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西岐城中,大校場上,一隊隊兵士排列整齊,刀槍如林,旌旗飛舞,戰鼓如雷,浩蕩軍威,氣勢蓋天。
校場周圍,圍着不少西岐百姓,一個個都是熱血沸騰而又緊張忐忑的看着大軍。
衆軍前方,一匹匹駿馬背上,乃是一員員頂盔披甲的武將,一個個威風凜凜,橫刀立馬,氣勢不凡。而武吉也是赫然是其中一員,南宮适更是爲首武將。
校場高臺之上,身披錦袍的姬昌靜靜而立,身側跟着黑紋白袍消瘦老者樣子的姜尚以及束身銀甲、揹負一對如玉長劍的陳曦。
“將士們!我西岐素來與四方修好,從不輕起戰端!西岐數十年安寧平靜,百姓安樂,本是一方平靜樂土!然而,北伯侯崇候虎,虎狼之輩,兇殘暴戾,多年來攪鬧的北方兩百諸侯不得安寧。如今,更是悍然來侵我西岐!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辦?”目光掃過校場之上的衆軍士,姬昌不由略微漲紅着臉的大聲道。
姬昌話音剛落,南宮适便是當先喝道:“跟隨侯爺,保我家園,驅逐崇賊!西岐大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保我家園!驅逐崇賊!西岐大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其他衆將和衆軍士、甚至於那些西岐子民,都是不禁大聲喊了起來。
剎那間,呼喊聲如潮,聲震長空,整個西岐城都是在這呼喊聲中瑟瑟發抖了一般。
“南宮將軍!傳本侯之令,大軍開拔!”被那氣勢如虹的呼喊聲激的同樣意氣風發、心緒激盪的姬昌。不由面色略微漲紅的喝道。
“得令!”高聲應了聲的南宮适,便是直接調轉馬頭當先而行:“大軍開拔!”
“是!”整齊的應和聲中,頓時校場之上。三軍便如潮水一般向着西岐東門而去,整齊的腳步聲和兵甲撞擊之上回盪開來,浩浩蕩蕩。
看着那快速行進的大軍,姬昌也是不禁面上露出了幾分自信笑意。
“侯爺,可以啓程了!”一旁的姜尚不禁輕聲提醒了聲。
“嗯!”略微點頭的姬昌,便是當先轉身向着高臺之下走去。而姜尚和陳曦,則是忙隨後跟了上去。
此時。高臺的臺階之下,早已有着一輛四匹馬拉着的戰車等候。
隨着姬昌、姜尚以及陳曦上了戰車,頓時整個戰車便是伴隨着轟隆的車輪聲中。快速的匯入到了整個大軍隊伍的中間,被前後左右的大軍簇擁着向西岐城的東門而去。
不多時,浩浩蕩蕩的大軍便是徑直從西岐城的東門涌出,沿着官道徑直向着東北方向而去。
而這會兒。西岐城的東城城牆之上。姬發、散宜生則是帶着姬昌一些留下的成年兒子以及西岐文武目送大軍離去。
“二公子,您當理解侯爺的苦心!”看着一旁姬發靜靜望着大軍離去雙手緊握的樣子,散宜生不禁輕聲開口道。
聞言,手略微一鬆的姬發,不由側頭看了眼散宜生,略微沉默的輕點了下頭。
西岐大軍,浩浩蕩蕩足足二十五萬,疾行數百里。終於是在第二日傍晚十分查探到崇候虎大軍攻破邊防已殺至前方不足百里的消息。於是,大軍當即停止行進。選擇最佳地勢紮下營寨來。
而晚些時候,夜幕降臨之際,崇候虎大軍也是在數裡之外停下,就地紮下了營帳。
夜色漸深,西岐大軍之中,姬昌的大帳之內,姬昌正姜尚對着一張地圖談論着。
“父親!”溫和悅耳的聲音中,一身銀甲的陳曦便是掀開大帳走了進來,手中端着一碗熱湯來到帥案前,將之放在了姬昌面前:“父親,夜色已晚,早點兒休息吧!”
略微點頭的姬昌,則是輕嘆道:“曦兒,大戰將至,父親如何睡得着啊?”
“少夫人!”一旁的姜尚則是含笑對陳曦略微施禮。
輕點頭還禮的陳曦,也是淡笑忙道:“姜大夫,辛苦了!”
‘吼’一聲低沉的虎吼聲突然響起,不禁使得剛端起那碗湯的姬昌一個機靈險些把碗給撂了。
“侯爺,老師!”慌忙進來說着的武吉,看到陳曦略微施禮便是忙道:“少夫人,營中來了一隻白虎,口出人言,說是要見您!”
輕點頭的陳曦,便是神色自若的隨意開口道:“不必阻攔,讓它過來吧!”
“是!”聞言略微猶豫看了眼姬昌和姜尚,見他們都沒有開口的武吉,不禁忙恭敬應了聲的霍然轉身離去。
待得武吉離去,姬昌纔不禁忙道:“曦兒,這隻白虎,莫非就是在岐山之中那隻?”
“正是!”含笑點頭的陳曦,便是轉而對面露疑惑之色的姜尚笑道:“姜大夫,那白虎算是我的坐騎了。”
姜尚一聽,這才略微恍然的點了點頭。
而就在三人說話間,伴隨着外面護衛軍士的驚呼聲,一隻白虎便是直接閃掠進入了帳內,在陳曦身旁乖乖的趴下,變小了些,顯得很是溫順。
緊隨其後進入大帳的武吉,見狀愣了下之後,不禁微微鬆了口氣。
“怎麼樣?武吉?我早說了嘛!一般的老虎,哪敢這麼進入軍營啊?而且,它沒有傷一個人,肯定是沒有什麼惡意的,”說話間,一身盔甲的南宮适便是跟着進入帳中。
此時,美眸微閃的陳曦,則是看向白虎輕伸手撫摸了下它的腦袋道:“小白,你怎麼也跟着來了?”
“我感覺到仙子離開西岐,所以就跟着來了!”白虎不由開口發出了略顯稚嫩的清冷少年聲音:“對了,仙子。之前我發現,好像有數百人,在偷偷的向大營摸來。他們好像是要偷襲!”
聽着白虎的話,帳內衆人不禁都是面色微變了下。
目光一凝的陳曦,瞬間神識釋放出去,便是忙道:“北方的確有好幾百人,據大營已經不足二里。他們剛殺死了幾個探馬,身手十分了得!”
“武吉,速帥兩千步騎前去截殺。帶上弓箭手,務必全殲之,無漏網之魚!”姜尚旋即便是對武吉沉聲吩咐道。
武吉一聽。頓時便是略顯激動的忙應聲領命向外而去。
“小白,你去幫忙!”輕拍了下白虎腦袋的陳曦,則是輕聲吩咐道。
點頭應了聲,低吼一聲的白虎。便是直接向着帳外而去。作爲白虎。小白也是有着比較精純的神獸白虎的血脈,故而是很嗜殺的。讓它去殺人,的確是一件讓它最爲興奮的事情了。
慌忙讓道讓小白離開的南宮适,旋即便是笑道:“我還準備派兵接應,以防萬一呢!現在,倒是不用了!”
南宮适可是見識過小白的厲害,自然知道那些所謂的精兵面對小白都只是羊罷了。
很快,一陣驚呼慘叫聲便是隱約傳來。但很快。一切又恢復了平靜。而即使如此,也是使得西岐這些幾乎沒有經歷過什麼血戰的軍士略顯緊張起來。
不多時。身上略顯染了些血跡的武吉以及渾身毛髮雪白沒有一絲血跡但氣息卻是凌厲充滿煞氣的小白便是一起回到了大帳之內。恭敬覆命的武吉,略微側頭看向小白的目光還猶自帶着些心有餘悸的味道。
而聽武吉說將對方全部剿滅的姬昌和姜尚,不禁都是微微點頭的面露喜色。
“武吉,從那數百軍士身上,你感覺到了什麼沒有?”陳曦則是突然看向武吉道。
聞言愣了下的武吉,便是神色微動的面色略微嚴肅道:“他們好像都悍不畏死,簡直就是死士一般。若是崇候虎大軍皆是如此,我們西岐的軍士對上,只怕頃刻間便沒了鬥志,一潰千里。”
“崇候虎大軍不見得都如此精銳,但由此也可以看出,崇候虎的大軍殺伐之氣很重。故而,我們不能與之硬拼,而應該仗着戰陣之力與之糾纏,先挫其銳氣,在試圖剿滅!”略微意外看了眼陳曦的姜尚,便是對姬昌道。
贊同點頭的姬昌,不由轉而對南宮适和武吉道:“南宮將軍,武將軍,軍師的話,你們要好好參詳一下。另外,小心防備,謹防對方劫營,不可懈怠!”
“是,侯爺!”鏗鏘應聲的二人,便是一起離開了大帳。
目送二人離去的姬昌,便轉而看向陳曦淡笑道:“曦兒,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是,父親!”應了聲的陳曦,不由道:“那您也早點兒休息,曦兒告退!”
淡笑點頭目送陳曦離去的姬昌,撫須目光閃爍間,不禁道:“這個曦兒,看來這次讓她來是對了。”
“侯爺,少夫人對於軍事極爲敏銳,且武藝高強,倒是個難得的將帥之才啊!”一旁的姜尚也是撫須笑着開口道。
第二日,朝陽高升,馬蹄陣陣,戰鼓如雷,一片略顯荒蕪的平原之上,西岐大軍和崇候虎大軍彼此浩浩蕩蕩的對峙開來,雙方主帥戰將,也都是到了大軍之前。
西岐大軍,盡皆深紅色戰甲,看起來好似暗淡血色的海洋,充滿着火熱朝氣和戰意。而崇候虎大軍,則是盡皆黑色戰甲,看起來好似一片幽潭,散發着冰冷和森然殺意。兩軍對峙,好似水火生死交融!
“姬昌,你私募大軍,意圖不軌,擁兵自重,不尊天子!今日,我崇候虎奉天討逆!爾若聰明,便棄甲投降。否則,本侯必讓爾慘死沙場!”騎着一匹黑色神駒、一身黑色戰甲的崇候虎,不禁當先喝道。
聽着崇候虎的話,姬昌則是沉聲喝道:“崇候虎,你身爲臣子,不思勸諫天子,反而助紂爲虐,興建鹿臺,耗損民力,殘害忠臣,如今又來侵我西岐,我姬昌豈能容你?若是聰明的,現在投降,或可留下一命。否則,休怪本侯無情!”
“哈哈..”怒極而笑的崇候虎,不禁冷笑嘲諷道:“姬昌。你西岐兵士,多少年沒有打過仗了?恐怕都忘了怎麼打仗了吧?今日,就讓本侯來教教你。什麼叫打仗!”
話音落下,隨着崇候虎一揮手示意,頓時便是一員黑甲黑色戰刀的大將自身後縱馬上前來到陣前,持刀略有些不屑的指向西岐大軍朗聲笑道:“誰敢於我黃元濟一戰?”
“我來!”沉喝聲中,西岐軍中便是有着一個持槍的大將打馬上前,徑直持槍向着那黃元濟殺去。
見狀,嘴角略微勾起一絲不屑嗤笑的黃元濟。待得那持槍將領即將靠近的時候,才猛然催馬上前,手中的黑色戰刀劃過一道森冷的弧度。‘鏗’的一聲兵器交擊聲,可怕的力道直接盪開了那持槍將領手中的長槍,轉而便是不待其反應過來接着一刀劈向了其胸口位置,‘撲哧’一聲。鮮血飛濺。
“啊!”慘叫聲中。那持槍將領直接便是被劈的仰頭倒下馬去,當場慘死。
見狀,西岐軍中一個壯碩將領頓時便是悲呼一聲催馬上前,手持一柄碩大的錘子殺向了黃元濟。
“哼!”不屑冷哼一聲的黃元濟,催馬上前,凌厲的一刀盪開那壯碩將領勢大力沉的一錘子,也是不禁身子一晃的險些衰落馬去,不由面色驟然一沉的一拍馬背躍身而起。一腳踹在了壯碩將領剛剛揮起的大錘之上,剎那間大錘便是反砸在了壯碩將領的胸口。將之砸的吐血倒飛出去,摔在了地上,氣絕身亡。
“哈哈,不堪一擊!”狂笑聲中,橫刀立馬的黃元濟,不由看向對面盡皆露出驚怒之色的西岐衆將大喝道:“西岐,盡是這些酒囊飯袋嗎?若真如此,爾等還是儘早投降吧!免得你黃爺爺殺的費事!哈哈...”
看着那狂笑的黃元濟,姬昌和姜尚所乘的戰車旁,一身銀甲、騎着一匹白色駿馬的陳曦,不禁俏臉微冷的縱馬上前。
“哎,少夫人,此等貨色,哪裡需要勞您動手?”攔住陳曦的南宮适,便是面色沉冷的低喝道:“您就等着,看我南宮适斬了他!”
聞言,略微點頭的陳曦,便勒馬停下沒有堅持。
黃元濟看南宮适出戰,不由笑道:“我還以爲西岐要女將出馬,以爲西岐無人了呢!想不到,還真是有不怕死的。報上名來,我黃元濟手下不死無名之輩!”
“哼!”冷哼一聲的南宮适,便是不由道:“小子,聽好了,你爺爺南宮适是也!等到了閻王殿,別忘了殺你的是誰!”
話音未落,縱馬上前的南宮适,便徑直殺向了黃元濟。
“南宮适?”面色微變的黃元濟,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略微正色的縱馬迎上。身爲西岐大將軍,南宮适的名頭還是不小的。黃元濟雖然自信,可是卻不會真的那麼大意,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這俗話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南宮适可不是之前那兩個二流乃至三流的西岐將領可比,剛一開始便和黃元濟戰了個難解難分,甚至於還略勝一籌。不過二十回合,大汗淋漓的黃元濟已是完全落在下風,一不注意,便是要被南宮适乘勢斬殺了。
“哈哈,黃元濟,不過如此!給我死來!”朗笑沉喝一聲的南宮适,便是勢大力沉的一斧蹦飛了黃元濟手中戰刀,轉而直接揮斧好似刀斧手斬首般砍下了黃元濟的腦袋。
殺了黃元濟之後,南宮适頓時便是揮舞着血淋漓的斧頭殺向了崇候虎大軍。
見狀,因爲黃元濟的死而猶自有些難以置信的崇候虎,不禁咬牙怒喝道。
“是!”恭敬應聲的數員大將,便是一起向着南宮适圍殺而去。
見狀,毫不畏懼的南宮适,朗笑一聲便是悍然迎了上去,剎那間清脆的兵器交擊聲和戰馬嘶鳴聲中,便是戰做了一團。
如此情況,南宮适一時間也是基本上找不到什麼機會斬殺對方大將。
“依多欺少,算什麼本事?”厲喝一聲的武吉,便是縱馬殺了過去:“南宮將軍,我來助你!”
眨眼間來到陣前的武吉,手中長刀翻飛間,兩員敵將便是被他從南宮适身旁攬了過來。
如此,南宮适那邊猶自有着三員敵將圍攻他。
一時間,兩軍陣前,足足七員大將便是混戰在了一起。
不過,雖然武吉和南宮适只有兩人,但二人卻是明顯處於上風,將對方五員大將打的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機會。
“啊!”慘叫聲中,圍攻南宮适的一員大將,便是被南宮适刁鑽的一斧頭切過喉嚨,慘死墜馬。
而幾乎同時,朗笑一聲的武吉,也是突然爆發,凌厲的兩刀將圍攻他的兩員敵將斬落下馬,旋即縱馬殺向了不遠處南宮适所在的戰場。
見狀,那拼命抵擋着南宮适的兩員敵將,不禁萌生退意。
“哼!”趁着他們分心的機會,南宮适頓時便是沉喝一聲,斧面砸中了一個敵將的兵器,翻拍到了其胸口,直接拍的那敵將吐血飛了出去,‘蓬’的一聲摔落到了地上,全身抽搐了下,便是氣絕身亡。
而此時,另外一員敵將已是嚇的亡魂皆冒的逃回了崇候虎大軍陣前。
“可惜了!”拍馬來到南宮适身旁的武吉,見狀不禁無奈搖頭道。
而就在此時,讓二人都是驚訝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那員敵將剛回到崇候虎大軍陣前,便是被面色沉冷的崇候虎縱馬上前皮頭一刀斬殺與陣前。
“臨陣脫逃者,死!”沉喝一聲的崇候虎,便是轉而有些獰厲的刀指西岐大軍道:“給我殺!”
剎那間,隨着崇候虎一聲令下,其麾下大軍便是好似被點燃了嗜血的本性般,一陣狂暴的喊殺聲中,如潮水般殺向了西岐大軍。
略微反應過來,已來不及退回的南宮适和武吉,忙迎上崇候虎麾下大軍殺了起來。
“殺!”而西岐大軍,也是在姬昌的一聲令下咬牙鼓起勇氣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