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裡黛亞化作淨化人心靈的,幫助鬼魂們忘記前世的蓮花後,大神王就乖乖地在地府中,成了地府的掌管者,他的父母親,每天會給他喝一碗池塘中的忘湯,他在父母親的照顧下,再沒有任性過。
生死界的秩序至此已經完全恢復,舞妹因此也就等來了回到人間的機會。
她走出了地府,在距離仙人橋的不遠處,他看到有幾個小孩在玩,其中一個小女孩,捉住了一隻叫做“歌妹子”的很會叫的小昆蟲,好像在做着什麼特殊的儀式。
小孩子們則圍着那個小女孩一邊唱一邊跳:
“歌妹子,歌妹子,唄唄,那個人在北,唄唄,他從門外看啦,唄唄,你是樂還是厭呢?唄唄!”
“歌妹子,歌妹子,喃喃,那個人在南,喃喃,他走過來敲門了,喃喃,你是開還是關呢?喃喃!”
“歌妹子,歌妹子,咚咚,那個人在東,咚咚,他脫掉了汗衫,咚咚,你是喜還是怕呢?咚咚!”
“歌妹子,歌妹子,悉悉,那個人在西,悉悉,他開了門啊,悉悉,你是迎還是趕呢?悉悉!”
“歌妹子,歌妹子,咯咯,你別笑我了,咯咯,你飛向哪方去,咯咯,我就嫁哪方呢,咯咯!”
周圍的孩子們唱完之後,小女孩便將手中的“歌妹子”往空中拋出,歌妹子突然朝舞妹飛來,撲到了舞妹手膀上,舞妹下意識地雙手一合,就把那隻小昆蟲罩住了。
舞妹好奇地問:“你們這是在唱些什麼呢?”
一個小孩指着那放飛歌妹子的姑娘大笑道:“她在尋丈夫呢,她想結婚了,那隻歌妹子飛到哪裡去,她的丈夫就在哪個方向!”
舞妹聽着原來是這麼回事,樂了,朝着這些小孩們問:“真的?靈麼?”
小孩們卟哧哧地笑了,紛紛道:“靈呢,靈呢,我們族裡的姐姐們,都是這樣尋丈夫的,姑姑您有丈夫沒有,要不要也用這種方法去尋一個?”
舞妹想了想,感慨道:“歌妹子,歌妹子,我就是歌妹子啊!那我就信‘歌妹子’一次,歌妹子,你飛吧,你飛向哪裡,我就去哪裡尋我的丈夫!”
說話間,舞妹將雙手往天空中一拋,歌妹子便從她的手中飛騰而起,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朝着東方華夏國部,一個叫做廣西的地方飛去。
歌妹子飛起來了,按照兒歌中所唱的,它飛向了東邊,那舞妹的丈夫就會在東邊,舞妹興致盎然,邁開腳步,朝着歌妹子飛去的東邊方向,堅定地前行。
一直到了廣西的大山岩裡,舞妹碰上了大雨天氣,幸好山坳裡有個樵夫在擔柴,樵夫把蓑衣給了她,自己則淋着雨。
舞妹便對樵夫說:“大哥,這雨下得這麼大,我光有蓑衣還不夠,能不能乾脆到你家借一宿?”
樵夫摸着腦袋,傻呼呼地笑。
舞妹便跟着樵夫,來到了一個破茅棚裡,結果,一宿變十宿,十宿變百宿,舞妹就宿在了樵夫的茅棚裡。
舞妹定居在那個部落之中,將自己走南闖北學到的各種山歌,教給大家聽,傳聞後來那裡有一位歌神出世,那兒正是舞妹所嫁的地方。
舞妹嫁入的那個族部叫布僳族,舞妹融入到了其間,那個族部中,後來還一直流傳着黑白大戰,射月之戀等傳奇的故事,只是往事如風,那些曾經的故事,歷經代代相傳,後來早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一年以後,舞妹也要分娩了,分娩之前,分娩前她竟然夢見了在地府中共處過的小貓,小貓說要做她的女兒,下輩子要跟金虎結婚,舞妹拗不過,便答應了。
第二天,舞妹便分娩了自己的第一個女兒,遂將她起名爲舞貓兒。
二十年後,從蝴蝶谷中被父親趕出家門尋找婆娘的玉威虎,途中遇到了一羣去趕“歌妹子會”的人,他們要走五十多里路才能到達歌會的中心“歌妹子山”。
玉威虎很驚詫這些人這麼大老遠地跑到歌妹子山去,難道真的只是去跟人鬥歌?
一個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告訴他,他們既是去唱歌,也是去娶老婆。
原來,歌妹子山以前沒有名字,後來來了個叫舞娘的女人,太會唱歌了,山周邊方圓數百里的女孩子們,都去向她學歌,那些愛唱歌的女孩子越來越多,人們便乾脆將那山,叫做了歌妹子山。
現在,那些愛唱歌的姑娘們,乾脆開起了對歌會,只要與她們對歌的男人能打動她們的芳心,她們就會不顧一切嫁給對方。
別的人也紛紛插嘴告訴玉威虎:“歌妹子山上的女人,一個個都美若天仙,她們都是比歌嫁人,中意哪個男孩的歌聲,就嫁給哪個男孩,所以我們一半是去對歌,一半是去娶老婆呢!”
另一個人也道:“今年與往年不同,今年,舞娘的大女兒貓兒,也要與男人對歌尋情郎,她歌唱迷死人了,可族中少年,沒有哪一個人中她的意!”
玉威虎聽着“舞貓兒”這個名字,便直感到心怦怦地跳,他很奇怪這樣娶媳婦是個什麼場景,便跟着大家一起,走向了歌妹子山。
玉威虎和男孩們站在歌妹子山下,一龔較平坦的稻田間,人數怕有二三千,那些穿金戴銀的姑娘們則站在高高的山脊上。
男女兩邊彼此打量,玉威虎也隨着男人們一起擡頭尋找山脊上的姑娘,結果在數百少女的身影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族中新秀舞貓兒,一看之後,他的心怦怦怦跳得更厲害了。
甚至當見到別的男人因爲看了舞貓兒而眼生慾火之時,玉威虎都會不自禁地生悶氣,他本能地覺得舞貓兒是他的,所以他不願意別的女人看着他的舞貓兒做出流口水的讓他惱怒的姿態。
那是一種前世的眷戀,前世三萬三千年,那個小貓要做他金虎的兄弟,如今輪迴轉世了,曾經的“兄弟”,今生終於有可能變成“戀人”,卻不知現在已經沒了前世記憶的兩人,在青山之下,又會演繹出何種妖性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