蜍魔洲的邊境線內,齊壓壓地排列着二萬魔兵組成的整齊戰隊,這二萬魔兵,以五百爲一營,穿盔帶甲,神色嚴肅,正是蜍魔洲的正歸防禦之兵。
他們在蜍魔洲邊境線內嚴陣以待着,雖然只有二萬魔兵,但對凌峰和凌峰所率領的六萬魔兵,卻是頗爲不屑。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爲他們不僅僅只是有二萬魔兵的兵力,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有賴以加持防禦力量的蜍魔洲最強大陣術——蜍魔洲護洲大陣。
此陣內聯蜍魔洲內所有魔域家庭,蜍魔洲內每一個人的魔力和念力,都能化作保護蜍魔洲的力量,彌蓋到他們這二萬魔兵的頭頂之上。
如此一來,它們這二萬魔兵,便不僅僅只是用自己的力量來對抗從祖魔洲來的六萬魔兵,更是站在整個蜍魔洲全部魔民的肩膀上,一起來打這場保衛大戰。
最讓他們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的是,從蜍魔侯處傳來的秘令,他們只需要抵擋住祖魔洲來的魔兵僅僅兩日即可。
按照蜍魔侯的安排,他那邊與五魔侯王五的對戰,頂多在次日傍晚之時會結束,屆時從玉魔洲會發動針對五魔洲另一邊境線上的強橫進攻,五魔洲會毫無意外地瓦解。
到那時候,玉魔洲、五魔洲、蜍魔洲三洲連爲一氣,凌峰和他所率領的六萬魔兵,再怎麼氣勢如虹,也休想與三洲連爲一氣的玉天機所率大部相抗衡。
只不過兩天時間而已,祖魔洲的兵將連夜行軍,早已經苦不堪言,他們只是要守住自己的洲界,有什麼難的?
凌峰和齊天魔軍必敗,玉天機和下轄統領的三洲必勝。
這樣的預判合情合理。
所以當凌峰率領六萬齊天魔軍抵達蜍魔洲時,不僅蜍魔洲內防守的魔兵們精神抖擻,望着凌峰所率領的六萬齊天魔軍一臉漠然,就算是凌峰自己這邊的魔兵魔將們,臉上也同樣是流露出一些疲倦之色。
凌峰這邊,雖然有凌峰和三十六位佳人共同施加的齊天鬼術咒力加持,外加赤雲蜍沙咒的醒腦提神,但當連行三日的戰士們抵達蜍魔洲的邊界線上,望着對面嚴陣以待的兩萬魔兵時,將士們也依然還是勞累頗多,心生暗怨。
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在地面上日夜疾行的,都還只是一羣凡人,不似凌峰一般,能夠乘坐在聖獸祖魔牛的背上,安逸前行。
此刻在地面上行走的衆將士,早已經在心底裡暗暗叫罵,想要操凌峰一千一萬次了。
但可惜,凌峰在此非常時刻定下的戰策,不會有絲毫動搖,三天三夜晝夜不停地行軍,趕到蜍魔洲後還要直接進入戰事,這是凌峰的決策!
就讓他們恨着,責着,怨着,在心底裡對他凌峰惡罵乃至惡行諸報之念吧,他們覺得埋怨與憤怒,能夠撤消心底裡的疲倦感,化作給他凌峰勇往直前奮勇殺力的怒氣,那就再好不過了!
反正任他們怎麼心裡不愉快,他們那些心想要幹到他凌峰的任何壞心思,都不可能實現。
事實上所有地面上的將士,也都只感稍微發發牢騷而已,因爲他凌峰在一路行軍的過程中,用天頂上的雷霆,殺了在他下方行軍的,太多的兵士。
不殺這些蠱惑軍心者,三日行程,怎麼能這麼迅速而高效地抵達蜍魔洲邊境線上?怎麼能在行軍的過程中,悄無聲息地豎立起衆兵士對他凌峰的畏懼之意?
殺戮在這個時候就是行軍的利器。
正是因爲如此,三日行程過去了,大家雖有積怨,但卻依舊還能保持着行軍的剋制,最起碼,沒有人再膽敢私底下叫着玉天機的好,即使是發牢騷,也會特別深刻地壓制着自己的聲音和語調,生怕被別人聽到。
只是重壓之下必生積怨,此刻三日行程已經過去,積怨也逐漸開始多了起來。
凌峰叫大家朝着那對面蜍魔洲內防守的二萬蜍魔兵發動陣力攻擊,可是很明顯那些麾下的兵士,士氣低落,並不願意在如此疲倦的情況下,再發動這場感覺非常疲倦的惡戰。
凌峰眉頭微皺,這樣的士氣太低落了,這絕對不是行軍的好現象。
這時,恰好有一個將領,估計是實在不忍心看着底下的士兵們吃苦,在地面上朝着天空中大聲叫道:“魔尊,您看戰士們現在長途跋涉都已疲憊不堪,要不然咱們等稍微休整片刻,明日再進攻吧?那樣還能事半功倍!”
這是好機會,積怨之下,勢必會有人出頭反抗,而如何對付這樣的反抗者,乃是施決策者智慧的體現。
凌峰很清楚在自己的強壓政策下,他與底下的魔兵,是有矛盾的,而解決矛盾的過程,即是他凌峰的威信,從表象真正融化到衆魔兵心中的過程。
他是繼續施以威壓,還是稍微改變一下,化爲綿柔政策?
雖然是隻有一個人在底下發聲,但那人一發聲之後,衆多將士,便全都望向了那個人,因爲那個發聲者接下來所要承受的是什麼,便表明他們此刻跟隨的主將,是一個怎麼辦的人。
“哼……”凌峰在天頂上輕哼出一聲,在他的頭頂虛空中,開始凝出無窮無盡,綿延數十里的烏雲,其間還有雷電遊曳。
突然,一團巨大的雷脈,從那個出聲提議凌峰先讓士兵們休息的將士周圍憑空衍化。
那將士驚愕不已,嚇得手忙腳亂着,想要掙脫出那團雷電的束縛。
可是那雷電卻像鳥籠擒拿雀鳥一般將之困縛,並隨即叉舉到了半天雲裡。
衆人望着皆心驚膽戰,因爲一路之上,三天行軍途中,但凡有任何將士在私底下說玉天機好話的,凌峰就會像此刻一般,將之擒上半空,然後用雷霆炸死。
這種情況似乎表明,凌峰接下來,很有可能就是要這位小將的命,像對待一路上那些熙熙攘攘的魔兵一般,對這個膽敢發出不同聲音的魔將,予以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