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來自天外,當那聲音響起時,只見星空西域靠近滄粟世界周圍的一大塊星域,立即如炸毛了一般,閃現出熾白色的星光。
那一大片星域所涵蓋的星辰,少說也有上百顆,疏疏密密,成不規則的形態分佈,但是隱隱之間,卻又彷彿有着某種非常緊密的聯通。
當他聲音響起時,滄粟世界上的無數衆生,只感覺渾身上下全都被禁制住,整個頭皮也出現了陣陣發麻之感。
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不可抗拒的天地道力,彷彿所有的衆生,都必須受那聲音支配,不僅僅只是生死受其操控,而且意志上,也全都只能順從。
莫說是地面上的普通常人,即便就是一直跟隨在凌峰身側不遠處的贔屓,那一頭棕色的魔發,也止不住就豎立了起來。
贔屓可是自稱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其膽子也是非常之大,道力也不是一般人可比,他面對這天外威壓亦是如此,可想而知在他之下,又有多少人會更加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所有人聽到那聲音都感覺壓力山大,唯有被凌峰道力封鎖的迪尼卡庫,那臉上卻終於又浮現出了一絲久違的輕鬆。
他雖然還處在凌峰施加給他的危險境地中,但是他此刻的表情卻不再覺得可怕,他笑了,他在想,自己的主人終於肯出手了,自己因此也必定會得救了。
一個小小的凌峰算什麼?纔不過乳臭未乾的小毛童而已,就算是有些特殊的天力潛能,但就那麼一丁點不起眼的天力潛能,在自己主人的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面對自己的主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還不得乖乖屈服,把自己像送老祖宗一樣地送回去。
可惜他依舊太小看了凌峰,如今的凌峰,已經有了一丁點的混沌之態,那種性氣,也早已經被剛纔的十三星天的道力調動,完全由着自己的本性支配。
他想要殺死迪尼卡庫,這是此刻他唯一的念頭,所以對於天外傳來的那威壓之聲,他雖然也能夠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但他卻能夠承受得住這種壓力,並且不爲這壓力屈服。
“哼,就算天道要來又如何,今日迪尼卡庫,必須得死!”凌峰怒吼出聲。
一道金色的雷元,如脫繮的野馬,呼嘯而直上九霄,化爲一圈圈環形的道元,朝着那威壓聲來處,節節抵擋了上去。
凌峰用自己的道念,封堵向了天道所釋放出來的威壓道力。
另一方面,凌峰立即加大自己手掌中的力量,御使自己金色的九階天雷刑,洞穿進迪尼卡庫的身體內。
迪尼卡庫大驚失色,身體使盡力量朝上飛竄,口中則驚叫連連:“天道救我!天道救我!”
他的主人果然是天道,在此刻生死一線之間,他已經急不擇言,直接把天道的名諱叫出聲來。
“放肆!放肆!”
天道連連說出兩字,天外立即凝出一股強大天力,突破凌峰那環形狀的雷力封禁光圈,落入滄粟世界之內,並化爲一團手掌般的力量,籠罩在了迪尼卡庫的上半身。
因爲那天力的到來,原本刺入迪尼卡庫體內的屬於凌峰的道力,立即被驅逐退到了迪尼卡庫的下半身,甚至差一點就從迪尼卡庫的身體之內,全部都被推擠了出來。
這是凌峰第一次與天道對抗,以前的凌峰在面對天道時,都是如螻蟻一般的感受,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力,有的頂多也就只是儘量用自己的意志,牴觸天力而已。
但是此刻,凌峰卻並沒有想要順着天道的意志,把自己的道力乖乖從迪尼卡庫體內退撤出來的意思。
他甚至有些想要藉着迪尼卡庫的這個載體,來感受感受,天道究竟有何厲害之處的意味。
“天道,救我,救我,凌峰,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對抗的,乃是掌控整個星球世界,宇宙星空的唯一真神,你這隻野狗,還不快快撒手,還不快快拔苗助撒手!”
迪尼卡庫大叫着,他自己已經沒有了多少反抗的力量,但他卻能感受到凌峰的力量還留在自己的體內,兩種力量交織在一起,相當於一個佔據了他的下半截,一個佔據了他的上半截。
而當迪尼卡庫如此怒吼的時候,天道的力量自然也會朝下入侵打壓,嘗試將凌峰的道力從迪尼卡庫的身體中完全清除出去。
因爲天道的意志,那種強橫的道力,順着迪尼卡庫的肉身,時不時地導入凌峰的身體之內,令得凌峰本來就已經有些混沌之態的凌峰,身體內時不時地炸出一個緊接着一個的炸雷。
但是凌峰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他此刻是處在滄粟世界上,佔了滄粟世界的地利便宜,而天道雖然看似力量強大,可其實他也許並不在滄粟世界周圍,他的真身,或許尚在遙遠的紫微亙。
也正是有了這一個優勢,給了凌峰對付同情心的難得良機,凌峰咬牙苦撐着,兩眼之中,露出了一絲蔑視的笑。
“迪尼卡庫,我說過的,你要死在我手裡,就算是天道來,也救不了你,你給我死!”
凌峰大叫着,身體中泵出無數血珠,那是他承受的天道的傳導之力,與此同時,在他承受了天道一部分力量的時候,他自己的力量,也很自然地在迪尼卡庫的身體上發生了作用。
原本是一個整體的迪尼卡庫,被他與天道的力量撕扯着,從中撕成兩半。
一半順着天道的掌形天元,朝上而升,一半則被凌峰手中掌力,直接撕落到了地面上,並且很快地被凌峰的星天帝陣控制煉化,開始朝着強大的天元衍變。
“啊——”只剩上半身的迪尼卡庫痛叫着,他很恐懼,也很後悔,他的本來所想,是能夠趁着這一次的良機,祭煉凌峰,助自己成爲聖階天行者,可現在事實卻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他沒了下半身,從腰處齊斷,雖然他道力高深,沒有立即斃命,但是一團一團的血元,依舊還是從他的腰部流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