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紅雲由於一身傷勢過重,即便是一隻靈智未開的野獸也有可能令他隕落,只覺得在野外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險,心下不由大急,眼見的伏羲爲人厚道,不免動起了心思,雖說也有些疑惑,懷疑那打傷他的便是伏羲所說的熊道友,但見得伏羲卻是正派無疑,而此刻只要有人能將他帶到似崑崙山那等安全的地方纔是最重要的,那管他是不是那兇人的朋友,於是便百般勸說,讓伏羲放下就這麼追上去的打算,先陪他去了崑崙山再說。
伏羲哪裡知道紅雲的這些心思,心下卻也覺得紅雲說的有道理,當下道:“事不宜遲,道友,不如我們馬上就上路吧?勞駕道友在路上修養了。”又道:“到了崑崙山還望道友出言相助。”
紅雲笑道:“那道人與我結下因果,即便道友不說,我也會跟他做個瞭解的。”心下卻道:“那道人修爲甚高,若有三清相助,我就去了解因果,若無三清,我也是莫可奈何,還是你自己想辦法吧。”又想到莊雄的兇殘,或許說不定跟伏羲有什麼關係,忙道:“道友,我等前行卻是要繞路一段距離,不然怕是躲不過那道人,以道友的修爲和我這身傷勢,怕也要遭了那道人的毒手。我倒還罷了,若道友不慎,那令妹還能指望誰去救他呢?”
伏羲忙道:“道友提醒的是。”忙托起一片雲霞,將紅雲揹負了,劃道弧線向崑崙山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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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雄女媧一路柔情蜜意,慢悠悠的前進,卻是三五日有餘都沒等到伏羲,女媧不由有些着急了,莊雄細細思索了一番,眼中靈光一閃,卻是大概猜到了伏羲的遭遇,於是笑着跟女媧說了一番,女媧仔細想想,也想起紅雲那天離開的方向了,不由有些釋然,知道哥哥心善,定然不會拒絕紅雲的求助。但心裡還是不免着急,連連催促莊雄快行,莊雄也能理解女媧的心思,當下兩人加快了速度,向着崑崙上的方向趕去。
一路上雖然風景各異,但兩人卻也沒心思遊玩,這一日,卻終於到了崑崙上。只見得那山連綿萬里,奇花異草無數,仙鶴飛舞,白猿奔走,異獸成羣,其高直入雲霄,飄渺直欲飛去,其廣不知幾萬萬里,端坐不動如山,端的是雄偉壯麗,卻又不失清雅怡人,不愧是洪荒第二神山,與不周山卻又大是不同,莊雄不由看的心曠神怡。
女媧卻是有些着急,拉着莊雄就欲上前去輕擊陣法,卻正見那陣法一陣漣漪,從中走出幾個人來,當先一人正是伏羲,另有面貌清奇的老中青三人,莊雄猜測就是三清了,只見得那老子容貌古雅,白髮白鬚,面容淡然,手提一根孤拐,眼神看似渾濁不堪,卻偶爾閃過精光。那原始卻是一臉傲氣,面露清雅冷肅,雙脣緊閉,透漏着一股倔強,眼露質疑之色,手裡還在把玩着一根玉如意。通天卻是一張陽光臉,嘴角含笑,面貌和善,滿臉好奇之色,一把寶劍在手裡移來挪去,蠢蠢欲動。旁邊卻還立着一個道人,青須黃袍,一臉和善,卻似乎在思索什麼。莊雄這一番觀察也不過是一閃眼的功夫而已,正要將腦海裡的人物一一對照,搜索那道人是誰,卻是忽略了伏羲。
那邊伏羲剛一出現,就發現了莊雄女媧拉在一起的手,想到自己白白擔心了幾天,頓時悲憤交加,眼光直欲噴火,大叫着“我要殺了你個死憨熊!”就向着莊雄衝了過來。莊雄無奈,只好拉着女媧輕輕一退,道:“兄長莫急,有話咱們好好說嘛。”
伏羲悲憤欲絕,叫道:“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個死憨熊,趁我不在就搞小動作,竟然敢打我妹妹的主意?纔多久不見?竟然連手都拉上了,還敢叫我兄長?給我死來!!!”說着,又大叫着衝了上去。
莊雄忙拉着女媧有躲閃開來,叫道:“你個死妹控,我給女媧妹妹面子,不跟你一般見識,可不是怕了你。你不要得寸進尺。”
伏羲早已急紅了眼,充耳不聞,哪裡管得他說什麼?二話不說又衝了過來。
莊雄無奈,只好歉意的望了女媧一眼,依依不捨的放開女媧的小手,衝上去跟伏羲戰作一團。只見得兩個人你抓我頭髮,我扣你鼻孔,這個來招雙龍戲珠,那個來招猴子偷桃,你給我一式黑虎掏心,我還你一招老樹盤根,這一場大戰,只打得天昏地暗,灰塵四起。
女媧見兩人一個大羅金仙,一個太乙金仙,卻還如孩子一般如此潑皮無賴的嬉鬧,不由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搖頭苦笑,卻也拿二人無法,走上前與三清打了個稽首,道:“小妹不周山女媧,敢問三位可是三清道友?”
三清見得伏羲平日裡溫文有禮,此時卻如莽漢一般,正嘖嘖稱奇,聽得女媧問詢,老子淡然道:“正是,貧道老子。”原始看了女媧一眼,見得也有太乙頂峰的修爲,臉色略緩,道:“原始。”那青須道人卻是打了個稽首回禮,微笑道:“貧道萬壽山五莊觀鎮元子,見過女媧道友。”“通天笑道:“貧道通天,女媧道友多禮了,女媧道友的名字我們倒是聽伏羲道友說的多了。”說完也不待女媧回話,又問道:“女媧道友可知伏羲道友爲何會變作這般?平日裡還覺得跟我二哥一般嚴肅正經,沒想到也有這樣的一面啊。”
女媧不由瞬間臉色一紅,滿臉黑線,尷尬的低下了頭,心道:“這下子真是丟人丟到家了,真個是沒臉見人了。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們。”
原始見得通天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子在旁邊接話道:“這般站在外面終究不是個說話的地方,不知女媧道友可否將二人分開,我等上山再談?”
女媧大是尷尬,心下惱怒,擡頭喝道:“你們都給我住手。”卻不想二人打得渾然忘我,竟是沒有聽到。女媧瞬間怒火沖天,不由用上了幾分法力,大喝道:“住手!你個憨熊,還不給我趕緊給我制止我哥哥,若是再這般玩鬧下去,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
莊雄正打得興起,忽然聽見河東獅吼,不由大驚,砰的一腳將伏羲踢開,輕描淡寫的抓住伏羲的兩手一帶一旋,就將伏羲拿住了,當真是利索無比。這幾下看的三清等人是目瞪口呆,瞬間明白了女媧爲什麼先叫住莊雄,卻原來這莊雄無論法力,道行,修爲,或是肉身神通,戰鬥經驗,竟是都在伏羲之上。
那伏羲被莊雄拿住了卻還沒反應過來,掙扎着大叫道:“你個死憨熊,放開我,我要跟你拼命。”女媧臉上的黑氣不由更盛了,莊雄尷尬的笑笑,低聲對伏羲道:“趕緊醒醒,女媧妹妹發火了,你想找死也別連累我。”伏羲一廳的“女媧發火”的字樣不由大驚,忙悄悄望了眼黑化邊緣的妹妹,忙站直了身子,給了女媧一個燦爛的微笑,輕輕掙脫了莊雄的手,莊雄也忙順勢放開。伏羲大笑道:“妹妹別擔心,我跟憨熊開個玩笑,好久不見了,打個招呼,順便看看他身手有沒有退步,我們男人打招呼的方式就是這樣的,你不懂。”說着又給莊雄打了個眼色,道:“憨熊,你說是不是這樣?”
莊雄聽到這話不由翻了個白眼,這貨還是將自己給拉了進來了。擡頭見女媧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由有些頭皮發麻,強頂着女媧那陰森森的目光,尷尬道:“那個,這確是我跟兄長打招呼的方式,雖是特別了一點,卻見得我們的感情要好。”見女媧還是面露不信,回頭卻見伏羲一邊衝着女媧傻笑一邊連連點頭,不由欲哭無淚,怎麼就叫我攤上伏羲這麼個二貨?幹嘛非要我說?卻見女媧還是死死盯着他,忙幹哈哈幾聲,大腦飛速運轉,道:“那個其實這樣打招呼最有助於提升感情了,男人一打架,心裡就痛快,心裡一痛快,感情自然就要好。而且經常這樣打鬧,有助於緩解壓力,心思清明,念頭通達,有利於道行提升。那個,通天道友,你說是不是這樣?”卻原來莊雄此時眼珠亂轉,竟然發現了通天,這貨聽說也是個閒不住的主,最愛熱鬧,把話題轉給他應該沒問題。
果然,通天沉思了半晌,遺憾道:“果然有幾分道理。只可惜我兩位哥哥都是嚴肅之人,不然我倒也很想試試。”
那莊雄聽得通天搭話,不由長舒了一口氣,暗自抹掉一把冷汗,道:“你看,我說的有道理吧?連通天道友也認可了。只是你身爲女兒身,多有不便,所以我們就沒有跟你說,只我們兩個這樣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