浩瀚的星空博弈,我想你也許會喜歡它。”
苗雪清一拿着這石盒,臉上便立即綻放出了喜悅,她朝着凌峰若有所思地問:“一個人自己和自己下棋嗎?”
凌峰答:“那就要看你的意思了,我的棋藝很不錯的,一般人下不贏我,所以,你若缺個下棋的伴,可以叫上我陪你一起下。”
苗雪清卻是不假思索般地回答:“十萬之數不多,我一人左右兩手互搏足矣,不需你陪練!”
苗雪清的那一句話說出來,凌峰徹底地震住了,因爲那句話,跟當年蠻陽帝對星神女媧小跟班水銀龍說的話,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都非常地相像。
這讓他生出了一種迷茫之感,心想這真的只是時空的巧合嗎?還是因爲別的原因?苗雪清身爲女媧十萬天星盒的新主人,未來能得星神女媧的傳承這一點說得過去,但是那種恍若如記憶一般深刻的東西,就不應該出現在苗雪清的口中了吧?
苗雪清感覺到了凌峰表情的異常,瞪着凌峰問:“你在想什麼?”
凌峰有些極不自然地道:“我在想你剛纔說的話,怎麼那麼像前世什麼人說過的話,就好像你的腦海中,藏着前世什麼人的記憶一樣……”
苗雪清愣視了凌峰一會,然後張開口笑了,她將抓着石盒的手朝凌峰這邊遞過來對凌峰道:“你看……”
凌峰朝苗雪清白皙的五指之間看去,只見正有一縷淡淡的綠色光華從石盒中縈繞出來,纏上苗雪清五指,並鑽入了苗雪清的五指之間。
這是……這是星神女媧在五個時代以前留在十萬天星盒中的星空感念,石盒一落入苗雪清的手中,那些星空感念居然就很自然地流淌到了苗雪清手裡,被苗雪清接收到了。
苗雪清當得到女媧的傳承,十萬天星陣當由新主重新掌控,這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般地神奇,就像是曾經的時代,又將重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