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熬又怎會知道,不待檮娘說,早在來路之上,與凌峰有過結拜之義的青陀二次郎便早已經在龍阿太的心裡,幫着凌峰打了一計預防針,讓龍阿太清楚地知曉他父親龍熬是何面目,他們三兄姐弟,又是因爲何故,才進的冥空世界之中。
檮娘氣勢逼人,繼續強勢發言:“別你呀你的,我來並不只是向你一人要封號,你不想給,妖皇叔給也是可以的,妖皇已逝,妖皇叔即位,乃是順應已故妖皇本意,名正言順,我還巴不得由妖皇叔來向我示好呢,到時候我倒戈相向,攻殺你們龍軍尾部讓你們首尾不能相應,說不定就成了妖皇叔麾下的護國大將軍了!”
檮娘這話一出,已經處於敗勢的妖都阿帕利亞皇城內,妖皇叔忽若干頓時朝着皇城之外拋出一道聖諭:“我妖皇叔忽若干,代已故妖皇忽必突行此令,宣詔齊天世界爲侯國,其主檮娘,爲新一代護國侯,即刻生效!”
妖皇詔上有妖皇和妖皇叔兩人印記,一旦拿到檮娘手中,便會立即生效。
可惜這妖皇詔尚未飛到檮孃的手中,便被龍熬半路出一抹龍元之力給截住了。
龍熬先被檮娘所逼,此刻又見妖皇叔向檮娘拋出了橄欖枝,雖然極不情願,卻也不得不開始考慮檮孃的要求。
他道:“我龍熬也願意下詔令封齊天世界爲侯國,我現在就發口諭,我若在此戰取勝,必封齊天世界爲侯國,其主檮娘,獲封妖侯之位,與其餘五大妖侯,並立於妖界,其侯國之內,可自行納三十萬民,蓄五萬兵!”
他這話說得慷慨大方,但卻只是口諭,並無詔書或者誓言之內的憑證。
檮娘可不是善茬,不給憑證在手,她怎麼可能就此罷手,在天空中將手朝着龍熬這邊一伸:“大妖侯,口說無憑,必當發詔或起誓,我才能信你,若不然,你便把妖皇叔賜我的詔書還給我吧,我好選定立場開殺,大家幾個也就沒必要這麼幹耗着了!”
龍熬立即出聲:“檮娘,你也太小看我龍熬,我龍熬做事一向說到做到,從沒有未曾兌現的許諾,今日兵事前線,我披巾戴甲,哪有時間給你寫詔書立詔令,你等我解決了這廝,自當會將詔書諸物給你!”
龍熬這是在行緩兵之計,什麼沒有未曾兌現的許諾,又什麼披由戴甲,沒時間立詔,他丫的不過就是想先繞過這段時間,好待收拾了妖皇叔忽若干之後,再來找檮娘和齊天世界的麻煩。
檮娘乃是千餘年的老將了,行事幹脆利落,怎麼會將他的表態放在眼裡?見他死活不肯把詔書什麼的拿出來,手中那把定江山錘晃一晃,變成一把明晃晃的巨斧,再將龍阿太的後脖頸揪起,朝着自己腳下一摁。
“龍熬,你既不給詔令,亦不肯下血誓,所說承諾自然是僞諾,既爲僞諾,那我齊天世界便和你撕破臉了吧,你有三個子女,兩個已被害死,這最後一個,便由我檮娘來砍其頭顱!”
檮娘說着,明晃晃巨斧朝着龍阿太的脖頸,便是一劈而下!
檮孃的手中,並沒有留任何的餘地,她那鋒利斧鋒上,全是決決的殺意,因爲她很清楚,任何的表情流露,都會干擾到老奸巨滑的龍熬的判斷。
所以打從斧頭劈下起,她就沒想過要留着龍阿太的命!
望着檮娘乾脆利落砍下斧頭的一刻,凌峰整個人都麻了,他總覺得,檮娘這一斧頭,鐵定要把龍阿太的小腦袋瓜子從脖子上劈下來,讓龍阿太身首相離!
而就在檮孃的斧頭離那龍阿太的脖子只近在咫尺時,龍熬豁然甩出了右手之中一團龍血,化爲一道青色龍影,“砰”地一聲撞在檮孃的斧頭上,將檮孃的斧頭給撞偏了。
那頭由龍血所化的青色龍影,遇斧頭又化回血珠狀,懸浮在了檮孃的身體前方。
龍熬知道要救兒子便不得不屈服了,在軍營之中立即起誓:“我龍熬以靈魂血珠起誓,此戰結束後,必封齊天世界爲侯國,與其餘五大妖侯並立妖界,其主檮娘獲封妖侯之位,其侯國之內,可自行納三十萬民蓄五萬兵,若有違誓,此血珠咒力擊發,吾龍族戰力必將折損三成,吾龍熬麾下永不再興,誓期三年,三年後咒力自散!”
看來龍熬也不是囉嗦之輩,只是他不知道檮娘有那麼強硬而已,檮娘一強硬一來,他也立即變得爽利了。
但他在起誓中加了個三年期限,三年期限過後,恐怕就是兵戎相見了吧?
可對於這些檮娘不在乎,有了三年檮娘覺得自己已經很足夠了,他奶奶的,三年之後,齊天世界變成咋樣,誰又能預判到?到時候誰王誰寇,還得手上見過真章再說,要打就打,要戰就戰!
檮娘如此想着,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並將手朝着那龍熬的靈魂血珠一抓,把那血珠收入了手掌之內。
從此這血珠誓言,就歸她檮娘保管了,她最少可以保住齊天世界三年的安寧,讓她和凌峰的齊天世界,能夠較爲良性地發展。
事情已了,龍阿太檮娘也不要了,遂將龍阿太鬆了,任龍阿太自己站在雲頭上,選擇回到龍族大軍那邊。
可讓衆人意外的是,龍阿太獲得自由之後,不是往龍熬那邊去,而是在天空中飛掠着,落在凌峰的身旁抱着凌峰的褲子,偶爾撇向父親龍熬的雙眼中,分明流露着無數的恨意。
望着落在自己雲頭上的龍阿太,凌峰的心中止不住生出許多的憐憫。
他將手止不住擱在了龍阿太的小腦袋上,摸了摸龍阿太的頭,默默地道:“沒事,阿太,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那邊的龍熬,見自己都被逼着發龍魂血珠之誓了,他的兒子龍阿太居然還愣愣地立在凌峰處不回來,止不住一聲怒吼:“龍阿太,你還不快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