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那包袱是以獸皮所制,雖然腐蝕了些,但仍未全破。
軒轅立刻找出藥膏,小心地爲跂燕的傷口處抹上,更爲跂燕紮了幾針。他知道那怪物所分泌出的**不僅可以腐蝕人體,還能夠將人麻醉,是以他纔會爲跂燕扎幾針。
跂燕嚶嚀一聲醒來,卻忍不住呻吟了一聲,腰間的刺痛讓她吃了一驚,而當她看到有些狼狽的軒轅正在她身邊關切地注視着她時,不由得哇的一聲撲在軒轅的懷中哭了起來。
軒轅緊緊地擁住跂燕,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不用怕,沒事了,不會有事的……”
經歷過生死之後,跂燕竟然表現得特別脆弱,但哭了一陣子後,似記起了這裡還是屬於死亡地帶,忙停止抽咽道:“走,我們離開這裡!”
軒轅吸了口氣,道:“好的,現在沒事了,有我在,一切都會成爲過去!”
跂燕輕輕地推開軒轅,俏臉之上依然掛着幾顆晶瑩的淚珠,但她的雙眼卻一眨不眨地注視着軒轅,半晌,才悽然而惶恐地喃喃道:“親我,我怕!”
軒轅心中一陣痛惜,他知道此刻跂燕內心一定是充滿了恐懼,而這也是因爲對方真的愛上了他。當一個無懼生死的人突然深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他們再次面對生死之時,便會生出恐懼和害怕,他們並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再也見不到深愛的人。是以,軒轅知道唯一可以消除跂燕內心恐懼的辦法,就是要讓跂燕感到他的存在,感到他也在深切地呵護和疼愛着她,唯有這些真實的感受方能夠驅散那虛無的恐懼。是以,軒轅溫柔地吻了上去,傾注自己所有的熱情和對跂燕的痛惜,溫柔地、輕輕地吻向了那兩片櫻脣……
跂燕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瘋狂,猶如找尋到了生命的真正意義,也像一個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一切的一切都由溫柔變得狂野。
“我們回到小河邊去!”跂燕在軒轅的耳邊輕輕地道。經過一番暴風驟雨般的狂吻後,她體內盪漾着無法抑制的春情。她腦海之中不再存在恐懼,而是一種莫名的衝動和嚮往。
“爲什麼?”軒轅不解地柔聲問道。
“我要在那裡把我的一切都獻給你,我願意被你主宰,願意做你的女人!”跂燕雙手緊勾着軒轅的脖子,眸子裡閃爍着似火般的熱情,認真地道。
軒轅一愣,心中涌起了一絲感動,輕輕地在跂燕額頭上吻了一下,道:“你現在受了傷,不易做這些,等你傷勢稍好,我一定會讓你好好地做一回真正的女人。”
“我害怕會沒有明天!”跂燕幽怨地道。
“會有的,雖然生命在這裡顯得有些單薄、脆弱,但大自然之神會庇佑我們的,我相信自己可以把握這一切!對我有信心些,好嗎?”軒轅肯定地道。
跂燕咬了咬雙脣,再深深地看了軒轅一眼,主動地吻了一下軒轅的額頭,柔聲依戀地道:“我相信你!”
軒轅悠然地笑了,重重地抱起跂燕的身子,撕碎一件衣衫爲她纏好腰際,才伸手搭着已站直的跂燕的雙肩,深情地注視了她一眼,道:“我要你在沒有任何外在的壓力之下,心甘情願、心服口服地做我的女人!”
跂燕也笑了,有些羞澀,但也很快恢復了先前的灑脫,道:“我已給你一次機會了,是你自己推託了,人家早已心甘情願、心服口服地要做你的女人了。”旋又笑道,“算我沒有看錯人,你還算是一個不乘人之危的小人。”
“哦,原來你是在故意試探我,好了,我要不顧一切地做一回小人。”軒轅故意道。
“你並不是要做小人,而是要做死人!”一個冰冷無情的聲音自荒林之中傳了出來。
軒轅和跂燕同時一驚,目光向聲音傳來之處望去,卻見三名滿臉油彩的人分開雜草緩緩行出,就像是三隻巨大的七彩花蟆。
軒轅和跂燕在剎那間明白了這些人的身份,因爲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
“花蟆人!”軒轅冷冷地道了聲,同時回過頭來望了望黑水潭,卻發現那龜首異獸已經遠去,水潭之中也變得靜悄悄的,並沒有見到水怪戲水之象。
跂燕心中微驚,她已清晰地捕捉到來自軒轅身上的殺機,濃郁得像有一層薄冰浮在虛空,但她卻感到與軒轅相接觸的身體有一股熱流傳來。
“如果你肯束手就擒,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那三名漢子與軒轅相距五丈駐足,其中年長者以傲氣凌人之調道。
“是帝十讓你們來的?”軒轅冷冷地問道。
“可以這麼說!”那人道。
“哼,九黎人會給我一條生路嗎?”軒轅感到有些好笑,反脣相譏道。
沒想到那人並不以爲恥,只是悠然地道:“如果你肯束手就擒,我以佘癡的名義擔保你不死!”
“佘癡?倒是個有趣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值些什麼?不過我要遺憾地告訴你,我沒有必要期待別人去爲我乞求生路,更不會向任何人屈服,也沒有誰有這個資格!”軒轅毫不客氣地道。
“年輕人,這是我第一次以這樣的口氣跟人說話,因爲你的確是個人才,但如果你執意要與九黎族過不去,對你半點好處都沒有!而你年輕的生命很可能會毀於……”
“佘癡,族長並沒有讓我們說這麼多廢話!”佘癡身邊的高個子冷冷地道。
“我辦事有自己的準則,不需要別人指點!”佘癡冷冷地道。
“你……”
“塗炭,不要爭了,我們的任務是將這小子帶回去,無論死活,你們何必這樣?”另一名一直未出聲的漢子道。
佘癡無可奈何地望了軒轅一眼,輕輕地嘆了口氣,竟然似對軒轅抱有極大的同情。
軒轅心中微訝,對這佘癡不由得另眼相看,但他卻並不在意:“想帶我走?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年輕人,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佘癡說話間翻掌而出,勁氣四射。
軒轅微驚,驚的是佘癡的掌力之渾厚,當然,軒轅從未怕過誰,便是在面對帝恨和青天、青雲那樣的人物時都不曾害怕過,又怎會在意佘癡?不過,他對佘癡的善意微微有些好感,至少並不討厭這個人。是以,他並沒有出劍,也不曾出刀,只是冷眼望着佘癡那急速破空的手掌。
“小心!”跂燕關心地呼道。
軒轅笑了笑,笑得極爲自信,似乎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值得他去擔心的事和物。
佘癡眼裡閃過一絲驚異,似乎對軒轅的大膽和狂妄有些驚異,因爲從沒有人敢如此輕忽他的掌力。不過,便在他驚異之時,軒轅出拳了。
軒轅出拳,穩穩當當、不偏不倚、毫無花哨地擊中佘癡的拳心,拳速之快,使得佘癡想變招都沒有任何的機會。
轟……一聲沉悶的巨響,佘癡竟然立足不住,猛退四大步,而軒轅卻只是上身稍晃了一下,神情極爲悠閒灑脫。
塗炭的臉色微變,向另一人打了個眼色,兩人飛速向軒轅夾攻而至。
軒轅冷哼一聲,對於這兩個人,他是半點好感都沒有,自然不會在意痛下狠手,但憑這幾個人的武功,他並不怎麼放在心上。雖然他感到這三人的武功不錯,但頂多也只是與風大那羣殺手不過伯仲之間,對他來說並不是很有威脅性。是以,他並沒有出兵刃的意思,因爲這幾人也沒有用兵器。
塗炭的掌到中途,突化爲爪,速度快極無比,而另一人的十指卻在一路攻來之時做出繁雜至極的動作,若非軒轅的眼力過人,只怕早已被那些混淆視線的動作弄得眼花繚亂,而不知該如何防守了。
也的確,滿天滿眼盡是指掌交錯,確讓人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不過,這兩人的速度比之葉皇和花猛卻要遜色一些,根本就逃不過軒轅的眼睛。
軒轅出手,平平淡淡,但卻優雅至極,像是信手拈花,給人以極爲曼妙而灑脫的輕鬆感。
塗炭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驚駭,他想變招,但他卻無法比軒轅的動作更快,便連撤手都來不及。軒轅的手已經搭在他的脈門,另外一人卻擊了個空,軒轅已縮身以手肘疾撞向塗炭的小腹。
塗炭身子狂扭,欲擡膝相頂,但脈門涌入一股幾乎讓他神經爲之麻痹的力量,使他身不由己地前傾,撞向軒轅那倒撞而出的手肘。
另一人一擊擊空,卻舍軒轅而撲向跂燕,他自然知道可以利用這個女人來對付軒轅,而且絕對是個好主意,但他卻忽視了軒轅的腳。
軒轅在出手肘之時,底下也無聲無息地出足倒勾。
砰……塗炭受到軒轅的手肘一擊,五臟幾乎盡裂,控制不住地狂噴出一口鮮血,而他的同伴小腿骨受到重擊也一個踉蹌,抓向跂燕的手抓空,但卻倒黴至極地剛好遇上跂燕拔劍。
跂燕絕不會有絲毫留情,奮力狂刺,短劍幾乎毫無阻礙地推進對方的身體。
佘癡驚得張大了嘴,這個結果太快了,但並不是很出乎他的意料。其實,他似乎早就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他還是出手了,畢竟塗炭是他的同伴,總不能望着同伴去送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