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原以爲自己經過昨天那惡夢,階別能夠不降就很不錯了,沒想到在那渾渾噩噩的狀態中,自己居然還提拔了一級,這真算得上是他的意外驚喜。
除了驚喜之外,他也隱隱生出了一些憂慮,雖然昨晚那種古怪的魔念被青陀二次郎的竹葉聲和《多諾清心咒》的力量壓制下來了,但凌峰還是覺得,那種魔念並沒有完全清退,將來恐怕隨時隨地都會從他的體內重新孳生出來。
一想起那種古怪的入魔之感,凌峰便立即回憶昨天晚上壇城天緣鏈中出來的那首《多諾清心咒》,還好,這《多諾清心咒》似乎已在他的心裡紮了根,他只略微地一想,便立即把這《多諾清心咒》重新又想起來了。
因爲階別已經穩定,自己想回齊天世界做的事情已經做好,凌峰的心情大好,他撇開對於入魔之感的鬱悶,開心地站起身來,想要去齊天妖尊府內,看一看虛戰空間中的奴一修煉得怎麼樣了。
結果他站起身回過頭一看,卻立即看見了倒在地上渾身僵直的奴一。
他眉頭一皺,趕緊湊過去試探奴一的鼻息,還好鼻子裡尚有一絲浮游之氣,這說明奴一併沒有死,只是生機很衰弱了而已。
他立即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走火入魔的時候,所感念到的那種叫他叔的怪物攻擊他,然後他兇戾地將對方殺死的一幕,心知叫他叔的就是奴一,他則錯把奴一當作是不認識的妖魔鬼怪了。
細思之下,他頓時覺得惶恐不安。
如今的奴一與他的關係已經非比尋常,可以說他待奴一是真正地以子侄相待,在那種魔念之下,他竟然連奴一都認不出來,而且還把奴五打成此刻這種只有一絲浮游之氣的樣子,那若是碰到別的人,他還不把對方撕成碎片了?
“奴一,醒一醒,奴一!”他急叫了兩聲,趕緊自己體內的真元,導入奴一的身體之內。
奴一受傷極重,昨天晚上凌峰的出手,乃是完全沒有清醒意識的殺戮,加之走火入魔時候的力量,就像是潛力得到全部的一樣,比平時還要強大數倍。
最重要的是奴一認凌峰爲叔父,凌峰打他的時個,他還不知道躲閃,避凌峰的鋒芒,所以,階別實力還不是很高的奴一,完全就沒有那種抵抗的能力,傷勢纔會這麼地重。
凌峰真元許久,奴一才逐漸地醒了過來,奴一擡起頭望着凌峰,昨天晚上的驚慌猶在眼內,就像凌峰繼續,把他揍暈過去一樣。
直到發現凌峰的雙眼中已經恢復往日的清明,奴一才咧開嘴笑着,朝凌峰叫了一聲:“叔,叔你醒了。”
奴一那望着凌峰親切叫叔的表情,令得凌峰的愧疚之心更重。
凌峰朝着奴一點了點頭道:“奴一,以後叔若再遇見這種情況,你千萬要注意躲叔躲得遠遠的,也不要讓別人靠近叔,小心叔傷了你和別人。”
因爲奴一被自己在入魔狀態中打傷的事情,原本心情大好的凌峰,又重新擔憂起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況來,心中不禁反問着自己:要是下次再出現這樣的情況,怎麼辦?
如此想着,他立即將意念到丹田中朝張青雲詢問:“張青雲,昨晚上究竟怎麼回事,我都走火入魔了,你難道也不知道想點辦法把我弄醒嗎?”
他還想拿這事說張青雲幾句,結果卻發現張青雲整個魂魄都萎靡不振的,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樣。
張青雲在凌峰丹田中一臉委屈地回答:“老大,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啊,昨天你走火入魔來得太突然,而且,當我嘗試着想要將你弄醒的時候,我不僅一點辦法都沒有,反而還受到了你靈魂之中,一種極其強大的意念壓制,那種意念,幾乎能夠將我碾殺,我哪還有什麼辦法把你弄醒啊?”
凌峰看張青雲說得委屈,知道張青雲沒有騙他,朝張青雲問:“你確定那種意念,是出自我自己的靈魂之中嗎?”
張青雲點頭而答:“對,既非出自丹田,也不是來源於天緣帝葉,而是直接自你自己的意念,跟別的外在之物沒有任何關係。”
張青雲所說的,其實和凌峰的感受也有相通之處,凌峰也覺得那種兇殘的念頭,是出自他自己的心境,他只是很不明白,自己一向爲人和善,能饒人者且饒人,能放過人性命的便不會下殺手,昨夜無緣無故地,怎麼會有那種兇殘之心孳生呢?
張青雲說着,又心有餘悸地朝凌峰哀求:“老大,我以前一直覺得你這丹田中還算安全,我則剛好可以在你丹田中隨你一起晉升修煉,但現在我覺得並非如此,你這丹田不僅不安全,反而還很恐怖,甚至隨時都有可能的小命,所以老大,你還是找個機會把我出去吧,隨便找個像樣些的軀殼就可以了,我住不得你這金窩。”
按照張青雲的脾性,一般情況下不會對人說自己的命是“小命”,更不會要凌峰隨便給他找個軀殼投生,此刻聽他那驚恐不安的話,便可知昨夜他所面對的威脅有多麼地大了。
可惜凌峰可不管張青雲這傢伙的想法,在這幾年的時間內,凌峰和張青雲住慣了,在沒成爲天行者前,張青雲的知識對於凌峰來說,就是最大的財富,凌峰怎麼可能聽張青雲說的,把張青雲那麼輕易就放出去。
聽張青雲想要離開自己的丹田,凌峰朝着張青雲道:“你就乖乖給我呆在丹田中吧,我還沒成爲天行者呢,再說了,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把你投胎成我兒子的嗎,我現在還沒娶妻呢,能我娶妻了再說你投胎之事!”
聽凌峰居然還要等着自己娶妻了纔會放自己走,張青雲頓時就傻眼了:“老大,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要做你兒子了,那些不都是說着玩的嗎?當不得數的呢,你還是早些把我放了的好,我可不想陪着你一起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