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威聖象,是身爲人皇的趙胤顯象了。
趙胤身爲人皇,佔據人屬聯盟多數氣脈,一旦動用這天威聖象,只要是在人屬聯盟範圍內,便沒有哪一個人,哪一個地方,看不到他的身影。
事情是發生在下三天的焚香谷,但人皇趙胤百丈聖相的視線,卻並非投放到新丹會賽場。
他的身份不同,自不會跟下三天這樣的小輩糾纏,他的視線,直接投放向青雲門上三天,傳說中能夠與天相接的登天峰!
“張玄淵,你好大膽,我已感知龍元受損,看你青雲門上下,如何給我交待!”
趙胤一顯象,便立即向青雲門的掌門張玄淵問責了。
趙胤爲一界之皇,而青雲門乃是人屬聯盟排位第一的仙門,人皇向仙門之主問責,這事情就鬧大了。
正在大家一臉驚慌地望着天頂上出現的人皇聖象,就連玄濟上尊,也情緒有些恍惚地望着天際之時,玄濟身旁的青缺,卻是突然如劍矢一般,射向凌峰。
青缺的速度就像閃電一般快得難以置信,他一下就射到了凌峰的身前,隨即拽着凌峰的手腕便朝着出焚香谷的方向疾射。
甚至,當玄濟甩起一根法帶,想要把青缺撈住之時,青缺竟然也如跳蚤一般,躲過了玄濟法帶的攔截,讓玄濟的攔截落了空。
青缺這是在試圖帶凌峰逃跑,他看起來年齡不大,但實際上卻很聰慧,一見此情形,便知道青雲門內再無凌峰容身之地,所以他要趁着衆人尚未注意,便將凌峰帶出青雲門。
他可是這東坤世界上,唯一知道凌峰身份特殊之人,凌峰的體內還有他的老祖宗張青雲呢,他怎麼會讓凌峰落入囹圄之境?
可是他還是慢了,玄濟沒有撈住他,他卻跳着跳着,便突然失去了凌峰。
他回頭一看,看見了他的父親——張玄淵。
青雲門掌門張玄淵,如今青雲門內唯一一位八階強者,也是青雲門內唯一有希望衝擊九階天行者境界的高手,他很輕易便從青缺手中擄走了凌峰,此刻正用右手掐住凌峰的脖子,將凌峰朝人皇聖象顯現的方位掐舉着。
“人皇,你之龍脈乃是此子所害,我以此子之血相還,令其神魂俱毀永不超生,還請人皇看在這本是弟子們的兒戲,我青雲門並無意冒犯的份上,莫生芥蒂!”
張玄淵說着,開始收縮五指,而被張玄淵擒住的凌峰,則是在張玄淵的五指之間,白眼直翻,四肢拼命地抽搐。
那種被別人隨意捏在手裡的感覺好難受,凌峰好恨被別人如此地捏弄,他想要暴發一切力量,掙脫脖子上的窒息,可是他微薄的力量,卻在張玄淵的手心裡,根本翻不起任何的波浪,那隻能任由張玄淵將自己隨意地掐死!
在生死的臨界線上,他再次感應到了丹田之中,那塊柳葉形小玉的轉動。
“天緣帝葉……天地萬界諸多緣份,皆由此葉網羅其間,洪荒宇宙無窮威力,全仗此脈牽爲一線……打開心天通道,勾通萬界天緣……”
他不知道自己都要死了,那葉子轉什麼轉?他只知道轉着轉着,他便感覺到那片葉子之中,彷彿轉出了青缺朦朧的身影,就像是那叫天緣的什麼鬼東西,判斷出了青缺可以救他一樣。
“不要!父親!您不知道當時的狀況,當時是檮杌獸躲藏在暗處,我能感應到檮杌獸的威壓,是檮杌操控了場上的丹藥,令他所煉製的丹藥吞食了人皇的血脈真元,罪在檮杌,不在他呀!”青缺嚇得立即出聲。
青缺這是編的,這個時候,他沒有別的理由好救凌峰,他只願自己的這個理由,可以喚醒父親的正義感,讓父親護住門中的這名弟子。
但是,他的這個理由明顯不足以讓他的父親有任何動搖,張玄淵的手攥得更緊,凌峰的脖子被捏得只有了碗口大小,鮮紅的血液,從凌峰的口鼻之中噴溢而出。
“凌峰——凌峰——嗐!”蕭鼎本來是最開心的一個,因爲今日他們蟲雛區揚眉吐氣,奪了新丹會第一,但到此時,他卻是急得直跺腳,他恨凌峰不聽他的勸,把人皇的血脈給吞食了,此刻卻落得如此下場。
而在他身後,苗雪清和秦俏兒卻是雙雙飛出,她們看見凌峰被張玄淵捏成那個樣子,明知自己不敵,卻還是瘋出去。
但蕭鼎也好,苗雪清和秦俏兒也罷,他們如今的力量畢竟都太低,蕭鼎只知道氣得跺腳,苗雪清和秦俏兒也只是身體做了一個朝前疾射的動作,便被天空中的一種封禁力量,給震得吐血而回,落回了蕭鼎的旁邊。
“父親不可!父親不可!”青缺卻還沒有放棄,這個時候,就像天緣帝葉所感應的一樣,在場所有人中,也只有青缺能夠帶給凌峰一絲生機。
青缺的眼中突然綻放出一種拼了似的光芒,然後他大叫出聲:“父親你不能殺他,因爲他是老祖宗張青雲的轉世,他是我們老祖宗張青雲的轉世!”
他終於還是把凌峰最大的秘密說出來了,因爲在這個時候,他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救凌峰。
他此話一出,全場皆愕!
大半年前,因爲張青雲的轉世,青雲門上下鬧得沸沸騰騰,大家都在猜測老祖宗的轉世究竟在哪裡,甚至出現了例如其實已經找到,但上面人故意瞞起來了之類的各種猜測,可能夠得到證實的猜測卻一個都沒有。
而像張玄淵、玄濟、阮寧之輩,這大半年的時間,則更是直接做着搜索尋找有關張青雲下落之事。
可以說這大半年來,看似整個青雲門和往年無異,但實際上大家做事的重心,便全都圍繞着尋找老祖宗的魂識在轉動,甚至中流砥柱皓光尊者,也是因爲尋找老祖宗無果才被罰出了觀天峰。
此刻聽青缺突兀地說出蟲雛區末位弟子就是張青雲轉世的說辭,所有人怎不驚愕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