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刻的凌峰是清醒的,他一定會感嘆像青陀二次郎這種一口氣變化出三十里青竹林的變術,纔算得上是真正的變術,至於他那變出一棵桫欏天樹什麼的,在青陀二次郎此刻的變術面前,完全就只能算是兒戲了。
這就是天行者與地行者的差距,雖然青陀二次郎只是一具,但他身爲天行者的,在某些異能方面,卻是比一般的地行者,還要強大不知道多少倍。
除了變術之外,青陀二次郎甚至還有別的各種異能,輕鬆超越一般的地行者。
將三十里竹林變幻出來後,青陀二次郎感覺到竹林之中似乎有了一些和往常不一樣的變化。
他朝着身旁的楠竹望去,發現原本青色的楠竹上,多了一種不易察覺的顏色,這種顏色以前是沒有的,他也沒想過要在這些楠竹上變出異常色彩,他很好奇,在自己的變術空間內,這些異常的顏色是從何而來的?
他停下吹竹葉的動作,走近其中一棵楠竹望去,發現那種異常的顏色呈金色血絲狀,有點像是細碎的雷脈貫穿了整個竹體。
他再往別的楠竹上望去,發現整個竹林中所有的竹子上,都摻雜着這種金絲狀的東西。
這個時候,沒有別的任何人或任何法術摻雜在他施法的過程之中,只有凌峰有可能對他的法術有所影響。
如此想着,他轉身望向凌峰倒下的地方,發現原本流淌在凌峰身邊周圍的血液果然不見了,只有嘴角處和身體正面還有部分血漬在身上。
原來就是剛纔青陀二次郎施展變術的時候,凌峰流淌在地上的血液滲入土壤中,與青陀二次郎所衍化出的竹林融爲了一體。
因爲凌峰的血液中有雷電的屬性,這三十里青竹林內的竹子摻雜了他的雷血,自然也就滋生出了那種金色的雷絲。
青陀二次郎望着楠竹上的雷絲釋然而笑:“世人說情比金堅,那麼這竹子,就該算是你與我緣分相濟的【情比金堅竹】了,可惜兄弟已死,若還能活過來,我青陀二次郎,便當認了你這個兄弟,與你在這竹林中結拜!”
青陀二次郎這是被突然間長出來的情比金堅竹感觸到,性氣之下說出口的話,哪想到被天道力量波及的凌峰會真的再醒過來?
他那話才說完,一直仰倒在地上的凌峰右手着地,竟然將半個身子重新又撐坐了起來!
凌峰,又活過來了!
因爲受傷實在太重,凌峰一撐起半邊身子,鮮血便又從他的嘴角處溢出,看那樣子,短時間內怕是沒有多少力氣了。
凌峰擦了一把血,朝着青陀二次郎歡喜着道:“二弟,你剛纔說的話可當真?”
青陀二次郎眼睛一凸,趕緊擺手道:“我剛纔說什麼話了,我好像沒說什麼呀,我欠你個人情,以後還了就是,你可別害我讓我沾上你的因緣啊!”
凌峰卻是渾不放過:“不行不行,你明明說過我若醒過來便與我結拜的,我不要你還人情,只要你與我結拜,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哪有想反悔就反悔的?快點過來,滴血飲酒,拜我爲!”
青陀二次郎眼珠子一轉,將手一撒道:“可這兒也沒酒啊,若不然等下次吧,等下次你身體恢復了咱們再從長計議。”
凌峰可是個明白人,心知這次若不把青陀二次郎給解決了,下次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呢?怎麼可能答應他再等下次?
青陀二次郎話一落,凌峰便立即道:“切!怎麼就沒有酒了?你剛纔從店子裡邊,不是恰好買了一壺酒嗎?那酒還是我出錢買的呢,你可別佔了我的便宜,還要把我的酒也給獨吞了!”
凌峰邊說着,邊爬動着身體準備去找青陀二次郎買的那壺用來消毒的酒,由於身體的移動,他一挪動身體便猛地一咳,一小口鮮血,立即又從他口中溢出來。
青陀將凌峰這一幕看在眼裡,趕緊叫凌峰別動,幾個縱躍,從不遠處抱了那壺酒過來。
還好那酒壺放在了背山的地方,躲過了剛纔天道力量爆炸形成的波,要不然凌峰這即刻飲酒拜兄弟的事情就要泡湯了。
青陀二次郎一邊抓着酒壺,一邊走近凌峰道:“這壺酒不是準備把你割了後,用來給你消毒的嘛,估計不太好喝呢!”
凌峰卻是一把搶過酒壺,拔開酒蓋,手中食指泵出數滴鮮血於酒壺內道:“啥啊,這不還沒消毒嘛,莫說此酒是乾淨的,即便裡面摻了尿,你今兒個也得把它喝下去!”
凌峰說着,又把酒壺遞向青陀二次郎,示意青陀二次郎也滴血在酒壺裡。
青陀二次郎被凌峰說不過,也就滴了幾滴血在酒壺內,他隨便搖了幾下,就準備應付着喝了,可凌峰卻又一把將他拉着,與他一起跪在了竹林之內:“還沒有起結拜之誓呢,你這麼着急喝乾什麼?”
凌峰說着,跪地而誓:“我凌峰起誓,今生今世,認青陀二次郎爲弟,互飲彼血,情義交融,同甘共苦,不離不棄,若有違誓,來世變成!”
青陀二次郎雖是有百般顧慮,但被凌峰此刻這般的逼着,也放下了那些東西,只得照着凌峰的起誓:“我青陀二次郎起誓,今生今世,認凌峰爲兄,互飲彼血,情義交融,同甘共苦,不離不棄,若有違誓,來世變成!”
起完誓後,他又朝凌峰撇過頭來,有些責備地道:“,你這起的什麼誓呀,發什麼誓不好,偏得要發個變的誓,若真有違,下輩子不得逢年過節就被人宰了?”
他以爲凌峰那嘴巴會跟他來嘮嗑幾句,結果他這邊還在等着凌峰迴他的話呢,凌峰筆直跪立在竹林中的身子,卻是朝旁猛地一栽,暈過去了。
原來凌峰剛纔醒過來的時候,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他只是憑藉着自己的意志,要快刀斬亂麻先把跟青陀二次郎的事情給解決了,此刻事情已了,他失去了信念支撐,渾身意念頓時渙散,自然就沒法再繼續硬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