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的手那般兇狠地扇在了貝信義的臉上,那聲音好是刺耳與意外,他凌峰生生世世都疼着貝信義,那是自然而然的,因爲貝信義是他三日時,就丟了的兒子。
他凌峰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巴掌居然也會像別的父親一般,那麼狠狠地落在貝信義的臉上。
難道那就是一個父親,所必然要對兒子做的事情嗎?
打是打了,還打得很重,凌峰望着貝信義,再望着自己的手掌,愕住了。
但既然打了,又能怎麼樣,又能如何?
“你給我閉嘴,我再三說一遍,我,是你父親,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兒子,在這裡,我纔是老大,你,必須,要聽我的!”
“前世之過,不可再代入到今生,從此刻起,你已經跟他恩斷義絕了,你不許再去想他,你要走自己的路,不許再把人生,跟他糾纏到一起。”
“你跟他的聯繫,就只有一個名字,他的怨恨,已經化作一個名字,記掛在你額頭。”
“你今生要做的,就僅僅只是把那恥辱牢記在心裡面,那也是我對你的教誨。”
“男人,要重情,重義,不可背信,棄義。”
“那纔是男人!”
“貝信義,信和義,倍加珍惜,彌足珍貴!”
凌峰朝貝信義狠狠地說着,說是兩者無關,但卻依舊讓貝信義用了贔屓的名,說是贔屓爲忤逆亂侄,但卻依舊讓贔屓給貝信義起名。
他也不想這樣,但卻必須這樣,因爲情義不斬斷,那麼恩怨還要扯,他實在不想再見到這兩兄弟再有任何的牽扯,或者是任何傷害的舉動。
剛纔那些話,便是他對兩兄弟之間的死斷,兩個人,不論贔屓,還是貝信義,都別想再有任何的篡改。
教訓完貝信義之後,他再開始擡起頭來,望向了天空中的熾日魔猿,雙眼之中那哀傷的憤怒漸漸地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那冷酷與殺戮之意。
“現在,該輪到我們了,熾日魔猿,你從我身上離去,今日自然該當歸回到我身上來,這是必然之舉,你自己應該也清楚。”
“說也說了罵也罵了,恨也恨了做也做了,現在,來吧!”
說到這裡,凌峰意念微動,腳旁衍化出一棵大樹,他將貝信義抵在樹上,並用梧茹花藤把貝信義捆綁了起來。
他很清楚這個兒子跟贔屓的緣情孽債有多深重,他現在不狠一點將他兒子綁了,等會真要大戰起來的時候,保不準什麼節點上就會給他捅婁子。
梧茹花藤上佈滿了他的禁制結界以及各種靈符,單憑現在貝信義的道力,壓根沒法掙脫這些禁制結界和符紋,至於別的,比如等會他將要與熾日魔猿動手廝殺的畫面,他並不介意被貝信義看到。
因爲他希望貝信義成爲一個真男人,而真男人的世界一定要比一般男人更高一層,那些廝殺情仇,既然躲不過,就要敞開胸懷,去默默地承受與面對。
苦也好,甜也好,憂也好,愁也好,都是男人應該承受的,生死廝殺,再大痛苦磨難,男人也只有默默地承受。
然後他在貝信義的注視下,從虛空中抓出了自己的斧頭,戰神斧。
用戰神斧掃蕩一切不平之事,用殺戮,屠盡心中一切礙己難魔,他擡起頭來,望向熾日魔猿,一股殺戮之氣,從他的身週上下,漸漸涌起。
“要來殺我了嗎?”
“曾經的正人君子到哪裡去了?”
“曾經的叔侄情懷在哪裡去了?”
“難道只有在守護你的兒子的時候,你纔跟我有叔侄情懷,現在要殺我了,你就能夠化爲殺神,再也沒有剛纔所說的那些情誼了嗎?”
赤日魔猿輕聲地說着,那兩眼中憤恨的神色也開始逐漸地退卻,取而代之的,是同樣的殺戮與冷漠。
他把自己徹底地代入到贔屓的情境中了,他也許是一種本能,也許是一種刻意,他似乎忘記了自己還有一種身份,那就是他本就是地球世界的一部分。
“你給我閉嘴。”
“你並不是贔屓,這一點我兒子前面比我還堅決,在這顛天界內看到的一切,確實都與真實世界有瓜葛,但那種關係,卻隔了一層時空的膜。”
“在這個空間中,你就是熾日魔猿,再往前推衍,你就是離火之維,而當推及到你最初的原點,你就是地球世界的一部分。”
“至於我殺不殺我的侄兒,將來怎麼與我的侄兒,我的親人們相處,我凌峰自有自己的決斷。”
“總之,我告誡我的兒子,男人要有情、有義,要莫辜負身邊人的情感,任何身邊人的情感,都莫要辜負,我自己,自然也能做到。”
“只是處理的方式不同,看待世界的視角不同,處事的道理不同,我想從這裡出去後,我不僅自己的境界會達到十階大圓滿之境,我的內心,經歷此次巔天之劫,也同樣會達到十階大圓滿的境界。”
“至於你,達不到那樣的境界,就不會知道我會怎麼處理好相關的事情,所以你,還是受死吧!!!”
凌峰巨斧一揮,斧中射出一道雷芒,將他自己所釋放出來的千丈金光罩擊穿的同時,與那千丈金光罩一起,化作一個三千丈寬闊的陣盤。
星天帝陣陣盤,星天帝訣在其中運轉不息,無數的雷霆奧義在朝外釋放出團團吞噬道元,一切靠近此星天帝陣陣盤者,管他是怒也好,怨也罷,情也好,債也罷,都通通都被它捲了進去,吞噬了進去!
與此同時,他擡頭望天,隨着他擡頭之勢,四大雷霆之王,青淵雷王,金毛翼虎神,金翅鳥神,庫庫爾坎東布莎蛇神,也紛紛顯象在天地四角,以對整個天地擒拿之式,掌控着四方天域。
這纔是真正的捉拿最後一道天維的正確姿勢,星天帝陣是內盤,大煉天陣是外盤,內外相結合,讓最後一道天維遠無逃離之所,近無躲避之居,星天帝陣陣盤,纔是它唯一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