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
海底地勢同樣帶有濃烈的地域色彩。
不管是山嶽陡峰,還是海溝谷地,都很狂放粗獷,帶着一股濃郁蠻荒氣息。
其內生靈更是種類繁多,千奇百怪,很多遠古種族在此地紮根生存。
他們保留着遠古習俗,更信奉弱肉強食,時常逞兇鬥狠,性格外放且悍勇,實力不俗。
青衣女仙帶着龍女行走其中,大開眼界之餘,心中誕生不少感悟,並收了一些戰力強悍的種族。
將來建立地府後,征伐之事不可能全部依賴巫族,她麾下總要有些鬥戰種族,雖說骷髏山已經有一些兇悍存在,但強悍下屬肯定是多多益善。
一路行進,一路丈量,一路悟道。
石磯道行距離突破,只差臨門一腳。
期間,她又遇到一隻先天靈鬼,名爲弇滋,是一隻罕見的女靈鬼。
她周身繚繞電弧,性格強勢,石磯與其相遇時,這隻先天靈鬼正在被三位金仙圍殺,石磯出手相救,給了她與鹿女一樣的待遇,若是弇茲能順利到達東海之濱,石磯願意收她。
千年後,青衣女仙帶着龍女離去,轉道北海。
北海。
跟其他三海不同,又是另一種風格。
西海是溼熱,北海是陰冷。
此地之水冰涼,海面多冰,此地之風冷酷,陰寒如刀。
一葉扁舟行駛在北海上,丈量着這片海域。
起初,還有海天一色的壯麗美景;後來,越往裡走,海面上逐漸出現浮冰,氣溫驟降,此地生靈與仙島同樣帶有幾分冷意。
大多數仙島銀裝素裹,看上去白茫茫一片。
石磯來過北海數次,可大多時候高來高去,並未真正丈量過這片海,這次以行道方式進入此地,反而多出一種新奇之感,感悟頗多,見識了不少以往不曾注意的奇異種族與風景,也看到了蘊含在萬物生靈間的道。
比如,生活在一座大型仙島上的雪怪,他們是洪荒巨人族之一,體型高大,頭生牛角,渾身上下都有冰雪組成,在冰雪中誕生,也在冰雪中死亡。
這一種族擁有元素化的特徵,除非是擁有絕強實力或是掌控威力恐怖的真火,否則,同階之內,他們很是難纏,只有真身不被徹底打碎,就擁有斷肢再生之能。
這令石磯想到了元素精靈,若是她能在地府建立時,造出精靈一族,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所以,石磯收了一部分雪怪,既因爲這一種族特性,又因爲要探究他們身上的奧秘。
轉眼,行道北海已有千載。
這一日,一葉扁舟行駛在北海之上,突然聽見一聲高昂鳴叫,青衣女仙詫異,搖動船隻,循聲而去。
兩日後,她見到一隻體型巨大的鯨魚,有金仙修爲,他正在與一隻金仙烏賊搏鬥,雖然對手高鯨魚一個小境界,但他無所畏懼,悍然交手。
海中掀起巨浪,狂風呼嘯,冰雪炸裂。
大戰持續了數日,石磯就看了數日。
此番行道,她積累已經足夠,可道行遲遲難以跨過那一線之隔,石磯知曉是機緣未至,而現在,她有種感覺,契機就落到那隻鯨上。
最終,這場爭鬥有了結果。
烏賊隕落,鯨魚雖獲勝,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到了強弩之末,勉強撐起眼睛,留戀地看了眼生養自己的天地,運起最後一絲力量,騰空而起,化爲漫天光雨灑落。
每一片光雨都是鯨魚道果所化,每一片光雨都是鯨魚對天地的反饋。
因爲鯨魚與烏賊大戰而遠遠躲開的生靈瘋狂,朝着光雨灑落方向而去,沐浴造化,有生靈當場開智,踏上修行路;有生靈破境,修爲更上層樓。
最後,鯨魚屍首落到深海內。
這一日,石磯在北海行道恰好一千年,她由海上轉入海底,伴着鯨魚屍首一起落地。
接下來百年間,青衣女仙一直守着鯨魚屍首,親眼目睹了很多普通生靈在屍首上安家,繁衍生息,數以萬計的生靈以鯨魚爲食,以骨骼爲家,在生存,也在蛻變。
不斷有普通生靈蛻變,不停有新通靈種族誕生。
期間,不少踏上修行路的生靈打過鯨魚屍首主意,只是,金仙以下存在都被屍首本能排斥,令他們不得靠近。
鯨屍只願庇護幼小生靈,只願造化吞噬自身血肉而進化的種族,想要天地多一些新鮮血液。
至於金仙,則被石磯揮袖打發。
而金仙之上的存在,根本看不上鯨屍。
短短百年,石磯在鯨屍身上見到了生死至理,屍首是死,生靈爲活。
鯨以屍首養育萬靈,生靈吞鯨屍而蛻變,這個過程中,不少生靈承受不住能量衝擊,爆體而亡,可倖存者卻得到造化,生死換轉,死生交織,展現的淋漓盡致。
“鯨落萬物生'!”
石磯喃喃自語,腦海浮現一絲明悟。
她帶着龍女,終於前進,一步百丈,繼續丈量大地,領悟大道。
只是,這次她目標明確,要前往北海鯨魚祖地,那裡有墓冢,是北海大部分鯨魚歸宿。
天外天,紫霄宮。
雲臺上,鴻鈞聖人繼續講道。
這次,他講聖人之道。
大道艱澀難懂,道音發於心中,振聾發聵,紫霄宮內更是天花亂墜,地涌金蓮,道韻瀰漫,異象不斷。
然而,真正聽懂三成的存在,少之又少。
七千年過去(了的好),三千紫霄宮中客只有寥寥數十人仍在堅持,其他大能早就果斷放棄,退而求其次地修煉法力,鑽研神通,打磨根基龍。
坐前排六個蒲團上,太清道人聽懂五成,再次斬去一屍,修爲邁入準聖中期。
兩百年後,玉清道人與上清道人相繼斬屍,邁入準聖中期。
三百年後,女媧斬出第二屍,步入準聖中期。
四百年後,接引與準提斬屍,修爲臻至準聖中期。
五百年後,東皇太一斬屍,又數十年後,帝俊斬屍,緊接着是伏羲。
他們憑藉功德與造化,一步先,步步先,逐漸佔據優勢,頂尖大神通之間也開始出現分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