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塢新村與樓岐村僅一山之隔。
這次新村的佔用山地、灘塗都是從樓岐村划走,樓岐村也獲得一大筆補償款。
與桑家塢新村規模建設相比,樓岐村更多人選擇到縣城買房。
雖然都處於海邊,但一個山樑相隔,樓岐村好象成了山村。
獅子巖山坳子水庫蓄水成功,樓岐村許多人前來觀看,除了羨慕還有不少牢騷的後悔。
這個水庫並不是在每個人手中都能變廢爲寶,1500萬的投入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其實,水淨化廠包括水庫的現在投入沒有那麼多,主要省去一大筆淨化設備的錢,這些省下來的錢又被丁文做主花到挖溝渠上。
村內水泥路又要動工,看得樓岐村的村民們眼紅。
以前常笑桑家塢是個鬼都不願意去的村落,現在這發展情形看得這些人咂舌,不少外村的親戚常來串門。
這不,大舅媽的孃家來人,是她三叔,樓岐村的村長。
韓村長在大舅引領下逛完整個村莊,只能頻頻地搖頭,說一山之隔怎麼差距這麼大?
大舅卻說,一海之隔差距也很大。
照目前來說,隨氏在筆架島的投資超過桑家塢新村。
從海那邊動遷過來,大舅切身體會到差距,在新村建設上,與姚官二人對咱言聽計從。
“你還不滿足啊?”韓村長誤會了大舅的意思。
大舅說與海的那邊差距實際存在,但桑家塢新村會迎頭趕上,只差時間問題。
這話讓韓村長詫異,什麼時候起桑家塢變得自信?想想往年都是衝到鎮政府喊窮、要扶貧款,現在說要趕超筆架島?
其實大舅知道,有了互助基金會,大夥兒可以大膽投入紫菜田、花蛤地裡,即便新的養殖場需要兩三年後才收益,但大夥兒的眼下生活無憂。
竹架子陸續在海地裡固定,只待白露季節一到就潑上菜苗,因此大舅當前傷腦筋的事就是烘乾廠。
不就搭個臨時廠房,裝上烘乾設備,拉上三相電,有什麼複雜的?
聽某人說個輕巧,桑春這回賴定,反正某人現在整日無所事事。
快要離開新村回到縣城的丁母,堅決力挺桑春。
可某人雙手一攤,這樣的事又分派到包品之頭上,誰叫人家通這一行?
韓村長吃了頓豐盛的午餐,喊桑春一起向鎮裡提提,老河道該要稍微治理。
老河道,天旱時無水,下雨時上面放水,前幾年一次大水沖垮沿岸山體。
轉達來的這個訊息不得不引起丁文重視。
水火無情,斷不能存在危及新村安全的因素。不過治理老河道,可防範於未然,倒不必杞人憂天,因爲新村選址時不僅僅丁文一人說了算,畢竟還有許多專業人士綜合考慮。
爲此,丁文特地喊上包品之,由桑春帶領下前樓岐村。
由於山樑子擋住季風,山樑子兩邊可謂涇渭分明,那邊的山坡樹林茂密,滿眼鬱鬱蔥蔥,以前可是山青水秀的村莊。
一棟棟房子無章坐落,舊的有老式四合院、六合院,新的有不少磚房。村道曲折,四輪車子進村可難,這是現階段農村存在的普通問題。
大舅說看完了樓岐村才覺自己新村規劃得好。
三人來到老河道樓岐村段,一路沿河道旁,從上游往下游走,確實看到多處坍塌的山體,部分山體露出一層層分化巖。到了桑家塢新村段,老河道寬出幾倍,山體都是整塊的大岩石,應該丘陵一個整體。
看來老河道治理得花一大筆錢,聽陳建和楊曉平常訴苦,至少在近幾年內沒戲,所幸的是,桑家塢新村在這方面隱患甚微。
包品之指着老河道堆積着那些大小不均岩石說,架橋的橋墩要考慮上游順水衝來的岩石,一拱橫跨有四十餘米,這座橋耗資不小。
丁文一聽急了,不小是多少啊?
現在不同前些日子,沒有“錢源”,用去一分少一分,看來規劃的藍圖有些大,還是快把養鰻場建起來,洪荒湖裡的花鰻鯢早氾濫成災了,也不能遊手好閒一兩年不是。
桑春和包品之是理解丁文,爲了桑家塢新村建設沒少出錢出力,但這些都是大投入,二人愛莫能助。
回到家裡,丁母在收拾行李,明天就要返回縣城。吃飯時候,丁母交代別忙壞身體、資助新村建設要量力而行,連丫頭提出的瓜果林也半途而廢。
丁文曉得母親話裡的意思,不想多辯駁。
按理開源與節流同等重要,但建設新家園,尋找新的財源纔是根本,現在不是守成的時候,何況人一旦沒份事做,便會懶得頹廢。
飯後,找幾張白紙,畫出幾個草圖。
十幾畝鰻池,一棟二層的磚房。
磚房二樓是住宿,一樓全部是養育室、孵化室。
這幾張當晚讓包品之看了,做了不少改,如平頂改成斜頂,一棟變成尺型的兩棟,添加進出水道、花圃、保安室等等。
喲,包品之不愧是行家,改得美觀又實用,兩棟房子便成兩個孵化養殖基地的雛形。
丁文迫切希望早日開工。
當然,包品之保持審慎的態度,拿走幾張草圖,說要請人審審。
自己的兩個孵化養殖基地與隨氏的研究中心相比,簡直高樓大廈如同平頂民屋,夠寒磣的。人家是半球形建築物,外牆多采用鋼化玻璃,那設計出自名家之手,一根根特殊管材搭建而起,彷彿給筆架島鑲嵌了一顆巨大寶石。
物以爲用,硬件設施一流,不等於會超過咱們,咱的洪荒空間可是這個世界絕無僅有。
丁文暗哼哼。
養鰻場毗鄰於水淨化廠,一塊兒圍起來。
九月初,包品之拿來定稿的養鰻場圖紙,整整的二十多張圖紙,章守志一聽這事兒,不用丁文招呼,攜着虞翠花一同前來。
“老弟,這回我們只要20%股份,投資平攤,一切事都由老弟看着辦。”
掛上兩個名頭,章守志早就從中嗅到無限商機,策劃部國內哪家養鰻場有這種能耐?明面吃些虧其實有大賺頭。
拿今年爲例,章守志與虞翠花看到存摺裡的八位數,每天都是笑臉。
“總有你的份,彆着急。”
章守志和虞翠花吃下定心丸,對視一眼無聲地笑。
圖紙與實地比對,總有差別,這難不倒包品之,可以應地制宜嘛。
四人一合計,兩個孵化養殖基地就此定下。
虞翠花對丁文官僚主義有怨言,說養殖場都開始動工圍墾,怎麼不見場長到現場視察?
老章頭和包工是咱的左膀右臂,有老章在咱放心,況且咱對圍墾又不熟悉,不敢前去班門弄斧。
對於丁文這種放權,老章頭生出知己的感覺,這可是幾千萬上億投資項目,不是一方小池塘。這個項目負責人擁有不小權力,丁文不參與管理,可桑家塢的鄉親們都盯着,出納崗位暫時由村裡的那位出納先賺着,無形間形成制約。
不過老章頭的處事公允、透明,也沒讓鄉親們背地裡說長道短。
插了這些話,幾人又論起養鰻場。
老章頭提出水加熱不要用電,使用鍋爐要划算些,而且不受供電影響,也可以給宿舍供暖。
的確,桑家塢新村雖地處長江以南,冬季期也不長,但陰冷讓人受不了,直想鑽進被窩裡捂着才行,能給宿舍供暖,那敢情好,丁文主意煤燒鍋爐備用,還是以電力這樣清潔能源爲主。
包品之說,建設時再考慮地暖吧。
事情敲定後,三人各奔崗位,丁文隻身又來到山坳子水庫旁。
水已漲至庫容量的三分之二,微風拂來,水面盪漾起微波,在陽光下波光粼粼。彎曲的水庫岸把水面勾勒出不規則形狀,在山與水之間草長青青。
山坳子水庫比筆架島大得多,也很安靜,總覺得沒有那樣親切。
撲通一聲,幾隻青蛙從青草叢中跳入水面。
四周加固的壩子,效果還不錯,沒有出現滲水現象,倒滋潤了這個地方。
溢水口最低放水位在庫容量百份八十位置,因此溢水道都接溝渠,儘量利用好多餘的淡水,不得不說包品之他們匠心獨具。
包品之還說,水庫旁不僅要栽樹,四周種上三角梅既可綠化、觀賞,又能當成柵欄。
三角梅很賤,折枝扦插就能成活,於是某人叫上幾位鄉親挖坑栽植,這事兒居然由桑大虎主動攬在身上,他隔一兩天就來挑水灑灑。
“小文。”
“大虎舅澆水呢,有空去幫幫包工,可以把水庫四周植樹和花圃領下來。只要你想做事,桑家塢的事兒包你以後做不完。”
“真的?”
桑大虎將信將疑地望着丁文,挑着一擔空水桶愣了許久。
“那泥鰍還能養不?”
養泥鰍的技術並不難,實際養起來也好管理,泥鰍善於鑽泥,只要預防逃走就行。不過想在桑家塢新村墾出一塊泥田,現在可難了,由於平地部份都用來建設新村。
“如果你真想單幹,呶,水庫到魚莊之間可種植瓜果林,效益應該不比養泥鰍差,這個瓜果林不要施肥和使用農藥,純天然的東西絕對吸引人,至於要種什麼果樹,你自己要多動些頭腦了。”
對於栽種瓜果林,桑大虎似乎不興趣,在意養泥鰍多一些。
沒辦法只好把這個提議說與桑春聽,沒想到三舅桑秋率先搶上了,還準備把果樹林種到新村四周荒山上。
有人問三舅,石頭疙瘩能種活果樹?
三舅神秘地說,山人自有妙計,三舅的妙計是看到溝渠的設計圖,以後只要拉節水噴淋,澆水這種苦累活可以省去。
爲這事,丁文沒少遭到探問,是否出自他的主意。
這可怎麼說......
其實,丁文還是授意桑秋多種植些珍貴樹種,當然中草藥的藥田也不錯。
桑秋一下子被拓寬思路,幹勁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