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瀟灑地笑了笑,淡漠地道:“若我們有什麼意外,你就是最先陪葬的人。”說話間揮槳將小船倒劃而回。
“怎麼會呢?你們誤會了,我們只是在做買賣,不必這樣嘛,你不看那樓筏也無所謂,我們這裡的好筏子多的是,何必動刀動槍的?”禿龜強顏笑道。
軒轅並未作答,只是冷冷地望了禿龜一眼,凡三卻惱怒地叱道:“你給我老實一點,竟敢在我們面前耍花招,是否不想活了?”
“小兄弟此話怎講?我們無怨無仇,我有什麼花招可耍?再說,做生意的人,向來以和爲貴,誰又想惹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呢?”禿龜還想辯解。
“你真了不起,劍架在脖子之上仍能夠如此鎮定,不慌不忙!”葉皇說話間劍上稍稍用力。
“呀……”禿龜慘叫一聲,“不要……”他脖子上已滲出了鮮血,竟是被葉皇的劍劃破了表皮。
“哼,原來你也怕死呀,我還以爲你是鐵脖子不怕砍。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給我老實一點!”葉皇冷殺地道。
禿龜的臉色蒼白,果然不敢再有絲毫的辯駁,哭喪着臉乖乖地坐在小船之上。
軒轅回頭望了望那張大樓筏,筏上沒有任何動靜,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異樣,但他卻可以清楚地捕捉到自樓筏之中滲透出來的殺機。
這也許是一個獵人天生對危險的一種本能反應,不可否認,軒轅對危險降臨的感應似乎比許多人都敏銳很多,這應該歸功於那股存於他丹田之中的異樣力量。
船身輕震,已經泊於一張大木筏邊。
“上去,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了。”軒轅以木槳移開葉皇的利劍,對禿龜冷漠地道。
禿龜無可奈何,只得緩緩起身移步走到停泊於湖畔的那張大木筏上。
那張大木筏之上有幾個忙碌的人,他們對軒轅等人的舉止顯得有些訝異,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皇收起劍,皆因並不想太過張揚,這裡畢竟是共工集的地盤,而他制住禿龜並沒有任何理由,憑的只是一種直覺。所以,他唯有收回利劍,讓軒轅以木槳相脅。
“沒你們的事,繼續幹活!”禿龜向那幾個張望且一臉訝異的漢子叱道。
“算你還識相!”葉皇冷哼一聲道。
軒轅很快便跨上了湖岸,淡淡一笑道:“好了,沒事了,你繼續做你的生意,我走我的路,不過,我仍要警告老兄,任何想對付我們的人,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
禿龜的臉色陰晴不定,見軒轅幾人舍他而去,目光之中又多了一絲難以捕捉的狡黠之色。
在大木筏上面幹活的人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兒,神色變得十分陰鬱。
軒轅等人並沒有走遠,並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有人不讓他們走。
當一股濃烈的殺氣罩住他們之時,軒轅依然邁進了一大步,然後駐足觀望,只是目光之中多了幾分冷殺和漠然。
對手與之相距兩丈,一字排開,有十四人,猶如一堵人牆阻斷了軒轅四人的去路。
“你們就是那個自稱劍神和劍尊的人?”說話的是一位五十上下、青須白衫的漢子。
軒轅眉頭微微一皺,仔細打量了那漢子一眼,淡淡地道:“不錯,就是我們。請問有何貴幹?”
凡三跨上一步,與軒轅並肩而立,他知道,這些麻煩是他惹出來的,定是水蛟心有不甘,找人來報復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出手傷了我們的兄弟!”一名漢子憤然怒叱道。
“你們說吧,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們出手,每人留下一隻臂膀,我們一切都不再計較,否則不管你們是劍神還是劍尊,都要成爲我青裳的劍下之鬼!”那青須白衫的老者冷殺地道。
“如果你自信有這個本事的話,我樂意奉陪!”葉皇悠然地跨上兩步,語意淡漠。他是一個絕不在乎挑戰的人。
軒轅再次皺了皺眉頭,葉皇的表現的確有些衝動,似乎從不在意後果。葉皇不在意後果,軒轅卻不能不考慮。但他似乎很瞭解葉皇的性格,是以伸手拉回了葉皇,向那個自稱爲青裳的漢子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這位大叔想來也是用劍的高手了。”
青裳本來有些色變的臉上升起一絲訝異之色,冷冷地打量了軒轅一眼,他不明白軒轅這話的目的何在。
“是又如何?”青裳冷冷地答道。
葉皇的脾氣本就不好,不過對軒轅的話,卻絕不反駁。他平生最不喜歡說太多無聊的話,既然軒轅拉回了他,他相信軒轅定有拉回他的理由,是以忍而不發。不過,他與所有人一樣,不明白軒轅問出這話的意思。
“哦,是這樣的,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們主人的屬下當中,有多少人可以勝過你或是有多少人與你不相上下?”軒轅淡然問道,不疾不徐,沉着冷靜。
青裳一愣,軒轅的問話似乎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這個問題又似乎有些難以回答,同時他更無法猜知對方的意圖。
軒轅見青裳愣了愣,並未作答,反而再次笑了笑,目光在十四人的臉上掃了掃,見其他人也有些驚愕,憑他的直覺判斷,青裳是這羣人中的領頭者,也是最爲厲害之人,更知道這批人之所以前來,就是爲了給水蛟出氣,也有可能懷有其他目的,比如是想打幾位美人的主意,只不知他們的主人究竟是誰。
“如果你的武功可在你的主人手下算得上一流,那我們不妨來個賭約;如果算不上一流,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軒轅意味深長地望了青裳一眼,有些傲然地道,此時他的確沒有必要與對方糾纏太久,這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好處。
“什麼賭約?”青裳惑然問道。
“這個賭約還需要你能做得了主才行,我賭你接不了我十招!”軒轅自信地笑了笑道。
青裳的臉色突沉,更顯得有些憤怒:“不知天高地厚!”青裳冷哼一聲,他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接不下對方一個小子的十招,至少他比對方多活了數十年,在修爲方面絕對勝過對方。不過這只是青裳本人的心中所想,而事實會怎樣,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你輸了,今日所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就當作從沒發生過,如果我輸了,我們四人每人留下一隻臂膀,算是給你們賠禮!”軒轅不疾不徐地道,目光之中卻多了一絲挑釁和傲然。
“你們根本就沒有資格說這個條件!”一名漢子冷漠地道,十四人的隊形也呈半月形展開。
“青原!”青裳向那說話的漢子冷叱道。
“師父……”那個被喚作青原的漢子有些委屈地看了青裳一眼,欲言又止。
“是啊,師叔,你根本就沒有必要跟這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般見識,就讓我們出手好了。”那個與青原並排立着的年輕人也附和道。
“你們別說了,我倒要看看所謂的劍神、劍尊都是些什麼人,也讓他們知道我青雲劍宗的人絕對不能小覷!”青裳憤怒地道。
“年輕人,你出手吧,今日只要你能勝我,不管多少招,我們之間一切的過節立刻化解。否則,你們就只好認命了!”青裳殺氣逼人地道,說話間也向前逼上了一步,與軒轅直面相對,氣機瘋漲。
軒轅心中微驚,更有些尷尬,青雲劍宗的名頭他聽葉放提起過,後來在進入共工集之前,施妙法師也曾提過這個派系,但軒轅卻沒想到這麼快就遇上了,而且自己還誇下海口,要在十招之內擊敗青雲劍宗的高手,這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但此刻他卻必須硬着頭皮實現十招之諾。
葉皇的臉色也微微一變,有邑族的勇士大多都聽說過青雲劍宗的名號,因爲有邑族距共工集不過兩百餘里,他自然知道青雲劍宗中高手衆多,擁有幾乎可與共工氏對抗的勢力。只不過,共工氏更擅長水性,無論水陸兩道共工氏都極爲厲害,這才能夠壓下青雲劍宗的風頭,葉皇也沒有想到如此快就遇上了青雲劍宗的劍手。
“師父,請讓弟子代勞,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輩也能勞動師父出手,豈不是擡高他了?”青原說話間來到青裳的身邊。
青裳望了青原一眼,又望了望軒轅,似乎也發現如果自己出手的話,的確擡高了軒轅的身價,不由向軒轅狠狠地道:“你小心了,只要你能在五十招內勝我徒兒,這個賭約依然有效!”
青原臉色微微一變,有些不以爲然,但心中卻忖道:“師父也許是爲了這個賭約纔給對方施加壓力,難道說我連這小子五十招也接不下?何況自己七歲學劍,至今也有二十多個年頭了,怎會比不過一個毛頭小子?”
軒轅心中暗鬆了一口氣,望着青裳退了回去,頓時豪氣萬丈,目中奇光四射,緊盯青原,淡淡地道:“何須五十招?我已說過十招,但對付你,我只需九招就足夠了。”
軒轅的話讓獵豹和凡三及葉皇也爲之驚愕,在不知道對方是青雲劍宗之人時,軒轅的話還可說得過去,但對方都是青雲劍宗的高手,獵豹三人的心便緊張起來。因爲他們實在不敢肯定軒轅是否能獨勝青裳,更別說十招了。當青原出場時,他們也跟軒轅一樣鬆了口氣,但此刻軒轅將十招降到九招,他們又不得不提起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