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對於奴一的訓誡,唯一起了點作用的便是讓奴一萌生了一些叛逆的萌牙,所以奴一併沒有將三件物體中的所有法寶都交出來,而只是交出了其中一件被別人搜出來的聖器——九天玄銅鼎。
至於另外的兩件法寶,獸孩自己藏在了一個他覺得穩妥的地方,那種藏,也只是一種直覺的藏,至於那東西以後還找不找得到,世界上誰也說不清楚。
而因爲獸孩的身份特殊,到獸孩回到基地後,包括人皇趙胤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去仔細逼問獸孩還有沒有別的法寶。
之所以不逼問,是因爲那一戰,人皇趙胤麾下回來者只有奴一,奴一究竟帶回來了什麼,趙胤等人並不知情,他們覺得奴一隻有獸的低能,對他們不會有任何的隱瞞,所以也就沒有想過要去像對待正常人一樣的逼問。
其實除了三件法器之外,獸孩還帶回了道臧的傳承,這些傳承潛伏在獸孩的血液內,令得獸孩的血脈威能,比以往更加地卓越。
但那種傳承,都只是潛意識裡的作用,對於獸孩並沒有一種針對性的提拔,所以獸孩也都只能是在潛意識中進步着,並不能真正地像別的修真者一樣,一階一階地修煉,先凝成氣元,再凝成丹沙,再凝成碎丹,再結成金丹。
即便距離上天網已經過去五年時間了,獸孩的丹田內,也只是一團從沒被人主動調運過的鴻蒙之氣而已。
雖然曾孩的這種進步很慢,但久而久之,人皇趙胤卻也發現了曾孩身上的奧秘,他於是開始與人一起研究獸孩之秘。
但融入獸孩體內的東西,人皇趙胤等人卻不能夠那麼容易就挖掘出來,因爲這些奧秘,是身爲天行者的道臧融入到自己的後代體內,一般人哪能輕易剝離出來?
直到前不久,人皇趙胤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他要用祖師之器,攻祖師之藝!
所謂用祖師之器、攻祖師之藝,是他覺得自己的道力達不到破解道臧禁制的高度,但他有道臧的法器,他覺得如果用道臧的法器去破解,也許便能破解得成。
所以,他開始安排人屠殺一千獸孩煉製爲陰魂,他要將這一千曾孩的陰魂煉爲幽火,煅燒和祭煉九天玄銅鼎,再將奴一蓋在九天玄銅鼎中,煉化成一抹空前絕後的強大靈識。
他只要吞食了這抹被祭煉出來的靈識,那麼他將能獲得獸孩的全部意識,從而間接獲得祖師爺道臧天尊的絕學,再一次衝擊天行者的高度。
那件事情牽動的人很多,但知曉的人卻很少,事情按着趙胤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者,所有該割頭顱煉陰火的曾孩都殺了,奴一也被他扔進了九天玄銅鼎中祭煉。
青色的仙氣開始在銅鼎中溢蕩,滾滾的仙元讓人皇趙胤心花怒放,近百年都沒有的那種美食感,浮現在他的舌尖之上。
但讓人皇趙胤怎麼也想不到的是,那個九天玄銅鼎居然有着識別道臧後代的本領,就像弱智的奴一,怎麼都不吞食同類的肉一樣。
九天玄銅鼎九次熄火,人皇趙胤九次將火續起,人皇趙胤下定了決心,不將奴一煉化成可食用的靈識便絕不會收手!
人皇趙胤以爲經過九次大祭煉,他的煉靈識舉動終將要大功告成,可讓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時,到第十次祭煉時,九天玄銅鼎內卻是滲出鮮血,既而砰地一聲爆炸,炸出了一團白色的光元。
九天玄銅鼎自炸其身,只爲了不祭煉主人的後代!
九天玄銅鼎自炸其身的舉措,令得整個祭煉廣場空間發生扭曲,當人皇趙胤與衆人員走近再看時,發現九天玄銅鼎已經完全破碎,那原本被蓋子蓋死在鼎內的獸孩奴一,居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奴一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爲何出現在這世界上,自己是誰,自己爲何要被送到天網上,爲何要被抓回恐怖的基地,又爲何要被許多陌生的人放在九天玄銅鼎內祭煉煅燒?
當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九天玄銅鼎在祭煉他的時候,會突然間“砰”地一聲炸響,炸出一團刺目的光芒。
他只知道當他醒來的時候,他來到了一個和他以前的居住環境有很大不同的地方,這裡的獸人很多,他所看見的這些獸人,其實都是一些先是獸,後來變化成人形的妖精,他來到妖界了。
在妖界,是以一種相對較平等的狀態生存的,這讓他對妖界本能地產生了一絲安全感。
但驚恐依舊還在,他漫無目的地在妖界的各個山巒間奔跑,對於被蓋在九天玄銅鼎內被祭煉的驚恐,讓他持續不停地跑了不知道多少日。
他在奔跑中有着一種朝陰暗之地前行的本能,因爲他想藏到最陰最暗的地方,讓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他。
因爲對於陰暗的渴望,他不知不覺便走上了一條和諸多吸血蝙蝠相近的,從人妖兩界的邊境線,到越來越密集的蝙蝠羣居的天蝠行省遷徙,並在路上逐漸地學會了以吸血蝙蝠爲食。
部分吸血蝙蝠們因爲生活的習性,從人妖兩界一直遷徙到了血蝠鎮,他也就很自然地,跟着這些吸血蝙蝠在血蝠鎮上定居了下來。
別人因爲擔心害怕蝙蝠吸血吃人,所以對於吸血蝙蝠這樣的東西非常地害怕畏懼,躲之而不及,沒有哪個人類願意居住在血蝠鎮上,但他卻與別人對血蝠鎮的感受恰恰相反。
他很喜歡這裡,因爲這裡沒有人,只有成千上萬的蝙蝠,有的時候,一些蝙蝠也會把他咬得遍體鱗傷,但這些傷害對於他來說,是那麼地小,他在這裡一百天所受的傷害,都比不了在獸孩基地內一天所受到的傷害多。
而且更多的時候,是他在捉着那些蝙蝠吃掉,蝙蝠們膽敢來惹他的時候少之又少。
因爲有了蝙蝠,他也終於知道了“飽腹”和“肉食”是什麼,這些蝙蝠肉同樣也是鮮血淋淋,但他吃着它們,卻從來都沒有任何的像以見到同類流血時的噁心乾嘔的狀況,所以他並不是真正的素食,他也很愛吃肉,他只是不愛吃那些與他一樣的,形態差不多的曾孩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