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石磯沒有跟他說話,石磯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喝酒。
鹿心不跑了,回頭,悠閒了起來。
“噠噠噠……”
那是鹿蹄聲,也許在悠閒吃草。
妲己眼神渙散,沒有瞳距,心如死灰!
石磯任她在絕望的枯井裡絕望到底。
石磯想起了一隻鵝,一隻大白鵝,欺軟怕硬,惡形惡狀,喜歡自作聰明,其實有點呆,與嘯天那個心眼比黑芝麻粒還多的黑狗一比,它完全就是一隻呆頭鵝。
石磯眉眼舒展,若有緣再見,她不會再對它那麼無情,至少會送它一罈酒,再怎麼說它也曾爲她看家護院了不短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過它運氣不好,當時她在嘗試一種養惡斬惡之法,那隻大白鵝的惡形惡狀也有她故意縱容的成分,養惡爲患,觀心觀道。
她離開人間時,什麼都沒留下,斬盡了一切,唯放走了它,一是它跑的快,二是一念之仁,這麼看,大白鵝運氣也不算太壞。
還活着不是嗎?
大白鵝還活着,已經化形了。
而且惡性未改。
不是個好少年啊!
石磯又美美的喝了一口酒,故人美酒,最是醇厚。
“行了!”
石磯輕輕一聲,聽在妲己耳中卻如炸雷。
也許在飛廉耳中也是,因爲飛廉的心跳停止了一息。
被嚇到了。
“修道本就是逆天之舉,我命由我不由天,聽過沒有?”
兩個呆頭鵝齊齊搖頭,確實沒聽過。
“那天道無情總該聽過吧?”
兩人點頭。
石磯道:“天道真的無情嗎?”
兩人茫然。
她也沒期望兩個不善思考的傢伙能給出什麼有見解的答案。
石磯自問自答道:“在我看來,不是天道無情,而是天太大,我們太小,我們能看到天,而天卻看不到我們,我們小的容易被天疏忽,被天遺忘,一疏忽我們就死了,被遺忘,更可怕,也更可悲,就像從未活過,也未來過。”
飛廉正襟危坐,如聞大道。
妲己的一切希望皆滅,空空如寂滅。
石磯的話高屋建瓴在給她塑造一顆新道心,最振聾發聵卻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與妲己原來仰天鼻息而活截然相反,妲己的心卻跳了,是一種雀躍,是一種契合,她以前參的是野孤禪,不曾去過青丘,也不曾有人教授,她見過的天也就比軒轅墳大一點,她走過最遠的路也不過是從軒轅墳到朝歌,她認識的人不多,認識她的人更少,真沒啥見識。
她何曾聽過這樣直指本心的大道真言,有此一言立心,天好像再大也大不過她的心。
妲己淚流滿面,她竟生出了一種朝聞道夕死可矣的虔誠。
石磯萬丈金身傲立妲己心間指着怒雷滾滾的萬丈雷霆蒼穹睥睨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石磯狠狠喝了一口酒,她孃的,這是拿她頂雷啊!她如今在妲己心裡身高萬丈光芒萬丈,而雷霆雷劫一直都是妲己最畏懼的東西,所以用她萬丈金身鎮壓天地睥睨蒼穹喝叱雷霆,合適的挑不出一點毛病!
但有沒有問過她同不同意願不願意?
該死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