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六章【遠方的“他”】
接到藍子的電話,相當意外。
她說到了硫球羣島附近有個叫與那國島,海底又找到了一小撮蟄居的人魚。
爲了便於聯繫,特地爲藍子的手機開通國際漫遊業務,一應話費全掛在自己的銀行帳戶,可保證通訊暢通。
根據藍子的描述,在海底遺蹟中發現各種石砌建築、柱穴、人頭雕像、拱門、石器及幾何圖形的海龜雕塑等等,還發現了類似青石碑文的字符。
有發現海藍之心的碎片嗎?
藍子在電話那頭格格直笑,離開一週後的時間裡,想必過得很開心,她說在廢墟遺蹟裡的有神殿、祭壇,從一座小金字塔又找到了一小星片,聊勝於無。
一段時間不見,聊得沒完沒了,放下電話後仍意猶未盡,如心底照進一縷陽光,令胸中大暢。
藍子說得很多,多是有關海底的見聞。藍子的蝦兵蟹將曾經遭遇鯊魚羣,結果完敗了鯊魚羣,還抓來一條鯊魚當“座騎”。有次也遇到當地的捕魚船,在藍子導演下,與那國島附近洋麪發生了次羣蟹圍攻的怪事,這在當地引起很大反響。
不過應該囑咐藍子小心些,也把九頭紅毛蟲說了。藍子對小狼不甚關心,很在意遊遊的消息和嘟嘟狀況,仍對小玉抱有成見,倒給人吃味的感覺。
經過異變後的小狼更象一頭巨獅,兇猛無匹,重又長出的毛變成紅棕色,已成了狼中的異類。嘟嘟現在可好,簡直把小狼當馬騎。兩個形影不離,似乎重修於好,開始合夥偷藏酒、巨首蟻和青藤果,真是家賊難防啊。
看來不把嘟嘟和小狼喚出空間一段時間,人魚小青、小紫投訴就不停。原來,把這些東**起來後,食量頗大的小狼只好找湖裡的水族下手。
回到桑家塢時,春雨正飄飛,心情因因藍子的電話而變得極好。
父親與桑六丫先後說,青藤果失竊了,卻不敢報案,只得給予安慰,因爲失竊的東西都收在青木戒裡,原封不動。桑六丫有心事?一問之下才知道,有關藍子的身份給當地派出所出了個難題,對於桑三兒來說自然是件大麻煩事,桑三兒還想找門媳婦呢,這個姑娘是隔壁樓岐村人,叫韓月娥。
小玉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帶點歉疚向桑六丫解釋,這事總覺怪怪的,你們也不徵求木蘭的意見?桑六丫回答,與木蘭音訊根本不通,這些事太煩人了。
那就讓桑三兒自個煩去,咱懶地過問,反正藍子現在還是咱的人,既然藍子在外面玩地開心,咱也應該做些自己的正事。先是喊來老章頭,一同前往桑家魚莊,恰好在大堂碰到林靜,調侃了她幾句,來到冰棍女的辦公室。
冰棍女的辦公室裡早已坐着瓊瓊和童女士、馬曉靈,瓊瓊的神情很淡漠,彼此間彷彿成了陌路人。
“隨總,去年年底跟老章溝通過了,500多畝場子繼續養殖大黃魚,300畝這邊計劃養殖珠貝和鈍頂螺旋藻,你若沒意見,養殖場現在需派人去採購殼苗和藻苗。”
“你終於想到培植南珠,我對養殖業還是外行,對於珠貝只有瓊瓊比較熟悉,讓她來負責你們看怎麼樣?”冰棍女都直接說了,還能有什麼反對意見。冰棍女順帶重提“魚人部落”網站,桑家海植想收購這個網站。瓊瓊接過冰棍女的話,冷哼哼說魚池裡的魚人都不在了,空留着池子有什麼用?這個網站放在你們手裡等於明珠暗投,有多久沒更新了時政要事,有多久沒傳新圖文。
“收購去。另外我不想再任這個總監,會幫你們特色到合適人選。”並不因爲瓊瓊的話,而是感覺人生當如藍子一樣,盡情地遨遊於大海里,多無拘無束。
冰棍女和童女士錯愕當場,這對桑家海植可不是好消息。
“小文,誰會比你更合適這個崗位?”冰棍女很是焦急。
“葉老夠份量了。”
冰棍女和童女士均兩眼一亮,葉老正是她們夢寐以求的人選,若能到桑家海植擔任要職,算是重大利好,但要說服這位老專家並不容易,現在看來很有可能。
“小文,那你是不是有什麼新想法?”冰棍女沾沾自喜的同時,不免狐疑一問。老章頭幾年養成了依賴,也拉長耳朵。
“忙些自己的事。”
不喜歡聽別人理解之詞,抑或公式化的挽留,步出桑家魚莊時只覺輕鬆許多。桑家塢如今發展到一定規模,許多項目已走正軌了,今年只要將“畲家風情”村落建設起來,就剩改造筆架島一事。
撐着傘步於春雨裡,大有“斜風細雨不須歸”的感覺。舊孵化基地內,剛入大門便可聽到阿和小琿這班小夥子正在玩撲克到盡興時的呼喝聲,而三隻小蛇獴在檐下追逐着,另外五隻大蛇獴似乎沾了春困,來人的腳步聲只讓它們擡了下鼠頭,又無精打采地重新蜷伏。
這班傢伙純是躲這兒找閒,丁文倒不在意,前往幾個溫棚察看,只見每個溫棚內打理井井有條,比自己好多了。現在各池裡除了一池的花鰻鯢親魚外,還剩刀魚和湟魚各兩池。
蛇獴把各個溫棚底部刨出許多洞,池邊還留着它們的足跡,由於冬季蛇已經冬眠,它們只能改換口味,偷吃池裡的魚或山坳子水庫的鳥蛋,偶爾也會跑到小區那邊吃家鼠。
值守的阿他們想必料定魚不對蛇獴的口味,對蛇獴們偷吃魚半睜眼,放任由之。
巡看各溫棚,找往幾人打撲克地方,無聲地出現嚇了幾人一跳。阿說警衛員怎麼不出聲?原來他們通過蛇獴的咆哮聲來斷定來人,這班傢伙真有才。
“老闆你偏心,小琿去年從鰻場老闆拿了15萬獎金,你又額外給他20萬紅包,今年我們哥幾個也申請下放。”
“就阿你?你不行。小琿去年一個人呆在偏僻的山溝溝裡,可是寸步不離鰻場,很得董老闆欣賞。如果小琿去年能找個女朋,並準備在桑家塢安家落戶,都夠得獎勵別墅的條件了。”
阿幾人羣嚎而起,魚莊的姑娘們和小學的女老師們,哥幾個來了,就不信比不過那頭蠻牛。蠻牛是天舒的雅號,天舒和林靜好的消息讓這幾人很受傷,阿故做深沉地仰天長嘆,好好的一畝麥田讓一頭蠻牛給糟蹋了。小琿當即向阿噓了聲口哨,豎起中指說,去你的生意氣,人家蠻牛勇往直前,哪象咱們怕這怕那,死要面子,趁最近排演對歌,兄弟們,大膽地去對一個。
阿頓時神情沮喪,整個人蔫似了的。小琿從旁又說,今日傍晚三人要跟着老大出發,去年九月份在長江口被誤捕的海豚,這回又躍池摔傷了,由於這隻海豚屢次跳出池子的行爲怪異,當地的水族館幾經週轉求救到老大這兒。
“竟有這等事?”
“老闆你不會也想去?那太好了。聽說,你曾經救回一隻野生中華鱘。”阿爲了煽動一同前去,把寧市說得諸般好,因爲寧市是阿的老家,說自己家鄉好也沒什麼。
“別自誇了,說說這隻海豚的狀況。”一見阿大有費盡口舌之勢,連忙讓他把話題轉到正事。由於藍子一再提起遊遊,可是遊遊是否真的死於蜘蛛巨蟹之鉗,這事已無法說清,本打算趕緊培養出另一隻海豚,再不願看到藍子黯然神傷的表情。
對寧市水族館發來的電子郵件,阿大致說了內容。這隻海豚因爲受傷嚴重,幾乎隨海潮漂流,才如此輕易被漁民網到,水族館工作人員收容這隻海豚時,爲它的傷勢和體表傷口感到難過,許多傷口已經嚴重感染,只怕再熬不過幾天了,可奇怪的是這隻海豚的生命力如此頑強,經過搶救後,奇蹟般地活下來,一挨傷勢有所好轉時就開始想躍池逃走,至今已有六次記錄了,每次又遭新傷。
海豚也是一種高智慧的哺乳動物,其智慧不弱於人類,這麼怪異的行爲令人感到蹊蹺。
“那我就跟你們去瞧瞧。”
得到了確切回答,阿三人立即歡呼雀躍。幾個人嘻嘻哈哈慣了,可他們在葉老這個大佬面前放不開,自然巴望着一起前去,免得路途苦悶。
今早剛從省城回來,傍晚又要去往千里之外的寧市,小玉倒沒說啥,母親不免會嘮叨幾句。這趟想自己驅車前往,需要拉這個壯丁,本待理直氣壯地要將功折罪,誰知不用三言兩語,竟主動請纓。
恰好與葉老同車,便把桑家海植請他當技術顧問的事說了,葉老猶豫許久總算答應,卻有些附加條件。
“小文,我怎麼感覺你在摞擔子?若有這種想法可不是好苗頭,桑家塢現在纔剛剛起步,年輕人更應多挑重擔,思想不要懈怠”葉老說得語重心長,希望能接過接力棒,在這一領域內大放異彩。
不知爲啥,現在沒了從海剛回來時的幹勁,反而嚮往藍子那種自在生活,這也許正是葉老批評的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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