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山。
滿山遍野的黑裝點山嶽。
生長萬載的樹黑,肆意綻放的花黑,旺盛生長的草黑,厚重肥沃的十黑,堅硬頑固的石黑,潺潺流動的水黑,陰寒徹骨的泉黑。
連大部分陰獸都是黑的。
只有白骨洞附近色調變換。
洞外,是晶瑩剔透的白。
水晶花璀璨奪目,綿延數裡;鬼面桃枝葉雪白,繁茂高大。
另有其他白如骨的陰屬奇花綻放,成爲山中奪目亮色。
洞內,是五光十色的彩。
瑤草靈花成簇,仙芝奇藥扎堆。
更有一株參天而立的梧桐樹絢爛如火。
雖都是生機勃發的場面,但一洞之隔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一種陰冷靜謐,一種朝氣蓬勃。
白骨洞內。
姿容絕世的青衣女仙醒來。
伸了伸懶腰,用先天靈水潔面,石磯頓時神清氣爽。
掐指一算,她竟睡了整整三載。
好在,一切都值得。
想到這趟不周山之行遠超想象的收穫,這位骷髏山之主嫣然一笑。
芭蕉扇、黃泉圖!
每一件都是當之無愧的重寶。
消息傳出去,足以令大羅金仙動心。
最重要的是,在穿越者記憶中,她將來從未得到這兩件靈寶。
只有太阿劍與八寶雲光帕。
而這種改變是一種新生,代表了小勢可改的可能。
只要繼續穩中求進,她未必不能扭轉乾坤,改變自身天命。
“娘娘,你醒了!”
“娘娘,這是新採摘的靈果,您嚐嚐!”
青衣倩影走出白骨洞。
正在桃樹下嬉鬧的兩童子立刻高興地圍了上去。
對石磯一邊撒嬌,一邊噓寒問暖。
無論是魔丸,還是座敷,都發自內心的歡喜。
他們在這山中等了一千多年。
除了那隻經常喜歡在梧桐樹上唱歌的青鸞鳥,只有彼此。
他們無時無刻不盼着娘娘歸來。
三年前,終於等到。
可她卻睡了三年。
三年後,終於醒來。
他們歡快地表達着思念。
石磯同樣激動。
在其心中,魔丸與座敷都是親人。
他們爲她守山、顧家。
陪他們玩鬧半個月,石磯也放肆半個月後,青衣女仙收心,重歸冷靜。
皆因其知曉,洪荒強者爲尊,冰冷殘酷的現實與堅固道心,令她必須奮力前行。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強者恆強,弱者恆弱。
這是那位穿越者記憶中的道理,石磯經常反覆咀嚼、參悟,早已入心。
囑咐兩童子別忘記修行,又看了眼終日待在梧桐樹上的青鸞鳥後,青衣女仙開始閉關。
道爲法本!
修爲永遠排在第一位。
這點,石磯一直都很清楚。
所以,她沒有着急煉化先天靈寶,而是先提升修爲。
盤坐靜室,屏氣凝神。
她拿出葵水晶開始煉化、融合。
與此同時,玄天寶瓶浮現在頭頂三尺虛空,瓶口向下,傾瀉本源。
這是過去兩千年隕落在石磯手下的強者所化,被其施展神通,運轉《玄天功》,返本歸源。
血肉在發光,骨骼在強化,法力在加深,本源在提升,修爲在增長。
石磯沉浸在修行中,不知日月交替,不知歲月輪轉。
外界一切風雲與熱鬧,都被隔絕在骷髏山外。
只有山中數個化形生靈默默修行,相互砥礪。
西崑崙。
千峰百嶂,層巒疊翠。
數以萬計的先天奇花爭奇鬥豔,形態各異的先天靈根繁茂生長。
先天靈湖密佈,瑤草靈藥遍地。
甘霖普降萬物生,仙霧氤氳繞雲臺。
更有一座又一座瓊樓玉宇連綿成片。
此地,是先天神聖西王母的居所。
而今,更是被洪荒女仙敬畏之地。
瓊華宮內。
西王母瞧着前來投奔的三隻青鸞鳥,笑容滿面。
既因爲這三隻青鸞鳥擁有太乙金仙修爲,又因爲她們本就在鳳凰一族掌管庶務。
她成爲女仙之首已經五百多年。
每年接受朝拜,實在耽誤修行。
可座下女仙都太擔不起事。
也怪她以前太好清淨,除了普通侍女外,一直獨居。
沒有收徒,沒有麾下。
眼下,這三隻青鸞來得正好。
不管是修爲,還是能力,都正合適。
不過,西王母並未立即放手,而是先考察了四百多年,見她們確實將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後,西王母頷首滿意,將其叫到身邊,獎賞之餘,定下章程。
“洪荒弱肉強食,是亙古不變的至理。
強者上,弱者下。
女仙按修爲不同,需區別對待。”
“金仙之下者,需她們親赴西崑崙,前來朝拜。”
“金仙境女修,需派出宮中仙子登門拜訪,入籍造冊。”
“太乙境女仙,需你們親自前往。”
至於大羅金仙!
西王母從未想過令其入冊。
都是一方大神通者,擡頭不見低頭見,不好鬧得太難看。
又仔細叮囑一番其他事情後,這位西崑崙之主迫不及待地閉關。
要抓緊時間,消化聖人講道所得。
因爲女仙之首的位置,她已經耽誤太久,必須奮起直追。
西王母沒有東王公那麼大野心。
比起權勢,更關心自身道途。
她腦子清醒,知曉修爲纔是一切根本。
骷髏山,白骨洞。
青衣女仙已盤膝修行一千年。
這一日,先天靈氣涌動,地脈陰氣迸發,如大河一般涌入洞府。
被石磯來者不拒,源源不斷地吸收入體。
很快,她體內凝聚出一道先天本源水氣。
伴着時間推移、能量涌入,這道水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
一股恐怖氣息逐漸自青衣女仙身上瀰漫而出。
十年後,她睜開雙眼,眸光明亮,笑容如冬雪逢春而化,唯美燦爛。
耗時一千餘年,她終於成功凝聚第二道氣,太乙境修爲更上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