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真實的感受,早已非比尋常,但此刻過關的母女倆,卻還是尋常的樣子。
兩人的神態自然,兩人有過關卡,兩人的樣貌也早已經跟牆上所貼的母女圖樣變得完全不一樣,那過關的守衛,自然也就不會刻意爲難兩人。
拿着秦俏兒遞過去的過關牌子看了一眼後,守關的衛士便很自然地把牌子還給了秦俏兒,讓開道路,讓這臉上塗得烏七抹黑的兩母女過了關卡。
玉兒的嘴脣變得更蒼白了,額頭上也沁出了一層汗珠,她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力忍住腳踝處的刺痛,但是她卻沒法改變自己身體上所出現的,一些意志力剋制不了的變化。
秦俏兒依舊臉露淡然着,在人羣之中穿行,而似乎完全都看不見玉兒身上所發出的任何改變。
除了關卡上查過關牌子的衛士,城樓之上還有守城的將領,她們母女倆最少需要走過大概四百餘米的街道,才能完全脫離危險區,但凡是在這裡流露出任何的不正常,都可能會引來一些危險。
兩母女這麼坦然地走着,玉兒左腳處越來越痛了,壇城天緣鏈所釋放出的天力,讓她的腳筋,似乎正在一丁點一丁點地被絞斷一樣。
就在大概離城樓走了一百餘米的時候,玉兒突然感覺額頭頂上一黑,隨即失去知覺,朝着前方載了下去……
她忍到了她能承受的極限,強大的壇城天緣鏈力量爆發,令得她終究還是沒能堅持着走完這一程。
她心想這一次肯定要暴露了,因爲她覺得自己的母親並沒有看出來自己此刻的艱難,而一旦她栽倒在地上後,肯定會馬上引來衆人的圍觀,並立即被城樓上的將領發現。
現在已今非昔比,迪尼卡庫帶來了數十位強人,煙雨城的城樓上,肯定也聚集有天行者,甚至很可能還不止一位,一旦被發現,她們母女倆真的沒有太多活下去的機會。
但就在她以爲自己必定會暴露的時候,一隻熟悉的手,卻是很巧妙地探出來,扶在了她的胳膊上。
她經過了一瞬間的休克,只一瞬間又清醒了過來,當她意識清醒之時,她看到母親依舊一副很坦然的樣子朝前走,只不過此刻母親的手掌,已經探過她的胳肢窩,承擔了她全部的重量。
那是一種十分溫暖的感覺,讓玉兒感覺到分外地親近,可那種感覺只維持了一瞬,從腳踝處傳來的劇痛,卻又立即佔據了玉兒的全部。
冷汗從玉兒的額心上如雨珠一般地落下來,她卻依舊忍着,在孃親的攙扶着,繼續倔強地做着直立行走的姿勢。
“這孩子,怎麼走路不看路呢,崴到腳了吧!”秦俏兒打趣了一聲,還是臉色如常地,朝着前邊繼續地走着。
這時候她們母女倆已經走出了距離城門大約三百米開外,再朝前走一百來米,就可以拐進一個小巷道中了。
但也就是在這時候,連一直鎮定的秦俏兒,也止不住皺起眉來,因爲她察覺到,玉兒左腳經過的地方,竟有血珠滴落。
這真的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玉兒的腳踝並沒有受任何的傷,即便是強行像正常人行走,頂多也就是皮裡邊會有些痛而已,她不理解怎麼玉兒的腳踝裡邊,竟然還會有鮮血流出來。
她當然不知道,當初的凌峰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凌峰自己也是搞不清楚是什麼原因,直到後來凌峰修行漸長,凌峰才知道自己腳踝處的壇城天緣鏈得有多麼厲害。
秦俏兒還在挾着玉兒走,但她的意念卻已經悄悄地朝外釋放了開來,她在觀察有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在別人未察覺的情況下,她果然感應到,從城牆上方,傳來了一些注意的氣息。
既然已經被人注意到,那麼留在這裡越久,暴露的可能性便只會越大,秦俏兒當機立斷,一把將玉兒背起,口中喃喃道:“走這麼慢,何年何月才能走到你姑姑家啊?乾脆我揹你吧!”
如此,秦俏兒揹着玉兒就開始以正常人的速度朝前走,在玉兒左腳腳踝處,如果有人仔細看,還可以看見一條像頭髮絲一般的血痕。
就在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秦俏兒揹着玉兒,終於拐進了一個巷道內,而一入巷道,秦俏兒便一反常態,開始揹着玉兒,快速疾奔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已經不再顧及自己的元力波動,會引來更多強者的關注了,她要以最快速度,離此地越遠越好。
玉兒在她的背上問:“孃親,我們是不是……”
她則是朝着玉兒回答:“沒錯,我們其實已經暴露了,但那些天行者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他們遲早會反應過來的,現當下,我們只能儘快找一個霧瘴之地,躲起來。”
秦俏兒說話之間,來到了一位大戶人家的牆院下,她直接揹着玉兒翻牆而入,再翻過那個大戶人家的後院,幾個起落,便如燕子一般,飛入了一座不知名的叢林之中。
也就是在這時候,幾個強者的身影,果然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後。
“那婆婆,剛纔還像是羸弱之輩,現在倒是身手敏捷能翻山越嶺了,明顯有問題啊,趕緊給我停下!”
“迪尼卡庫大神王一直懸賞捉拿靈童,此靈童有母親保護,我看,就是你們兩母女吧!”
“不管是不是,都趕緊給我停下,讓我們再盤查清楚!”
“呵呵,還想逃?我們可是有兩個天行者,就你們這兩個平凡之輩,而且還是兩個女人,又能逃到哪裡去?快快乖乖就犯!”
追趕來的人在後面熙熙攘攘着,已經開始意識到秦俏兒和玉兒這對看起來就像兩個鄉下人的母女,可能正是迪尼卡庫正在全界通緝的逃犯。
他們覺得自己這邊兩個天行者,又帶着足夠多的幫手,一定能把秦俏兒母女緝拿歸案。
卻怎料到秦俏兒剛纔做事果斷,反應能力快,給自己贏得了逃命時間,等到他們追近之時,秦俏兒早剛好趁着煙洲煙霧瀰漫的特性,霧遁在了叢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