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姬發大病初癒被護送回西岐,這一戰,西岐元氣大傷,姬發同樣元氣大傷,精神層面遭受的打擊更爲沉重。
三十五萬大軍不是一個數字,而是姬家幾代人苦心經營的結果。
三十五萬大軍,將軍有妻兒老小,士卒同樣有父母家人,這不是一個人的身死,也不是三十五萬人的身死,而是西岐一半家庭的喪子喪親之痛。
其中的沉重令人窒息,重過九鼎。
姬發返回西岐將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朝野風波,政治震盪。
他要做的是安撫和罪己,安撫二百鎮諸侯,安撫文臣武將,安撫黎明百姓,安撫所有人的情緒,承擔戰爭失敗的責任。
全軍覆沒,總要給國人一個交待,給生者死者都要有個交待。
姜子牙身爲三軍主帥,在責難逃,丞相之位被擼已成必然,至於罪責大小,還要看武王願意承擔的責任,若武王大包大攬將一切錯都歸結到自己身上,那麼姜子牙的罪責也就可大可小了。
但武王若頂不住壓力,那麼姜子牙返回西岐將有殺身之禍。
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所以,姜子牙沒有同武王一起回西岐,而是選擇了在外掌兵。
姜子牙與一衆前來助戰的仙師,哪吒、黃天化、金吒、木吒、雷震子、土行孫,離開青龍關前往佳夢關。
佳夢關是殷商西北雄關,與青龍關一左一右與西出五關成掎角之勢。
佳夢關前,南宮适帶十萬大軍扣關,不過是佯攻牽制。
姜子牙帶來的消息深深震驚了南宮适。
“短時間內,我們已無力東征!”
姜子牙如此嘆息,眼裡卻沒有悲觀失望的情緒。
崑崙山四十年修道生涯,宋家莊的窘迫,朝歌城的動心忍性,磻溪邊的任他風浪起穩坐釣魚臺,這個老人早已磨礪出了一顆金子般的心。
見過了天地間最壯麗的風景,也經歷過人世間最大落差,由凡塵走入聖地仙山,又由雲端跌入塵泥,大風大浪,他見的太多了。
這樣的挫折在老人眼裡一點都不小,但還不足以動搖他的心。
老人眼眸平靜又睿智的看向佳夢關魔家四將,魔家四將神情凝重,對這個鬚髮蒼蒼的老人,他們除了警惕還是警惕。
老魔出現在城頭,同樣看向姜子牙,一雙金色魔瞳熠熠生輝。
姜子牙稽首,以晚輩之禮見過。
老魔點了點頭。
也不曾生出半點輕視之心。
對面的老人是一方統帥,界牌關前,他見識過老人的風采。
那是另一種無敵之姿。
無關修爲高低。
姜子牙轉身離去,城下大軍退去,退往了汜水關。
西線已不可取,姜子牙調整戰略部署,西線全面收縮,退守汜水關。
“汜水關不容有失,這不僅是我們東征的第一道關隘,也是西出門戶。”
“元帥放心,有我南宮适在,汜水關只會是我西周的汜水關。”
姜子牙留下一衆仙人,帶着哪吒一衆闡教三代弟子離開汜水關,前往陳塘關。
陳塘關前,姜子牙嘆息一聲,讓崇黑虎退兵。
城頭大巫九鳳坐鎮看戲,李靖父子城上城下大眼瞪小眼,李靖罵兒子,兒子勸老子,最後不歡而散。
姜子牙沒有久留,他此行的目的地是東魯,也就是東線,他要借東魯之兵伐紂。
除了護送武王返回西岐的楊戩,他幾乎帶來了所有超凡戰將。
在西岐恢復期間,他絕不容東魯戰線糜爛,他甚至有從東線扳回一局的打算。
聞仲並不知道,他的宿命之敵要到了。
姜子牙也不知道他的宿敵申公豹也正前往東線戰場。