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你倒是上啊!拿着四把劍,還不趕緊懟上去!”
“廢話,也要我能靠近!”通天操控誅仙四劍,四把神劍在天宮中穿梭。但那三神鳥各自祭起一件先天靈寶。還有中央那肉球,它頭頂綻放一朵千葉蓮花,蓮花中浮現一枚舍利子,又定住最後一把劍。
至於揮動“僞·盤古幡”的元始,剛走入天宮就被玉虛神鳥攔下。神鳥吐出玉虛神雷,迫使元始真人無法靠近肉球。
太濛、鎮元等大能,站在一旁觀望三清對付三神鳥。
不是他們不想上去幫忙,可每當他們過去時,三神鳥自身象徵的祖炁會立刻分裂另一尊大羅神鳥投影,增加三清的壓力。
反覆試驗後,大家明白。三神鳥只能由三清鎮壓,其他人不得出手。這是鴻鈞道人定下的規矩。
“這三隻神鳥好麻煩。”帝俊:“不如讓三位道友先留在這裡壓制神鳥,我們換一個人用盤古幡破去肉球?”
“不必!”鯤鵬突然開口:“我有一策,或許不需要三清道友,也不需要盤古至寶,便可擊碎混沌。”
“什麼建議?”
鯤鵬:“盤古幡破碎混沌,無非利用陰陽至理,分清濁,定天地,將肉球自身的鴻蒙法則轉化爲乾坤陰陽。那麼,我們只需要諸位大能站定陰陽兩極,一南一北強行撕扯本源,迫使對方分裂即可。”
太濛上下打量鯤鵬。不愧是洪荒少有的大智慧之輩,縱然時運不濟,可也有一番造化啊。
“這計劃,或許需要道友自身拆分兩極?”太濛一眼看破鯤鵬的打算:“老祖莫不是想要趁機演化自己的風水大道?”
鯤鵬笑而不語,雙手一攤:“諸位意下如何?”
太濛面色冷漠,憑藉他跟鯤鵬的恩怨,自然不願意讓鯤鵬在這種方式中佔據好處。
共工叫罵道:“只要三清壓服三神鳥,我們趁機用盤古幡分解陰陽就成,何必用你的方式?”
后土點頭:“不錯,我們巫門跟鯤鵬道友關係不好,憑什麼讓你撈好處?”
帝俊:“話不能這麼說。三清道友跟那三神鳥息息相關,尤其那三件先天靈寶更是他們有緣之寶。讓他們完成自己的試煉,何必驚擾他們?至於我們這些人動用盤古幡……那投影虛幻之物,能搖動幾次?”
“至少三次足矣。”太濛繃着臉,直接對上帝俊:“鯤鵬跟我們許多人有恩怨,我們憑什麼幫他?”
五莊觀、巫門甚至地界三魔神都跟鯤鵬關係不睦。縱然帝俊一力支持又如何?太濛不鬆口,在場大能有一半不會答應。
伏羲掐指一算,明悟鯤鵬這一做法的本意,是打算利用這一舉動,彌補自身缺失的一環。他扭頭對鎮元子說:“鯤鵬此舉,可化解他跟紅雲的天生因果。至於其他恩怨,回頭折算人情,讓他進行補償,諸位意下如何?”
鎮元子神色微動,看向太濛。
太濛低頭不語,飛快盤算起來。
自鴻鈞道祖傳下先天道域之法後,各方大能嘗試在自己的誕生地塑造先天道域。但鯤鵬因爲早年自主打碎自己的先天道域,導致北冥海本源缺失,無法重聚完美的先天風水道域。所以,鯤鵬將目標放在洪荒極南之地的火雲洞天。
這洞天是紅雲所有,煉諸天雲霧,採極南烈火,形成一片極爲特殊的火雲道域。如果鯤鵬老祖能將自己的九天雲鵬之身投入火雲道域,不僅可以進一步圓滿自身道體,更能借用紅雲的先天道域補全自身道域。
“雖然紅雲有我們師兄弟相助,但跟鯤鵬牽扯大道之爭,未來各方道友也不好相助。不如先把這因果了結,回頭如果鯤鵬再敢冒犯我等,便有藉口炮製他。”
太濛眼珠子一轉,偷偷跟后土傳音。
后土想了想,又跟幾位祖巫交流。
過了半響,帝江才和鎮元子一起開口。
鎮元子道:“那就按照鯤鵬道友的計劃。能剷除鴻蒙之怪,鯤鵬道友有功,我等助他成道,亦無妨。”
帝江:“幫忙可以,鯤鵬讓出除卻北冥海之外的全部北方地域給我們巫門。此外,不可隨意襲擊我巫民後裔。”
事關自己大道機緣,鯤鵬自然無有不從。除卻五莊觀和巫門外,還對接引準提帝俊一系列大能,欠下一個大人情。當然,冥河三人組也不例外。
衆人商議妥當,在三清道人引開三神鳥後,太濛首先出手,拿起太虛杖點開一片神籙:“空間、固守、封印、迷宮、屏障……”
一道道封印先天神術和法則的神籙統統釋放。先是一位姿態模糊的女神衝向天空,將整個天宮籠罩在神秘莫測的太虛空間內。
接着,迷宮、屏障等咒術,將天宮重新切割。三清道人連同他們對應的神鳥靈寶被排斥在外,只留下肉球和核心天宮。
帝江:“空間本質的神籙?但這道神籙,似乎只有金仙層次?”
太濛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手中大衍神籙中,除卻太陰、太陽等少數神籙外,大多數象徵世界根本大道的神籙,都處於金仙層次。
感受空間變化,肉球吐出黑雲,密密麻麻的雷光凝聚爲一道灰濛濛神雷虛影。
都天神雷!
祖巫們露出驚色,后土:“陛下小心!”
“明白!”太濛揮動權杖,太虛祖炁源源不絕加強空間防禦,並對太一喝道:“動手!”
“好嘞!”太一對前方跨出一步,催動紫宸祖炁籠罩天空。
太微混一紫宸祖炁。此炁乃萬道之君,天地至尊。和通天道人的紫虛祖炁外相接近,但更有一種鎮壓萬道,吞噬萬物的混一之理。
在太一掌心,浮現金色鐘形法印。
隱隱然,所有大能耳畔迴盪着低沉渾厚的鐘聲。
“混沌鍾!”那一刻,所有人心中浮現這個概念。
縱然神鍾無法帶入這裡,太濛也沒爲他具現。但太一憑藉自己多年來的瞭解,以自身法力凝聚一道鐘聲,鎮壓鴻蒙天宮,讓肉球出現一瞬間的破綻。
這一刻,肉球被混沌鐘聲鎮壓法力,鎖定時空,連同都天神雷一併停止在這一剎那。
“就是現在!”
鯤鵬變化真身,先天風水之道中分裂一鯤一鵬。萬里大鯤投入北方,化作汪洋大海。
先是共工、玄冥顯化真身。蟒頭人身與人面鳥身的濁煞巨神,催動浩蕩洪水和漫天寒冰衝入大海。兩種與水有關的法則同時散開,以自身大道融入北冥。
緊接着,望舒也將太陰投影注入其中。還有其他一些擅長陰屬法則的存在,紛紛出手助北冥之君演化。
接引和準提對視一眼,準提將菩提樹一拋,在北冥之上化作蒼天大樹。女媧輕輕吐氣,造化元精噴入北冥。在滄海波濤間,一尊帝君出現在菩提樹下,其號“忽帝”。
這是一尊司掌水、月、時間、聲音等諸多陰屬性先天大道的神聖。是在場衆多大能聯合塑造的一尊神相。
而另一方,鯤鵬的雲鵬之身投入南方,祝融、羲和、紅雲、帝俊等人爲首,也配合其他大神在南方演化南溟道域。接引道人扔出蓮子,又有伏羲化身其中,塑造“倏帝”法相。
倏忽二帝乃諸多大神通者所具現的大道法相,在太濛圈起來的空間中,隱隱然和中央“混沌肉球”形成牽制。
太濛忽然一嘆:“北有忽帝,南有倏帝,其中者,爲混沌大帝。”
權杖對肉球一點,肉球陡然異變,模模糊糊間在肉球內部多出一道朦朧的意志。如果歷經上萬個元會演變,等這尊大帝出世,或許又是一尊大羅巔峰,不,是跨入混元層次的強者。
可目前,他不過是衆人眼前的一盤菜。
在倏忽兩尊先天法相的牽扯下,爲這片空間確立南北兩極。同時,因爲倏忽二帝來自諸位洪荒大能,肉球本質同樣是洪荒大神通者的本源凝聚。因此,同處一源。在倏忽二帝的吸引下,肉球的部分精氣正向着南北兩極迴流,導致整個空間充斥鴻蒙之氣,構成一片虛擬的鴻蒙混沌世界。
“這就是合衆之力的妙用。”鴻鈞在外側冷眼旁觀:“這些仙神的表現,比老夫預想中要好。看來,草木之劫讓他們明白團結的力量。或許,赤明道紀再也不會爆發滅世級的戰爭。”
在鴻鈞預見的未來中,赤明道紀會有一場顛覆世界的大混戰。兩個龐大勢力在洪荒掀起連綿數千個元會的大戰。
可從現在看,諸位大能仍能團結在一起,或許能消弭未來的紛爭?
在諸位大能塑造兩大帝相後,站在空間上方的人已經所剩無幾。
鎮元子、太一、太濛以及紫鈺仙君、太素真人,算是少數的幾位。他們俯視空間內部的變化,隨着倏忽二帝法相抽取肉球精氣,漸漸將這片時空轉化爲“混沌之境”。在這片“混沌”中,除卻中央的“混沌大帝”外,只有一南一北的倏忽二帝。
而此時,受鴻蒙環境刺激,倏忽二帝身上的氣息陡然變化。
倏帝身上冒出熊熊烈火,混沌能源在他身邊不斷分解爲各種先天力量,最終力量重歸於混沌,又在火焰的灰燼中點燃新的火光。
而忽帝身上也出現如水一般的波光,一切起伏的鴻蒙力量都在祂身邊靜止、寂滅,重新轉化爲無序混沌,然後繼續開始全新的波動。
太素真人眼睛一亮,在這模擬出來的鴻蒙混沌中,他莫名觸動大道,領悟屬於自己的先天大道。
太素之理,正是混沌演化的其中一個階段!
紫鈺仙君看到同伴的機緣,也不斷打量這片鴻蒙。盯着倏忽二帝身邊的水火,他遲疑問:“這一水一火,莫非是傳說中的混沌神火和混沌真水?”
太濛笑道:“混沌之中,無光無暗,無四象五行,豈有水火之相?這水火,不過是我等先天生靈定義。混沌神火,代指混沌中的能量變化。自混沌而起,能量分級,以類似‘燃燒’的狀態,生成世界本源,歷經榮滅循環,重歸混沌。而混沌真水,則是動靜之相。混沌一動一靜間,波濤自成,真水自化。世界於這一動一靜之間顯化,始有大能。”
混沌之中如果有水火,那麼有沒有混沌之金,混沌之木,混沌之土呢?但如果混沌有金木水火土,不就是另一種陰陽五行,如何能稱得上大而無序,渾濛無相的混沌?
因此,混沌中的水火僅僅是倏忽二帝,以自身法相凝聚的大道法理。是在太濛等人的認知中,轉化爲性質接近的水與火。
這一刻,是衆多大羅仙神聯合參悟混沌奧義。祝融、帝俊這邊,他們的大羅道果融合在一起,日、火、光等陽極法則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團點燃混沌的火焰。
這種純粹的道焰在他們理解中,正不斷點燃混沌,以他們自身的方式開闢世界。
那熊熊閃耀的混沌神火中,出現一個嶄新的世界。世界吞噬混沌之力而壯大,射出三千神光。每一道神光中都有一萬零八顆皓日,每一輪皓日中都有八千四千種先天神火,而每一朵先天神火中,又有一個嶄新的世界升起。
周而復始,不斷有世界誕生,但又不斷有世界在火焰中毀滅。而從灰燼中,能量重新成爲薪柴,點燃新的世界光輝。
看到這一幕,鎮元子感慨起來:“這些道友雖然助鯤鵬演化先天真形,卻也讓自
身參悟‘混沌神火’,領悟另一種大道法則,開天之理,也算獲益匪淺。”
在這次悟道中,祝融等人的先天神火構成“混沌神火”的一個元素。也就意味着在未來,他們在參悟大羅道果時前方有路。可以將祝融神火、太陽真火、九天炫火等火焰,向着混沌神火的方向轉化。而當他們將自身火焰轉變爲混沌神火,領悟混沌神火的奧義,演化自己的混沌世界後,就足以證道混元!
當然,另一邊的忽帝法相也是如此。那在動靜之間不斷轉化的真水中,浮沉着一個又一個閃耀光澤的世界。每一個世界,就是混沌真水中的一滴水珠。在浪花啪打中,無數世界幻滅,但也有無數世界在動態中孕育。
一個是混沌能量的變化,一個是混沌形態的變化。這兩種從混沌衍生的力量,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混沌開天體系,正以“水火”的姿態,由兩尊大道法相演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