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緣帝葉運轉不息,時空又開始由天界轉移到了地界,此時畫面中的影像,還未到紫薇神女誕子之時。
自從蠻陽弓出世以後,金烏帝便以十日烘烤大地,大地之上裂開一道道的皺紋,地底岩漿受十日所引,在大地上橫衝直撞,海界之底火山爆發,海水狂漲至沸騰狀,整個地面再次顯現出猙獰動盪之相。
狂神、七彩神女、青冬神等所剩下的最後一些還有活動能力的地神,選擇到天界偷襲,並且與天界又一衆反叛者金霆神等結爲同盟,偷襲之日,正是金烏帝稱大帝之日。
可惜此時的天地二界神祇都已受天瘟毒極深,很快便被金烏帝拿下砍掉頭顱,並被金烏帝將無頭屍以及頭顱分開懸掛於天殿之上。
這個時候的金烏帝已經理智全無,他也記不清了這些偷襲他的衆神的名字,口中只說着,把一干生者割掉腦袋,掛天殿外,將血滴向大地!
很快衆天地二界神祇除了那些已經與太陽換血,成爲半亡靈狀態的神族外,幾乎都已死亡迨盡,金烏帝於是繼續將太陽威力釋放,他要慢慢烘烤大地,將大地上所有的生靈都烘烤成灰。
金烏帝之所以遲遲不落在地界,是因爲他還忌憚着地底的蠻陽帝,他能夠感覺到地底力量的匯聚,蠻陽帝應該也是感應到了整個大地的災難,但他在地底下意念混濁,不知道從何處鑽出地表。
而一旦金烏帝下到地面,就很有可能激發蠻陽帝的潛能,蠻陽帝當日所說的話便會成爲現實,他將出世,與金烏帝再戰。
讓女媧欣慰的是,雖然地神已毀,但三千人族在面對太陽的時候,也表現出了其強勢的一面。
三千人族在近代三神之首的亙智帶領下,盤坐於不周山,齊齊運轉體內廣博道力,綻放出千里金光,形成一道能抵擋太陽淫威的金鐘,所以大地別的地方都已化爲乾枯煉獄,唯不周山上,尚有青蔥樹木。
但人族的力量始終有限,當金烏帝察覺到不周山上猶有活物時,突然將十個太陽中的九個,一併砸向不周山。
金烏帝是想只要九個太陽全部砸向不周山,不周山上所有的活物便一個不存,而只要將這世間所有活物都毀滅,他相信即便蠻陽帝真從地底鑽出,他也能夠很容易便將之殺死。
主持整個法陣的亙智立即冒死鑽出金鐘罩外,披所有人族大道之力,頭頂綻放金華,化作萬里金身撞向空中九日!
結果才一觸碰,亙古萬里金身便立即被九日之力撞碎,其頭頂上原本的一頭黑髮全都燒盡,光禿禿的頭皮表面,還被太陽燙出了九個排列規則的火印。
九爲盤旋之數,衆世衆物全都盤定其中,此爲天地九方絕學,乃是運轉不息的金烏大道軌跡。
幸虧人族之外,尚有星神女媧在一旁守護,她趕緊祭放出自己的三大天地法器,加固了整個金鐘大罩的威能,才讓整個人族躲避了這一次九日轟撞不周山的災難。
從這裡可以看出來,單憑人族的力量,完全不是金烏帝的真正敵手,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所以女媧便日日夜夜,朝着不周山的山體拍打,哀告蠻陽帝,讓蠻陽帝出世,但地底下只是發出轟轟隆隆的沉吟,卻是始終不見蠻陽帝出世的身影。
近代三神之首的亙智便猜測道:“蠻陽帝遁化時,只說若金烏帝來進攻地界,便將出世與金烏帝再戰,所以,也許只有金烏帝的氣息降落到大地上,才能喚醒蠻陽帝的氣息。”
因爲十日淫威漸盛,近代三神與人族施展大法所守護着的不周山,也從外到內縮了一圍,大家都在不周山上如坐鍼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時,突然看見天頂之上徐徐飛來一隻雪白的巨鳥,在巨鳥之後,還隱隱可見天頂巨烈的爆炸所引發的,一陣緊接着一陣的空間黑洞。
這雪白的巨鳥,正是從天頂飛落向大地的大鵬鳥,此刻大鵬鳥攜帶紫薇神女之子而來,正是想到不周山上尋求醫治,因爲它知道,不周山上鏡潭之中的水,尚有輕微的解除天瘟之症的藥性,紫薇神女之子乃是大戰之後新生的生命,若得鏡潭水,或許能夠治癒天瘟。
至於那天空中所涅生出來的一個緊接着一個的黑洞,以及無數彩色爆炸的光華,便是禺疆與金烏帝的戰鬥打響了。
因爲見此鳥是從天界而來,近代三神立即露出了一絲警惕的神色,女媧望此白色巨鳥,卻是讓大家放下戒備。
女媧望鳥而語:“這是大鵬鳥,已經多次來我不周山上飲鏡潭之水,它甚通靈性,天瘟之後衆食不吃,唯用潭水解渴,所以渾身顏色盡褪,方得此銀雪之身,天地間衆神獸中,也許只有它能避遭天瘟之害!”
原來這大鵬鳥之所以渾身變得雪白,不只是因爲自己不食天地之食,還因爲它飲用了鏡潭之水去病。
女媧見大鵬鳥爪上有嬰兒哭泣,下意識便跟着大鵬鳥,一起朝着不周山深處的鏡潭飛行。
當她到鏡潭之時,她看見大鵬鳥已經將那個男嬰擲入水中,包裹在男嬰外面的混天綾自動解開,被男嬰撈在手裡,男嬰有此綾在手,懸於水中而不陷。
大鵬鳥雙腳落入水中,整個潭水不知有多深,卻只齊了大鵬鳥腳中間的節骨處。
嬰兒拍打着水面,不知爲何好不容易抓住他讓他不再失重懸空的大鵬鳥,又怎會重新將他扔入失重的水中不理他,兩隻眼睛滴溜溜地,望着雪白的大鵬鳥只顧着哇哇地大哭。
一滴晶瑩的眼淚,竟是從大鵬鳥的眼角之中突然滑落了下來,叮地一聲,掉落在鏡潭之中。
女媧不知道那滴眼淚是因爲大鵬鳥爲這嬰兒而流,還是因爲大鵬鳥尚有別的考量,這樣的神鳥,其心性看着已經超越了大多數的神類,甚至也許同樣產生了如女媧一般,對整個天地以及神族衰落的憐憫,它之落淚,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