贔屓這是得寸進尺,居然要他叔叫他“爺”,這調皮勁兒,也是太荒唐了。
凌峰被贔屓那話氣得直吭氣,正在贔屓以爲凌峰必然會拒絕時,凌峰卻是朝着贔屓乖乖地叫出了一聲:“爺!”
那吭氣的表情是凌峰裝出來的,叫自己的頑皮侄子一聲爺有啥?男子漢大丈夫,做人就得大方爽快一點,凌峰纔不拘這些小節呢!
人生過得坦率就好,別說叫他侄兒一聲爺兒了,只要大家都過得開心快樂,未來本末倒置,讓他叫他兒子爺,叫他女婿爺,叫他孫子老祖宗,叫他曾孫小太公,那也是沒啥了不得的!他只需要被自己所叫的人開心快樂,健康平安,不要給自己惹出麻煩事讓自己操心就行了!
贔屓沒想到凌峰會這麼“乖”,神情一愣,頓時眉頭緊皺着無比困惑地道:“叔你今天很有些古怪啊?你到底在做什麼壞事,怎麼讓我看不透呢?你肯定在挖坑算計我吧?可是,我怎麼就不知道你算計我些什麼呢?”
凌峰卻是拉着贔屓的手道:“哪有叔叔坑侄兒的,你別想那麼多了,走啦走啦,回去一起看你的小弟弟了!”
這樣,兩叔侄又重歸於好,以比之前更好更和諧的姿態,一起朝着回掛了“雪兒”牌子的聖室走去。
也就是凌峰拉着贔屓走回到聖室的時候,凌峰的心頭猛地感應到從祖魔塔的塔底朝着第九層的塔頂,暈起一波強大的吞噬道力,那吞噬道力,彷彿攜帶着無盡的魔界異能,要將整個祖魔塔內的一切生靈,全都煉化成血元不復往生似的。
與此同時,原本懸飛在聖室之上的天緣帝葉,也猛地縮回了凌峰的胸膛之中,貫穿整個祖魔塔一到九層的天緣道力,隨即消逝一空。
天緣帝葉的力量結束了,那些從凌峰眼前出現的幻影,以及此刻提前降世的聖嬰,就是天緣帝葉給凌峰成年禮準備的所有環節,一些凌峰要面對的現實諸事,又要提上行程規劃了。
天緣帝葉一入體,江拾兒的意念便從凌峰的丹田中傳來:“怎麼樣,感應到煉魔陣的吞噬之力了吧?這是林玉堂借用魔界道力想要來煉化你了,煉魔陣在祖魔塔外其實早已啓動,之所以遲遲不到咱們這兒來,是因爲天緣帝葉在守護你,現在守護之力結束,咱們也該要逃命了。”
凌峰記起了林玉堂所說的話,林玉堂說過,離開祖魔塔後,會啓動煉魔陣,把凌峰祭殺在祖魔塔內,看來凌峰確實啓動大煉魔陣了,此刻凌峰在塔內,而且還是困在只能進不能出的聖殿之中,他根本沒可能依仗自己的力量從此處逃生。
除此之外,他也聯想到了前不久江拾兒朝他流露出來的得意之色,他那個時候就想,江拾兒那麼得意,估計是自己又有事求他,現在看來,那個時候的江拾兒,其實便已經感應到了祖魔塔外,林玉堂在催動煉魔陣的動靜。
如此反應着,凌峰立即朝着江拾兒問:“這麼說來,你又要我爲你解開第四個封印了?”
江拾兒歡悅而笑:“就是這個道理,你沒別的辦法可想,煉魔陣的力量用不了多久就會到來,趁着我們還有打開時空之門的機會,啓動天緣帝葉立即開始時空之行,這纔是我們當下需要做的,做爲報答,你理當給我解除第四個真言封禁。”
說完之後,江拾兒又交待道:“對了,話說在前頭,我只能帶着你一個人完成穿越,穿越的時空隧道依舊在天路之上,也就是說,你必須在去天路之前,把你的雲阜師兄,你那個可惡的小妖精侄子,你的女人苗雪清,還有你的兒子舍掉,若不然出了任何意外,我可都不能保證!”
凌峰想了想,問道:“我們會再經過天網嗎?”
江拾兒回答:“會,祖魔塔的第九層連接的其實就是天網所處的高度,我們借用天緣之力離開祖魔塔後,會先途經天網,那裡是個告別的好地方,但本魔王時間有限,我只能給你五秒,你要把他們果斷捨棄掉,若像個女人婆婆媽媽的,那進了時空隧道出了任何差池,我就不負責了!”
凌峰思忖着道:“五秒鐘也已經夠了,雲阜有蜍沙舍利和赤雲蜍沙劍的感應,從第一層天網分別後,應該會回到赤雲蜍沙街上,贔屓和孩子有苗雪清在,也應該沒有問題,我就在天網上把他們捨棄掉吧,只是我曾經答應過,要去西天滄粟世界幫秦俏兒,不知你能否先去那個世界停一遭,我們才進入天地的第三個時代……”
這是凌峰唯一的渴求,他想去見秦俏兒一面,他在見到秦俏兒的幻影時,問清楚了秦俏兒所處的星空位置,他多麼想去跟秦俏兒一起經歷一起承擔,再加之苗雪清剛纔的那番話,他不得不慎重考慮,聽到自己的心裡去。
可以說,他辜負了苗雪清,還只是辜負了一個女人,若辜負了秦俏兒,便是連苗雪清也一併辜負了,他不想自己堂堂的男人,對自己女人的處境,任何忙都幫不上。
凌峰話還沒說完,江拾兒卻是出聲打斷道:“我說兄弟,你真以爲我道力很高強,可以隨意操控時空隧道啊?我鄭重說一句,我現在的實力,只能堪堪維持時空隧道的穩定而已,你要我做的越多,到時候出差錯的可能越大,對於你所說的請求我只能說抱歉了,我們不能去西天滄粟世界,只能直接去到我們的目的地,天地的第三個時代。”
聽着江拾兒的一席話,凌峰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黯然之色,凌峰知道江拾兒此刻所說的不是在開玩笑,穿越時空有太多的變數難以預料,即使道臧天尊那樣的被天意選定的強者,不是也因爲時空隧道的扭變,而導致落入了黑洞之中不知身處何處了嗎?江拾兒說不能做的,凌峰便只能堅決聽取江拾兒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